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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浅浅的笑容在那一刻凝固,心中情绪翻滚。

而来福嫂嫂并未察觉这份微妙的变化,继续沉浸在自己的计划之中,话语中透出坚定,“这门亲事一日不办,我就一日不得安宁!明天我们就去庙里为玄哥儿祈福,同时挑选一个黄道吉日,让你们的喜事就在那一天尘埃落定!”

话音未落,她便迫不及待地拉起予浅浅的手,满心欢喜地想要领她去见沈玄。

可是,予浅浅的眉头紧锁,手心传来嫂嫂的温暖,却也如同千斤重担,让她每进一步都倍感艰难。

她停住了脚步,似乎有无数言语哽在喉间,难以启齿。

来福嫂嫂一脸困惑,声音里带着疑惑,“浅浅,你怎么了?为何突然停下?”

予浅浅深深吸了一口气,眼前浮现出沈玄的身影,与来福嫂嫂的面容重叠在一起,令她心中的愧疚如潮水般汹涌。

曾经,他们能无忧无虑地以兄妹相称,那份纯真的情感如今却似乎隔着千山万水,再也无法轻易触及。

予浅浅心头如同被千斤重石压着,复杂的情感混杂在一起,让她几乎窒息。

她凝望着远方,眼神中满是挣扎与痛楚。

上次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那幕景象至今仍清晰刻印在她的脑海。

沈玄靠坐在墙角,左腿裹着简陋的绷带,鲜血隐隐透出,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却强忍着不发出一声呻吟。

那一瞬间,予浅浅犹如感同身受,左腿的剧痛如同利箭穿心,让她痛得几近窒息,恨不得能够代替他承受这份苦楚。

自那以后,她不顾一切,顶着重重压力,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节,也要站上那森严的公堂,为沈玄讨回公道。

她的内心充满了愧疚与自责,这不仅仅是为了偿还恩情,更是一种深深的责任感驱使着她。

希望用这种方式减轻自己内心的负担,弥补那个因她而起的、无法挽回的错误。

但人心复杂,沈玄虽深爱着她,可人总归是有私心的。

那条未愈的左腿,就像是一根刺,横亘在他们之间,每当触及,便是一阵难以言说的痛楚。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阴影日益扩大,像一朵不断蔓延的墨渍,最终恐将成为两人关系中最狰狞、最无法忽视的脓疮。

沈玄在夜深人静时,是否会暗自反思,如果当初能更加理智,没有因为保护她而冲动地与钱元梅发生冲突,如今的一切是否就会不同?

目前他虽不曾责怪于她,未来却是个未知数,谁能保证这份隐忍不会在某个时刻爆发?

予浅浅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无波,“嫂嫂,我无法与沈玄结为夫妻。”

这话一出,犹如巨石投水,激起层层涟漪。

来福嫂嫂的面容顿时布满了愕然与不解,嘴角不自觉地下垂,“浅浅,你这话什么意思?之前你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除了玄哥儿,这世上还有谁能让你如此动心?”

她的语气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予浅浅轻轻抬眸,睫毛微颤,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坚定与无奈,“在我的心中,沈玄更像是我的亲人,一位疼爱我的兄长,除此之外,我对他并无超越亲情之外的情感。”

她的话语坦诚而直接,没有半点矫揉造作。

如果不是把他当作至亲,她也不会毫无顾忌地与他亲近,分享喜怒哀乐。

可是,她未曾预料到的是,沈玄对她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兄妹之情,那份爱慕带着复杂的男女情感,悄然生根发芽。

她感到无辜与困惑,因为她从未有过几分诱惑之意,甚至从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来福嫂嫂的情绪瞬间失控,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浅浅,嫂嫂明白了,你是不是因为玄哥儿的腿伤,觉得他配不上你了?可是,他是为了你才受的伤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这么无情!”

这话似箭,直击予浅浅的心房,让周围本就沉重的气氛更加压抑。

予浅浅轻叹一口气,那气息中似乎夹带着几许无奈与决绝,随后她轻轻挣脱了来福嫂嫂的手,动作里满是温柔却也不失坚定。

“嫂嫂,我嫁的是沈玄这个人,而非他的任何一部分。你若是一味强求,岂不让沈玄心中生出芥蒂,以为我只是出于弥补之心才委身于他?”

言毕,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犹如是在为这无法言说的纠葛感到苦恼。

每当话题转到沈玄,来福嫂嫂便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的手不自觉地在衣摆间摩挲,神色犹豫,似是被内心的矛盾撕扯。

“那……那你悄悄地,找个机会亲自向他说明心意,让他知道,你是真心想要与他共度此生……”话语虽尽显真诚,但语气中的不确定却也难以掩饰。

予浅浅闻言,目光越过眼前的枝桠,投向遥远的天际,那里似乎藏着她未曾言明的坚定与希望。

“嫂嫂,沈玄的腿伤,我必会寻得良方,助他康复。”

片刻的沉默后,她转过头,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沈大人还在家中等候。”

语落,她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道决绝而优雅的背影,让来福嫂嫂愣在当地,半晌未动。

此时的大凉之地,干旱肆虐,土地之下,隐匿着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暗室。

在钱府地下阴暗潮湿的牢狱里,仅有的光亮来自于那扇偶尔开启的门缝。

沈玄蜷缩在角落,身体因膝盖积水而疼痛难忍,意识模糊间,他听见了远处隐约的开门声,几分光线如同希望般穿透黑暗,缓缓照亮他所在的小角落。

那人的脚步轻缓,几乎不带声响,却让沈玄心中涌起一股紧张感。

他勉强撑起身体,倚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嘶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恳求,“钱公子,无论你要怎样惩罚我,请直接对我来,放过我的家人,放过予浅浅……”

那逐渐接近的脚步声忽然停顿,一袭身影静静地立于门外,背光而立,表情冷漠地注视着沈玄。

沈玄用手遮挡那从他背后射入的刺眼光芒,殊不知此刻外面正下着绵绵细雨。

那道光并不强烈,但对于已在漆黑中度过一天一夜的他来说,却显得异常耀眼,几乎让他无法直视。

他仓促地与那人对视一眼,旋即迅速低下了头,似乎害怕那目光中透露出的任何情感。

几乎在同一瞬间,沈玄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轮廓分明、气质出众的面容,那是属于予浅浅的记忆。

昔日的他会为能与如此优秀的女子交流而兴奋不已,但现在的自己,却自觉配不上那般珠光宝气的人物。

他用尽全力,喉咙里挤出的却是干涩破碎的声音,“沈大人,您为何而来?”

沈慕尘的目光停留在沈玄肿胀的膝盖上,久久未移,最终他唇边绽开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中带着温暖,“沈玄,是浅浅托我来看看你。”

简短的话语,却如同一缕春风,穿透了牢狱的寒意,也悄然拂过了沈玄那颗饱受折磨的心。

沈玄咬紧牙关,奋力地挺直身躯,挣扎着倚靠在冰冷的栏杆上。

声音带着焦急与担忧,问道:“她……她有没有事?那个钱元梅没有伤害她吧?”

每一个字犹如都承载着他对那人深切的挂念。

沈慕尘并未直接回应他的询问,而是目光锐利地落在沈玄微屈的膝上,沉声问道:“你的膝盖伤势如何,还能不能行走?”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听见兄长似乎更关心自己,沈玄心头一暖,却又不愿表现得太过软弱,于是强颜欢笑。

轻轻摇头,故作轻松地答道:“只是些皮肉之伤,出去简单包扎一下就好。”

说完,他还刻意活动了下受伤的腿,试图证明自己的话。

沈慕尘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我知道一个高手,在关外隐居,若是需要,改日我可以带你去,请他为你正骨疗伤。”

他的提议,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沈玄心里清楚,自己的伤势远不止口头上那般轻松,但这份突如其来的关怀,让他心中情绪翻滚。

经历前几天的种种变故,他犹如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善意,沈玄心中既是渴望又是怀疑——沈慕尘真的会如此好心?

更何况,沈慕尘是如何在钱元梅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这里,这一点让沈玄满心疑惑,犹如这一切背后藏着更深的秘密。

沈慕尘悠然自得地坐到了桌旁,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精致的杯盏。

一边往内倒入滚烫的茶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至于我是如何进来的,不妨猜猜看?”

言罢,眼神中闪过几分戏谑。

猜?沈玄苦笑,眼前一阵阵发黑,喉咙干渴得几乎要冒出火来,哪里还有心思去猜测?

他一天未进滴水,此刻只觉整个人恍如置身沙漠之中,连思考的力气都快被榨干了。

见状,沈慕尘轻轻将茶盏递到沈玄唇边,犹如沙漠中的一汪清泉,触及那干涸已久的咽喉,立时引发了难以遏制的渴求。

“咕噜咕噜”,茶水瞬间被一饮而尽,那份滋润瞬间抚平了喉咙的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