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素回了摇光峰，一见到温殊然就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哦，那个啊，是为师说的。”
温殊然正在翻阅手里的册子，上面记满了自家宗门和其他交好宗门的修士向他求丹的记录。有些记录的日期已经是十年前了。
若是平日，他都懒得将这本册子拿出来。如今不是刚花出去一大笔，把吃灵膳的钱都花光了么，自然得赶紧炼几炉丹药，多赚点灵石回回血。
所以这本垫桌脚的册子就被他拿出来了。
挑了几个交情最好、承诺的报酬最高的单子，一一记下，打算这回就炼这几样，他把册子合上，再次压在桌角下。
抬头便见自己的小徒弟一脸迷惑地看着他。
温殊然便解释道：“能者多劳，且实力越高，责任越大。咱们摇光峰扛不起什么责任，你二师兄和三师兄不出去给我惹事就行了，至于你大师兄，为人迂腐，过于死板，让他去扛事更不成，不到一年他就能把自己整死。倒不如老老实实当个人人都瞧不起的‘废柴’，至少能活得久一些。
“而且自从摇光峰得了废柴峰的名头，为师的耳根子清静了许多，其他峰的丹修都不来找我请教了，每届宗门招收新弟子的时候，新人也是首选其他峰，只有没人要的才不得已被分到摇光峰……”
不过他也没想到，其他人传着传着，真拿摇光峰当废柴了，有时候连掌门和其他峰长老都下意识地忽略了他们摇光峰的存在。
凤素无言片刻，忍不住吐槽道：“说来说去，其实就是你自己想偷懒，不想多收弟子而已吧？”
温殊然微笑地看着她。
“你怎么能这么想，为师不是那样的人。”
凤素呵呵了一声，“好的，我信了。”
温殊然这种想法不能说是错的，若是在云岚宗不会遭遇到灭顶之灾的情况下，摇光峰的低调确实能让他们过得更宁静快活。
可他不知道，云岚宗将来会面临着巨大的灾难，只要他们还在云岚宗，就无人能够独善其身。他们每一个人都必须要更努力，变得更强，为宗门争取到更多的利益、资源和盟友，让宗门在将来面对危机的时候能够有足够的实力去应对。
自从知道仙盟的存在后，凤素就考虑过是否将此事上报宗门，提醒宗门尽早防备。
可是想到鸾蛛和孙清长老，想到千年前制造了无数个“猪圈”，秘密培养出来那么多“猪崽”的仙盟，想到此刻恐怕已经处于内忧外患之中的御兽世家岑家……
凤素怀疑，此刻的云岚宗内部，说不定早就被安插了眼线和卧底，甚至数量不少，实力不弱，在宗门内的地位或许还会很高。否则，一个延续了这么多年，有着深厚底蕴的二等宗门，再怎么也不会沦落到书中写得那么惨的下场。
云岚宗的实力并不弱，能给云岚宗带来灭顶之灾，却自始至终都没能让人察觉到仙盟这个恐怖的势力组织的存在，而是将云岚宗的败落灭门，归因于得罪了主角团，被主角团就那么几个人杀穿……
这根本就不合逻辑。
所以凤素怀疑云岚宗内部已经被从上到下地渗透了。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在未确定云岚宗的高层之中是否有仙盟的卧底之前，她只能暂时按下此事不说，等待合适的时机。
毕竟，她自己的小命也很重要。
说到底，还是她太弱了。
感慨了一声，凤素趁着温殊然还没开始闭关，抓紧时间掏出自己的手册，翻着上面记录下来的问题向他请教。
虽然鎏仙镜中的丹修秘境里还有个孙清长老随时可以请教，但那位只是一缕残魂，能出来的时间不多了，凤素只能把他用在刀刃上，只有解千丝和溯时光才值得请他出来亲自传授，其余问题还是自己翻书或者请教师尊吧。
“师尊，徒儿这里有几个问题……”
温殊然一听凤素要请教问题，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甚至想立即扭身就走。
他这个弟子聪慧伶俐，能靠自学就胜过许多人了，自然，能难得住她的问题，必定不是一般的难题。
有时候连他自己也被难倒了，背地里悄悄翻了十几天的书籍才能找到答案，险些让他这个当师尊的因为答不出问题而尊严扫地。
苦啊。
但是弟子好学是好事，他又不能真的不管。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最近因为徒弟的进学速度太快，他这个当师尊的都不敢偷懒了，看书学习的时间都比从前勤奋了许多。
温殊然故作淡定地道：“拿来我看看。”
好在，这次拿出来的问题虽然有点复杂，但他还能答得出来。
只是温殊然不免有些惊讶：“你如今竟已经学到这里了。你如今的丹修等级是多少？”
凤素：“最近已经能炼出部分四品丹药了。”
鎏仙镜中的丹修秘境，和现实中的时间流速不一样，要慢得多，她最近都是在里面学习，不仅是炼丹，甚至连练剑和画符也在里面，比别人多出来许多时间，她的进境自然是突飞猛进。
温殊然：！！！
这都快赶上他了，她才学了多久……
温殊然的危机感立即提到了极致。
以凤素的丹修等阶提升速度，说不定今晚或者明天就能赶上他！
看来他真的不能再偷懒了，得赶紧将丹修等阶提上来，否则，当师尊的却比不上自己的徒弟，这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那几个相熟的丹修好友肯定会笑死他的。
“为师要闭关了，接下来再遇到什么问题，你自己解决吧，或者……”
温殊然想了想，死道友不死贫道，不能只有他一个人苦，于是，他将自己认识的几个丹修的传讯烙印都给了凤素。
“这是为师的几个好友，丹修造诣不比为师差，而且他们为人乐善好施，很爱提点丹修晚辈，尤其是像你这样好学上进的晚辈，尤其受他们的欢迎。在为师闭关期间，你若有什么问题，尽管去向他们请教，不必与他们客气。”
凤素闻言，赶紧将这几位丹修前辈的传讯烙印都加上，这可都是高质量的人脉资源啊。
等她一个个加上了传讯好友后，再抬头，发现温殊然已经迫不及待地跑了，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他。
凤素连忙提醒他：“师尊，棂兰盛会还有几天就要开启了……”
“知道知道，为师到那天必定准时出来！”
能躲一时是一时吧。
唉，弟子太优秀也是一种烦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