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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九目光顺着少女手腕上被乌金环蛇撕咬的齿痕逡巡而上,掠过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和颈部……目光所及之处布满咬痕,难以想象她这究竟遭到了怎样的折磨。

尉迟九眼中无名的情绪在不断翻滚,他抬起头,熊熊烈焰中罪魁祸首隗未声却不见了踪迹。

魏虎在此时探过头来朝他怀里看了看道:“咳咳,这便是曹家的少夫人?”

屋内浓烟渐重,尉迟九迅速脱下外衫将少女整个罩住,一把将人抱起,朝着二人吩咐道:“走!”

贺君山和魏虎跟在尉迟九后头往外冲,魏虎嘀咕道:“曹家少奶奶究竟什么来头?一个女子怎会有如此雄浑的内力,又怎会被夷人抓到此处?”

“住口!”贺君山偷眼看了看前方的将军,转头呵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你难道还不明白?!今日之事不准漏出去半个字,否则……”;

“知道了知道了!”魏虎闻言连连打着哈哈,嬉笑道:“君山放心,老魏知道轻重!”

贺君山冲着魏虎狠啐了一口,骂道:“早晚被你害死!”

尉迟九忽的停住脚步,只见面前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车前站着个上了年纪的精壮汉子。那汉子走上前来,朝尉迟九怀中瞧了瞧,便道:“尉迟将军,可是寻到小姐了?阿赵命我驾车来接小姐回府,还请将军将小姐交给我!”

贺君山上前一步,问道:“你是何人?”

“小人名叫徐三,会些粗浅的拳脚功夫,是小姐的车夫……”

尉迟九抱着怀中之人不撒手,冷声道:“你若真能护住她,她又怎会遭如此劫难?”

徐三闻言默默良久,这才侧身让开了路。

尉迟九抱着人上了马车,回首吩咐贺君山:“将耳房中那两个女子一起带回去好好审问!”

贺君山点头称是,徐三这才驾着马车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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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姑姑只身站在县主府外,只觉五内俱焚,暗道:自己该跟着徐三去救人才是!

哒哒哒,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随后稳稳停在了府门口。赵姑姑焦急的抬起眼,直到那驾车的汉子轻轻的点了点头,赵姑姑这才将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

皇天真人保佑,姑娘终于平安归来了!

尉迟九跳下了车,他来到赵姑姑身前压低声音道:“人无大碍,只受了些外伤、又受了些惊吓;她被毒蛇咬伤却无丝毫毒发症状,我实在不知情形如何,还是请个大夫来瞧瞧吧!”

赵姑姑满眼感激的看向眼前少年,轻声道:“将军不必担心,小姐从小便服用观中道长亲自调配的灵药,也不知那药中究竟添了什么,竟养成了小姐不惧毒素的体质;想来姑娘无碍,不过我这就去寻医令来!”

尉迟九闻言点了点头:“这我就放心了!我不便入内,你快带着小姐入府吧,若有事可派人去西南大营寻我!”

赵姑姑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却听眼前少年继续道:“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姑姑为我解惑!”

赵姑姑知道他想问什么,忙道:“将军容禀:我和徐三都是宫里出来的。我曾做过一任含章殿宫令,徐三愿是校事府的侍卫。后来徐三犯错被赶出校事府,我也到了出宫的年纪。直到那日孟爵爷携先夫人进宫,她见我可怜便将我带进府中,徐三与我交情甚厚,便也跟我去了子爵府。可天不假年,先夫人生下双生子后便撒手人寰,我为报夫人知遇之恩,这才和徐三带着刚出生的小姐去了览翠山。”

“今日小姐遭难,姑爷竟不愿出手救人,我只得叫徐三亲自去寻;好在徐三还没忘了原来的那些本事,果真寻到了小姐踪迹,我知将军有情有义,这才冒昧请将军出手相助!”

校事府?那可是专司监察百官、查验不法之徒之处,孟初晗身边有这样的人,难怪今日能先于玄衣卫寻到她的踪迹。

尉迟九点了点头,“好好照顾你家小姐吧,我这便回国公府复命了!”

赵姑姑看着尉迟九离去的背影,轻声叹息道:“这般智勇双全的男子为何就不是小姐的良人呢……”

尉迟九脚步一顿,随后上了马一骑绝尘朝国公府去了。

徐三抱起盖得严严实实的孟初晗,轻声道:“他会信吗?”

“威北将军是聪明人,我瞧他对小姐似有好感,想来不会去揭小姐的短;咱们的身份又不是编的,他若不信只管去查!”

赵姑姑望着徐三怀中之人不禁红了眼眶,信誓旦旦道:“无论如何咱们要护好小姐,如此方不负主子的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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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小姐如何了?”

“姑父放心,虽是受了些伤但与性命无碍,只怕要多修养一阵子!”

曹必听了这才放下心,又想起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忙问道:“老二呢?还不快将他给我叫来!”

余夫人道:“孟氏没事,国公爷尽可放心了!至于乐阳,他也是担心咱们孙子,你也莫要太过责怪于他……”

“慈母多败儿!”

一声叹息将余夫人吓的再不敢多言。

曹乐阳进得门来见尉迟九坐在屋内,这才想起自己那未拜堂的妻子被仇人掳走了,忙道:“阿九,孟氏如何了?”

“你还有脸问?”曹必怒发冲冠,责问道:“那是你的新妇,你自己为何不去寻?此番若不是你表弟,曹家可就要大祸临头了!”

曹乐阳此时面上方显出一丝内疚,忙道:“父亲息怒!历儿犯了哮症,婉莹又摔伤了,儿子实在分身乏术,这才耽误了去救人。孟氏是世家贵女,想必也是能体谅的!”

余夫人见丈夫怒不可遏,怕父子俩再起冲突,忙道:“历儿眼下如何了?”

“母亲放心,原是婉莹见孩子犯病一时乱了心神,忙中出错弄错了药。郑医令的药其实还有剩,历儿吃了药人便缓过来了!婉莹不过受了惊吓,受的又是些皮外伤,眼下已无大碍!”

余夫人哼了一声,责怪道:“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点小病就让她急成这个样子,若是误了历儿的性命看我饶得了谁!”

曹乐阳不欲与母亲争辩,忙道:“阿九,孟氏如何了?隗未声抓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