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婔脸色煞白。
剑灵所说的，她怎么可能还想不通。
当年……
她看到莫毋离陷入了昏迷，生死不知，那时她哪里还想得到那么多。
只是没想到，莫毋离根本就没有陷入危险，而是被吓晕了过去。
而她却糊里糊涂的，把莫毋离的命魂封存了起来。
为了救活莫毋离，她带着莫毋离的命魂，在冥界孤独行走了上百年，直至后来遇上林寒。
忽然之间，她感到自己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林寒想了想，把记忆水晶放在了绛婔的手里。
“你想做什么选择，这完全取决于你，我不会横加干涉，不过在我看来，你比我幸运得多。爱缪，你还有回旋的余地，而我没有。”
也是此时。
莫毋离恍恍惚惚的庆幸过来。
他茫然地转头问道，“我怎么了，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
……
下一刻，他浑身一顿。
马上他就意识到，林寒掠夺了他的记忆。
莫毋离面色大变，指着林寒厉声说道，“林寒！你到底在我脑子里窃取了什么！”
“你可真够卑鄙的啊，偷窃别人的隐私，难道，这就是你变态的爱好吗！”
见到炎戈几个都没有吱声，莫毋离更是肆无忌惮的撒起了泼。
“绛婔！你看看你认识的，都是一些什么变态的家伙，他……他竟然窃取我的记忆！你千万不要再相信他说的片面之词，你要明白，他这么做一定是为了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早就叫你远离他了，可你偏偏不信！你想想啊，一个正常的亡灵，又怎么会有窥窃别人记忆的特殊爱好！”
“走！赶紧跟我走，不要再跟他有任何往来了，我们现在就要跟他分道扬镳！”
说着。
莫毋离冲了上去，拖拽着绛婔的手就要离开。
没错。
他心虚了。
所以，他才声色俱厉。
可是他拖了两下，却发现绛婔仍然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霍然转身，望着绛婔怒道，“怎么，你是给他洗脑了吗？叫你走你都不走！你再执迷不悟，早晚你都要被他吃得渣都不剩！”
……
绛婔还是没有反应。
莫毋离急了，咬牙切齿的道，“最后问你一句，你走还是不走！”
……
“……好，我在给你一次机会，你究竟是选择他，还是选择我！绛婔，我现在就要一个答案！”
……
……
绛婔的双脚仍旧稳如磐石。
莫毋离脸都黑了，恼羞成怒道，“绛婔，我原谅你的愚蠢！所以，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走不走！”
……
“那好，我数十个数，你再不走，那就别怪我抛下你自己走了！”
“一！”
“二！”
“……三！”
……
“五！”
……
“七！”
“九……”
“绛婔，最后一个数了！”
“……十！”
……
莫毋离面露难以置信之色，蹬蹬蹬的后退了几步。
接而，他捂着胸口惨笑起来，“呵呵！好啊，很好，你这是铁了心不跟我走了是吧？”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亏我当年不顾生死救了你！”
“现在，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看到绛婔还是没有反应。
莫毋离慌了。
“我真想不到啊，你竟然会这么对我！好啊，好，就当我瞎了眼！”
“呜呜呜……”
他一蹲下，就捂着脸痛哭起来。
“苍天啊，为什么让我受到这种不公平的对待！为什么，要让我经历一次被同伴背叛的痛苦！”
“而这个同伴，还是我不顾生死救下的，如今，她却要这么对我！”
莫毋离完全忽略了炎戈四个，和剑灵戏谑的目光，而是继续卖力的表演着。
绛婔傻傻地看着痛哭的莫毋离，而她的双眸，则是透出了一丝愕然。
因为，她从未看到过莫毋离的这一面。
这种演技……
怪不得她以前被莫毋离耍的团团转，而不自知。
莫毋离在痛哭流涕的同时，也透过手指缝，看到了绛婔错愕的神色。
他的心中，不由暗暗窃喜。
成了吗？应该是成功了。
“林寒啊林寒，无论你在我的记忆里看到了什么，或者是跟绛婔说了什么，都不可能动摇我和绛婔的关系的。因为，我已经把他驯化的服服帖帖了，她只听我的！”
……
“够了……”
“莫毋离，够了……”
什么？
“什么够了？”
莫毋离愣了一下，不明白绛婔这话是什么意思。
绛婔面色煞白道，“你……你老实说，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起，你是不是，就准备好了要欺骗我，让我最终成为你的供养者……”
在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她的身体又再颤抖起来。
莫毋离面色大变，激动的跳了起来大声说道，“绛婔，你这么说太让我寒心了！我什么时候欺骗过你？当年我们一同出入，一起找吃的，哪一次不是我在为你出谋划策，又有哪一次，不是我和你并肩作战！”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情深意切的道，“甚至最后，我就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只为了救你！而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
他又激动地指着林寒说道，“林寒！你是不是在绛婔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
“绛婔，你不要相信他说的！虽然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是他说的一切，都是子虚乌有！”
而又。
他又换了一副委屈的神色，“绛婔，你怎么就连我说的话就不信了。”
只是，绛婔并没有再受到他的蒙骗。
她落寞的轻声说道，“是吗，那这个是什么？”
她举起了手中的记忆水晶。
而记忆水晶里，正闪过一幅幅画面。
莫毋离下意识的低头一看，便就看到了似曾相识的一幕。
“这……这是……”
莫毋离猛地一愣，然后冲过去一把夺了过来。
慢慢的。
他的脸色，就变得一片铁青。
这一幕幕闪过的画面，正是他内心深处最阴暗，最见不得光的一个角落。
而这，都让这颗记忆水晶播放了出来。
也就是说，这记忆水晶里的一切，都让他们都看到了，包括绛婔？
轰隆！
莫毋离感到天都塌了。
剑灵和炎戈四个焚心劫，都一脸不屑地望着莫毋离。
绛婔则是面色煞白，她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显然，她正在竭力克制着内心的悲伤。
炎戈嫌恶地道，“嗨！我还以为，他真的救了绛婔呢……”
王云泽也鄙夷道，“这么会演戏，也怪不得利用了绛婔这么多年，这得多阴暗恶毒啊，想想就怕！”
元渊渊满脸鄙夷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真是让我看不起啊。”
白霜华不屑道，“哼！卑鄙的家伙，就不怕遭报应！”
“这么阴损自私，把自己的同伴当做傻子一样使唤利用，像这种家伙，迟早都会没朋友的。”
“对啊对啊，谁跟他做了朋友，那一定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万幸，我没有这样的朋友。”
……
绛婔惨然一笑。
“原来，莫毋离，你从来都没有救过我，而那一次，我以为你救下我的那一次，你并不是为了救我，而是要牺牲我逃命，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