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巴里回到图兰领以来,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现在对于他而言,王都的整活之旅的那些精彩片刻已经逐渐遥远,忙碌的各种事项日程重新成为了他每天睁开眼睛以后的主色调。
但很显然。他之前做过的事,所做出的选择,是没法随着他的印象一起消失的。
“报告领主大人!约翰向您报到!”
“辛苦了。”在外勤局图兰城总局等了一阵的巴里也回了一个军礼:“路途一切顺利么?”
“一切顺利。轮调接替白丘城分局的干员们也到位了。”约翰从他的外套的夹层中掏出了一卷经过压缩密封的纸条,交给了巴里:“以及领主大人,这是您自从回到图兰领以后,我认为您或许需要知道的外界公开与非公开消息。”
“二王子要开始出重拳了?这个倒不用说。有什么更劲爆一点么?”巴里没有着急打开纸条,而是问向了约翰:“比如说那种王室部队对抗议新政的民众们一秒六棍的那种?”
被上司的偶尔秀逗发言逗笑了的约翰收敛了一下他的笑容,继续说到:“王都分局回报现在王都处于完全戒严状态,情报的向外传递工作受到限制,他们只能尽可能压缩信息密度,一次性传出尽可能多的原始消息,但这期间可能存在一些无法避免的情报丢失。”
看到巴里点了点头后,约翰继续说道:“根据他们的情报来看,现在新王已经默认了在全国各地进行强制征兵的行为。光是在王都就新建了好几个千人级的兵营。”
“...玩挺大。”巴里叹了口气,打开了手中的纸条。
“王宫内线说王宫内有不明身份的人出没?”快速浏览了一遍情报的巴里注意到了一条消息:“有更加具体的情报么?”
“有的,在这里。”约翰再次从他衣服的夹层中掏出了一个纸条:“这是当时的原始情报,我都一块带回来了。”
看完了情报的巴里将纸条折好了放了起来再次叹了口气:“或许该给老爷子写封信了。”
“领主大人,您的意思是...”“跑不了,要是情报的描述没出错的话,八成他们就是真实之会的人。”
巴里走到了窗前:“尽管弗朗西斯这小子早就不是第一次跟真实之会勾搭了,不过现在他当上王国老大后还真就一点也不收敛一下啊。”
“算了,这里我要思考一下后续该怎么办。”巴里转过身对静静站在一旁的约翰说道:“但总而言之,外勤局在这几个月的表现相当出色,希望你们能够再接再厉。辛苦了。”
“职责所在!领主大人!为了身后的万家灯火!”
“为了身后的万家灯火。”巴里拍了拍挺直了胸膛的约翰:“对了,那位成功安插进西诺商会的史塔克干员,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的约翰有点憋不住他的笑容了:“报告领主大人,现在史塔克干员,假名霍姆,他现在的公开身份是西诺商会驻王都商会的二把手,莱蒙的副官。”
“人才。”巴里也跟着微笑的抚了抚掌:“让他最近先安心潜伏,争取混个一把手当当。”“明白。”
...
今天的霍顿领天气并不好。黑色的乌云压的极低,仿佛只要登上小镇钟塔的阁楼,推开窗子就能感受到云朵湿润的感觉。
同样,这种低压也笼罩在西诺商会驻霍顿领负责人哈特曼的脸上。
“报,报告...”“进。”
木门被推动的吱呀声响起,一位有着一对犬耳的年轻人抱着一摞文件走了进来。
“什么事?科赫?”一脸阴沉的哈特曼并没有看向那位商会成员:“少说废话吧,坏消息?”
塌着兽耳的科赫将那摞文件摆到了哈特曼的面前:“会长...坏消息不止一个。”
看到长叹了一口气的哈特曼点了点头后,科赫赶紧拿出了他的记事本,开始汇报。
“第一件事是我们的一个仓库失火了。那个仓库里储存的都是一些棉制品,现在已经被烧干净了。目前我们无法确定这是事故失火还是有人蓄意纵火。”
“临时领民协会给出的调查结果为风吹掉了仓库周围的油灯,进而点燃了仓库,但是从咱们的专业渠道调查来看,仓库里的起火点不止一个,不像是事故失火。”
看到哈特曼没有什么表态后,科赫继续说道:“第二件事是,一直跟我们关系不错,负责我们分商会后勤物资的那位平民爵士今天突然说他将出售他的生意与产业,目前这件事还没有买家站出来。”
“以及第三件,今天您没有出席的协会例行会议上,有人提出了取消我们在协会中席位的提案。”
“哦对了,还有好消息。”看到哈特曼的脸色愈发阴沉,科赫赶紧找补道:“巴里大人的公开信到了。在信中,他承诺将把我们西诺商会作为在霍特领的贸易最优待伙伴对待,以及他给您又写了一封私人的...”
暴雨最终还是倾盆而下。愤怒的哈特曼一巴掌拍飞了堆在他面前的那摞文件:“哪里有好消息?!我看全是坏消息!”
“会长您息怒...”科赫还没有说些什么,哈特曼便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科赫,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一切没有关系吧?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位前勇者真心实意的想要优待我们商会吧?!”
“错!错!错!”他将科赫一把甩开:“现在咱们在霍顿领处处受挫折,就是拜我们的新领主所赐!”
“亏他还装出来那副模样,呸!”怒火中烧的哈特曼狠锤了一下桌子:“他可不是在优待我们,他就是在针对我们!从他的脚踏入霍顿城以后,就是在针对我们!”
“那,那那,会长,我们应该怎么办?向剩下的几家商会交出我们的最优待遇?”
“没用的,没用的...那个前勇者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了。现在我们再做什么,也都只是狡辩了。”发泄完了的哈特曼无力的瘫回到了他的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