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章是他舅舅,他即便是于公处置也不希望林章丧命。
刘福全瞧着来的两个人头都大了。
不过还是要笑脸相迎“太后娘娘,贤妃娘娘”
“皇上呢?”太后的声音里带着急切。
刘福全忙道“在殿内呢!”
“快!快让皇上请太医……”
太后的话还没说完就听殿内传来周景帝的声音“刘福全,是谁在外面?”
其实周景帝听出是太后的声音,不过只是不想听后面的话。
他是帝王不假,但是他不是冷情冷心的人。
刘福全忙打了一个千儿“皇上是太后娘娘。”
周景帝闻言呵斥了一声“还不赶紧让母后进来。”
说这话周景帝已经迎了出来“母后!”
太后的眼眶都红了“皇帝,快!你舅舅,你舅舅病了……”
林贤妃也在一侧抹泪,那恳切的眸光清晰可见。
“母后,朕已经在第一时间派出了太医,官吏……已经就近安置客栈。”
太后身子一软,周景帝忙上前将人扶住“刘福全,传太医。”
太后忙摆手“皇帝,不用!我……我歇会儿就好。”
林贤妃劝慰道“姑母,还是让太医瞧瞧吧!
皇上和臣妾都很担心呢!”
太后心中清楚自己是后怕,到现在还是后怕。
风寒是什么样的病,她知道,但是能让下面的人报上来就该知道,这病不轻,要不然……
太后的手紧紧拉着周景帝,还不曾说话就听周景帝道“母后放心,一定先让舅舅养好病。”
至于其他的周景帝没有再说,可是太后现在已经顾不上了,毕竟现在人怎么样还不一定呢!
这是她的至亲,她在意!
好在曹院判说没什么大毛病,只是情绪过于激动了,周静帝这才放心。
太后是他生母,虽然有置气的时候,但是怎么可能不担心?
“皇帝,哀家就先回去,你舅舅那边有什么消息及时给哀家说!”最后一句话太后的语气都弱了几分,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
周景帝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有些事情不是他愿意发生的,就如现在!
只能说世事无常吧!
“林贤妃,你亲自送太后回去!”
“是!”
等送走一众人后周景帝长叹一口气,希望林章无事吧!
林章刚出京城地界不远,所以周景帝派的人还是很快赶到了。
伍路感慨,还好他们是及时上报了,要不然他们免不了遭殃。
林章已经昏迷不醒了,其实刚开始风寒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找代大夫了,谁知道这病情来势汹汹。
太医把了脉也开了药,不过这次林章的风寒真是的不轻,最关键是高烧不退。
毕竟林章也是年过六旬的人了,这段时日发生的各种事情,单是精神上就能让人受不了。
况且林章也是多年的养尊处优,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
太医直言林章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荣王直言“太医,该用什么药直接用,就是没有宫中也是有的。”
太医叹息“王爷,老臣把脉才知晓林大人是有旧疾的,受此次风寒是再次复发了怕是······”
未尽话意荣王明白,这是说林章怕是熬不过去了。
荣王对林章的感情虽不似一般外祖父那般亲切,但到底是自己外祖父,荣王只觉得心中酸涩不已。
消息再次传回宫中是避着太后的,但是林贤妃是知道的,林贤妃为此哭的眼睛通红,不过身为妃子哪里就能轻易就出宫了?
况且已经有荣王在了。
得知消息周景帝在窗前负手而立许久。
“刘福全,传旨荣王让林章暂回京城。”
刘福全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林贤妃并不敢惊动太后只是求到了养心殿,得知皇上让林章回来,她心中酸涩和哀伤席卷全身。
可是世事难料,即使太医守在也没能留住林章。
在旨意到达的前一刻林章永久的闭上了眼睛。
荣王忘不了林章临死前的话语“荣王,是老臣的错,老臣不该鬼迷心窍,私吞了陇南的赈灾银,即使那些银子救不回那些埋在地下的老百姓,老臣也不该私吞的。”
林章说着竟是老泪纵横“刚才在梦中老臣如同又回到那一日一般,遍地的废墟没有一丝人气儿,老臣茫然的站在废墟之上······”
“我错了!大错特错!即使银子用不了,我也不该私吞的!不该的!”
林章满脸羞愧之色,看着与以往无异。
太医却是心下一紧,脑海中浮现出“回光返照”四字。
林章絮絮叨叨又念道“是我让忠义侯府蒙羞了,让太后娘娘、贤妃娘娘和荣王蒙羞了·····”
荣王承认在得知忠义侯做了此等事情的时候是震惊埋怨的,时至今日这样的情绪还是有的。
但是林章都是到了这种地步,他能说什么?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吧!
当小贵子到的时候林章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小贵子是相当的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林章竟然走的这样快。
荣王听到小贵子带来的旨意心中只觉可笑,人都已经死了现在说什么都是晚了。
此时正是夏日,天气炎热,尸体存放都是一个问题更何况是在在京城之外的地方,不方便之处更是多之又多。
荣王一时拿不定主意,但是想起皇祖母和自己的母妃荣王还是咬了咬牙“找冰!”
人死总要落叶归根!荣王也是笃定父皇不会因此怪罪,毕竟林章死了父皇的心里也不会好受,至少是有愧疚的。
剩下的几人更是不敢多言。
“孙公公,麻烦你给父皇回禀一声,情况特殊本王就自作主张将尸体运回京都,还望父皇见谅!”
孙贵哪里敢多说,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
孙贵自是满口应下。
马车肯定是慢的,孙贵自是快马急鞭!
周景帝得知消息的时候沉默了好久,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他心里还是难过的。
林章是他舅舅!
半晌后周景帝低声道“你亲自去永寿宫,慢慢的说。”
刘福全嘴上应着,心里却是犯愁,这要怎么慢慢的说?
怎么说怕是太后的都要惊着的!
刘福全急得脚下生风,这一阵子都是怎么回事儿?一个一个的都是事儿。
这是要折腾死人呀!
刘福全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一个好的说法,本就是死人的事儿,怎么能把它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