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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阿姈让你失望了……

见妘妲娅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孟初晗那已经达到极限的身体轰然倒了下去。

安稳覆在脸上的骷髅面具跌落在地,露出其下苍白如许的面容来。

原本尉迟九见状飞身赶了过去,一手扶起晕倒的孟初晗,连声呼唤道:“阿姈、阿姈?”

见孟初晗双眼紧闭毫无反应,尉迟九心头一凛,忙吩咐道:“将人抬回去,速请军医来医治!”

“将军,这个鬼使该如何处置?!”

“给他治伤,别叫他死了,本将军要亲自审问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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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姈,阿姈?你怎么又睡了!”

听见熟悉的呼唤声,孟初晗迷迷糊糊睁开眼,却见司马岚正噘嘴看着自己。她伸手在自己脸上拧了一把,手下那光滑又细腻的触感让她发出感叹:“你有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不去祸国殃民真是可惜!”

倚在门边的少年朝着她冷冷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以做个恶俗的绝世妖妃为人生目标?”

司马岚忍不住反唇相讥:“司马朗,你个没大没小的混蛋,怎么跟姐姐说话呢?!做绝世妖妃哪里恶俗了?历史上名满天下的绝艳女子都没有好下场,既然如此干脆做个祸乱天下的妖女,好歹痛快一世!”

她凑到少年面前,扬起明艳的笑脸问道:“我长得这么漂亮,难道做不得绝世妖妃?”

少年撇了撇嘴,板起脸道:“明明一个丑女,偏说自己是绝色!你少占我便宜,你是谁姐姐?!”

少女见他生了气,便高兴了起来,呵呵笑道:“你虽不是爹爹的亲生孩子,好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又姓司马,怎么不是我弟弟了?”

少年闻言咬牙切齿,“什么叫你看着我长大?我入门比你早,我跟师父学艺时你还是个胡乱撒尿的奶娃子呢!要我说你该叫我声师兄才对。”

“那又如何?”司马岚挺着小胸脯傲然道:“我是爹爹的女儿,天大地大,我司马岚最大!你们是爹爹的徒弟,便都是我的师弟师妹!”

少年闻言讥讽道:“你被那恶毒的女子揍后还不是哭哭啼啼的乖乖叫人家师姐?你这般没出息,还敢在我和阿姈面前充老大……”

司马岚闻言脸蓦的一红,叉着腰辩解道:“莫要跟我提那讨厌的人——她惯会在爹爹面前卖乖讨好,转过头来却在咱们面前摆架子、扮高傲,人前人后两张面皮,什么东西!”

“她该庆幸,在阿姈入门时她已离去,要不然我定要和阿姈联起手来狠狠整治她一番,看她还敢不敢用鼻孔对着我!”

“你打得过她?她的功夫是咱们几人中最好的,就连师父也赞其天分高……”

“可我和阿姈比她聪明!”司马岚气恼的抱着双臂,怒道:“爹爹的本事她才学到几分?!我司马家有不传之秘,爹爹连我都不肯教,她就更不配学了!等我长大了爹爹必会将绝学全都教给我,到时候连阿朗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少年闻言面上方绽开一抹和煦的微笑,语气亦温和下来:“敢情在你将我当成对手了?你明知道自己功夫一般,却又怕苦不肯好好练功,依我看再过两年阿姈都能赶上你了!若是遇到高手偷袭你还有什么胜算?干脆装死算了,说不定还能保一条命……”

“司马朗!你这个混小子,给我站住别动,看做姐姐的怎么收拾你!”

……

真好,她又听见览翠山上的欢声笑语了!

宝儿、崔九……孟初晗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阿朗为何负气而走,阿岚又在什么地方?

那姓妘的女子说她亲手杀了阿岚,可自己能活着,阿岚又会死吗?

朦胧中她想起了儿时的事,阿岚口中那讨厌的女子一定是今日与她交手的那位玄主。自己入门时师兄师姐早已离去,师父处事淡然,从未谈起过自己这位半道离开的徒弟,阿岚和阿朗似是不喜他们,也从不提起那两人。

孟初晗便渐渐淡忘自己还有一双素未谋面的同门。

刺杀师父的竟是她?!

引以为傲的徒儿回过头来刺杀自己,何人受得了这种打击?谪仙般的师父看似淡然,却极重情谊,他必是因为徒弟的背叛伤心欲绝,以致乱了分寸,这才惨遭毒手。

妘,是大萧皇族的姓氏。

今日是她无用,没砍下那恶毒女子的头颅,如今既已知她的身份,总有一日必能手刃仇人替师父报仇!

……

孟初晗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胸口忽然传来一阵温热,她只觉通体酥泰,这才幽幽睁开了眼。

尉迟九坐在床边闭目养神,孟初晗忍着喉间剧痛艰难的开了口:“阿九……”

听见她沙哑的呼喊尉迟九忙睁开眼,关切的道:“你可醒了!此番居然睡了三天三夜,叫我好生担心……”

“姑娘醒了?”听到熟悉又略带惊喜的声音,孟初晗眨了眨眼。

“徐三叔?”

“小祖宗你可醒了!”

徐三忍不住凑上前来,低声埋怨道:“你巴掌大点时就在我身边,若是此番真出了什么事,别说阿赵饶不了我,就是自己这关我也过不去!你恁的胡闹,若真……我有何面目去见你死去的母亲?”

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汉子说着说着红了眼眶,孟初晗心中酸涩,她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尉迟九见状忙制止了她的动作,“你此番受伤颇重,内力亦有枯竭之势,加之中了蝎毒,虽无性命之忧,但还需安心静养。不得擅动,以免留下病根!”

哪有这么严重?!她从来不怕毒的啊!

见孟初晗一脸不以为意,徐三破天荒的生出几分怒气,声音亦不自觉的大了起来。

“你体质特殊,寻常剧毒虽毒你不死却终归要伤身的,一旦歇的不好就会留下病根儿,浊云先生难道没跟你说过?你役使内力才多久就敢这般挥霍?若不是从小服用浊云先生的丹药,就凭你那破烂的经脉,此番摧残之后只怕再难习武!你这般不将自身安慰放在心上,都是阿赵成日里纵容你的缘故。若不是尉迟将军耗费内力为你疏通经脉,只怕你一身功夫早就废了!”

“你若还这般任性,待伤好便回县主府去,从此再不许出来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