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那些事很快绘声绘色的传了出来,苏锦住在澜园,都不免听说了新帝的风流韵事。
苏母担忧她这样闹脾气下去真的失宠了,整日里在她耳边念叨。
苏锦不想听,左顾而言其他,看她这副样子,苏母也不说了,“下个月就要生了,少鼓捣你那些药炉子,别累到了。”
“知道了,娘,三哥都回来了,你快去看看嫂嫂吧,奔波走了几个月,该想阿媛了。”
阿媛是三哥的女儿,去年出生的,三哥去年被外派办差,夫妻俩一去这么久,只留下一个女儿跟着苏母。
“好了,你不用操心他们,自己都要生了,少管他们的事。”
苏母走后,苏锦就倦怠的躺在软榻上小憩,绿芜进来给她回话的时候看她睡着了,便打算出去。
“怎么了?”
“小姐你没睡着啊?”
苏锦睁开眼,“刚眯。”
绿芜将手里的信给她递过来,“袁老说他出了点事,去西北了。”
“去西北了?”苏锦顿了下,打开信封,看到里头寥寥几个字,蹙起了眉头。
师叔久居南海,怎么会去西北?!
绿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拿着毯子盖住了她的腿。
西北如今都是战事,西面毗邻大夏,一个不起眼的关镇里,东陵寒看着进来的袁老,给他挪开了位置。
“这是中了什么毒?”
东陵寒远在朔北,还没完成突剿,突然听说了楚青越中毒命悬一线的消息,立马赶到了关镇,并让人把袁老带了过来。
袁老常年在南海的谷里不怎么出来,这次也是被他围捕,不情不愿过来的,看着榻上像是病入膏肓的人,啧了声,“这么些日子了,命不久矣咯。”
脖子间猛的横来一把利刃,他嘴一闭,“我哪儿会有什么医术啊,你们要抓也应该去抓我师兄。”
他主要研究虫子的,懂点医毒的皮毛还是因为师兄和他那个小小年纪就医毒双全的徒弟。
脖子里的刀更深了两分,他道,“行了行了,你们都出去,让老夫仔细检查一下。”
“乖乖的给我治,不然的话端了你的虫谷。”
阴毒的声音钻入耳膜,袁老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成日里打打杀杀的,姓楚的这小子怎么会和你玩在一起?”
东陵寒没空听他瞎扯,收回了刀,“去治。”
如今北疆被大魏打的四分五裂,东陵璟不仅合包北疆,还派兵直捣北方,逼的他们不得不进攻。
现在进入十月份了,天气渐渐冷了下来,粮草兵马的支援都被围堵在了高和,他没时间滞留西北。
“爷,王爷是在并州的时候被围杀的,像是江湖人,可能是九爷的人。”
东陵麒?!东陵寒站在院子里,像是毒蛇一样的眼睛闪过精光,“对了,魏都有消息传来没?”
“苏小姐现在在苏家住着,蛊虫取出来了。”
“哦?”东陵寒来了点兴趣,笑道,“两人闹掰了?”
暗卫道,“听闻是新帝将苏小姐赶出了宫,新纳了好多美人。”
兄弟一场,又是天生的敌人,东陵寒还是有两分了解东陵璟的,他那样性子偏执的人,能为了一个女人赶到边关,怎么会把看上的人往外推,去上那些庸脂俗粉。
想到苏锦那个性子,他笑了笑,“她那个倔脾气,俯耳过来。”
“啊切--”苏锦睡着睡着打了个喷嚏,一看外头的夜色都已经黑了。
屋子角拢火盆里烧着炭火,温热的光照亮了周围的环境,她掀开毯子,起来活动活动了身子。
药炉里熬制出来的药确实比不上皇宫里寒冰玉髓打造的炉子,她捏起丹药尝了尝,皱着眉放下了。
“小姐,这药膏还抹不抹?”
听到绿芜的话,苏锦将仅剩的药膏拿了过来,没炼制成功,她的药膏都不够用了。
“小姐,你要是开个香粉铺售卖你的药膏,京城贵妇小姐们肯定都来买了,还有明玉斋什么事?”
苏锦可没想过开什么铺子,她当初被圣人赐为侧妃的时候赏了挺多田产铺子的,那些产业足够她的花销。
平日里熬制药也是为了保命,之前一直想要炼制的毒香因为没有金蚕蛊就没炼制,后来得了金蚕蛊也用来炼制假死药了。
至于这个药膏嘛,是养肤泡药浴之前必做的程序。
绿芜看着她从罐子里取出莹白的药膏往身上抹,忍不住赞道,“小姐你的肌肤简直是吹弹可破,比之前还水嫩。”
苏锦也曾送了她一瓶,绿芜有时候懒得抹,后来不知道弄哪儿去了,现在有些羡慕了。
“等我在炼两罐给你。”
这药材昂贵,不比皇宫里可以很快拿到需要的药材,她得出去找。
绿芜拿着刷子帮她护理纤瘦的背,羡慕道,“白里透红的,是被陛下滋养的好---”
话还没说完,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闭了嘴,“小姐,那个药浴应该好了,你去泡吧。”
苏锦拿起梳妆台上的簪子绾发,想起了什么,把盒子里的毒拿了出来,打开簪子的机关,把银针上全涂抹了毒。
绿芜看她脸色没什么变化,吁了口气,帮她把头发盘好了。
苏锦表面没什么,心里被她的话搅起了些涟漪,两人已经一个多月没再见过了,这样挺好的,他不闹幺蛾子,她也不会故意丢皇室的脸。
等到生下孩子,她会带着孩子离开,他可以宣称她病逝,维护皇家颜面。
“权势是多少金银都换不来的东西,跟朕回去,权力地位家族荣耀,朕都能给你,你会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权势固然是个好东西,可她不想勾心斗角费尽心机的争宠去度过一生,就这样罢。
苏锦想着想着靠在浴桶里睡着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再次听到东陵璟的消息时,是他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