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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陆惊蛰和苏漫出去以后,夏青柠和不太熟,还有点小过节的石亚敏站在一起,也不知道说什么,尴尬地站了一会儿,夏青柠便以要上厕所,走出了病房。

夏青柠有些无聊,漫无目的往前走着,刚走出楼道,她忽然看见了前方的过道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上次在澡堂里送她皂角液的那个女人。

此刻她正在认真地拖着地,不远处的角落放了一个桶,看来她应该是医院里的清洁工。

就在夏青柠犹豫要不要上前去打个招呼时,忽然响起了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

“啊……”

夏青柠下意识地看过去,发现有人将放在角落的那个水桶踢翻了,此刻正不停地抖着衣服上和脚上的水。

踢翻水桶的这个女人,正是夏青柠刚刚在病房里见过的孙丽,只见她手里抱着一沓纸张,紧皱眉头,脸上一脸的怒气,无意识地便冒了一句脏话:

“该死的!今天我怎么这么倒霉?”

旁边拖地的女人听到声音立刻转过身来,走到孙丽身边,见她身上鞋上都被溅了水,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关心地问道:

“孙护士,你没事吧?”

“你眼睛有问题?看不见我鞋子上都湿了吗?”孙丽一改刚刚在病房里的柔弱纯良,抬眼看着女人,咄咄逼人地道:

“我说你们这些清洁工也真是的,一点脑子都没有,一天只知道吃干饭,好端端的你把桶放这里做什么?”

夏青柠听着孙丽的话,不自觉地皱起了眉,人家桶放在角落里,又没碍着人,明明是她自己走路不看路,将桶踢翻了,现在反而来怪人家。

刚刚在病房里,她表现得那么人畜无害,说的话也义正辞严,一转身,就变得如此“威风凛凛”,还不是看人家是个清洁工,地位低,没人撑腰,好欺负人家吗?

“俺放在角落,不挡路的。”拖地的女人小声解释道。

“呵!”听了她的话,孙丽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阴阳怪气的哼声,然后看着女人道:

“那照你的意思,是我自己走路不看路,踢倒了桶被溅一身水,是我活该呗。”

“俺不是那个意思。”女人忙摆了摆手解释道:

“俺只是说,桶放在角落不挡路。”

“你别给我狡辩,要不是你把桶放在这里我能踢到吗?”孙丽强词夺理地继续说道。

刚刚被石亚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了,她心里本来就窝着火,现在又被搞了一身水,就好似在火上浇了一桶油,让她更加愤怒了。

只见孙丽看着女人,眼里露出恶毒的光来,凑近她的耳朵,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你该不会真把自己当成副参谋长家的大小姐了吧。”说到这里,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容里满是嘲讽:

“呵呵,也不看看自己亲妈是个什么货色,我要是你,根本没脸来认这个亲。”

“孙丽!”原本和颜悦色的女人,在听完她的话后,脸也不自觉冷了下来,显然是动了怒。

“哟哟哟,闷葫芦还会发火呢?”孙丽笑得有些嚣张,仿佛遇到了特别好玩儿的事情一样。

“道歉!你给俺道歉!”女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孙丽,柔和的眼里,流露出少有的倔强。

“道歉?哈哈哈……”孙丽笑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你吃错药了吧,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叫我道歉。”

“难道你不该道歉吗?”这时候夏青柠从楼道里走了出来,蹙眉看着孙丽。

孙丽没想到楼道里有人,愣了一下,明显有些慌张。

目光落在夏青柠脸上,虽然她不认识夏青柠,但是她认识在部队里说话十分有分量的陆惊蛰。

刚刚见这个女人站在陆惊蛰身边,已经猜到她就是传闻里陆惊蛰的那个乡下媳妇儿。

原本她也是不畏惧夏青柠的,毕竟她就是一个从乡下来的女人,名声还不好,但是前两天麦亚军那“道歉信”一贴,再加上又有陆惊蛰的亲笔落款,知道她是他承认了的团长媳妇儿。

而且她对苏向东确实有心思,苏向东又是陆惊蛰的大哥,说不定自己以后和她还能成亲戚,现在可不能把关系闹僵了。

在她权衡着这些时,夏青柠已经走到了她身边,看着她再次反问道:

“你刚刚用语言侮辱她,难道不应该给她道歉吗?”

旁边的女人看着夏青柠,也认出了她是上次在澡堂里遇到的人,没什么朋友的她,忽然见到一个如此为自己出头的人,心里感动之情油然而生。

“你,你误会了,我哪有侮辱她,我就是让她不要乱放东西,你看这桶放在路中间,把你们绊倒了也不好呀。”孙丽忙转移话题,打着“为你着想”的旗号,想要混淆视听。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们长了眼睛,走路看路,不会被撞倒。”夏青柠丝毫没有给她留面子,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只有没长眼,走路不看路的才会被撞到。’

没想到眼前的女人这么“羞辱”自己,孙里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只觉得她是团长媳妇儿又怎样,还不是乡下来的,自己要是真嫁给了苏向东,她以后还得乖乖叫自己一声“大嫂”呢。

“我好好地走路,她要不把桶放在那里,我能撞到吗?我能说她吗?所以都是她的错,我没什么可道歉的。”孙丽用一套十分可笑的逻辑,为自己开脱着。

见她还是如此强词夺理,夏青柠也不想再给她讲什么道理了,直接拉起了旁边的女人,就朝着孙丽走了过去,走到她跟前时,一点也没有避开的意思,直直地就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