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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瑞被阿森的电话吵醒。

“瑞哥,出事了,得你上来一趟。”

“什么事?”陈瑞朦胧着眼睛问。

“来了个人,拿着陈成签的什么东西,说是毛爱莲的遗产都是他的,矿山也是他的。”

陈瑞一轱辘从床上爬起来问:“什么人?”

“他说他叫陈建川,是陈成的爸爸。”

“你等着,我马上上来。”

陈瑞出发的时候给李大波打电话:“把陈成带上矿山。”

陈成到矿山的时候,陈建川正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脚翘在桌子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瑞哥,他 ......”阿森要说什么,陈瑞伸伸手制止了。

陈建川听到阿森喊瑞哥,不屑地看着他说:“哟,瑞哥,你终于来了。”

“您是?”陈瑞明知故问,他不是没见过陈建川,之前大闹毛爱莲葬礼两人打过交道。

陈建川把脚放下来,走到陈瑞面前,把一个牛皮文件袋拍到陈瑞身上说:“郑重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建川,我是来拿回我在这个矿山的股份的,以后就是这个矿山的主人了。”

陈瑞打开文件袋,里面只有一张纸,是一份电脑打印的继承遗产转让申明,上面写着“我自愿将我继承的遗产全部无条件转让给陈建川”,陈瑞看看落款,陈成,再看看日期,一九九九年六月二十七日,是陈成失踪的时间。陈瑞一看,明白了是什么事,也明白了为什么陈成一直对他这几天的遭遇只字未提,也对怎么吸上毒的闭口不提。

“你就拿这么一个东西给我就说矿山是你的?笑话!”陈瑞把纸丢给陈建川,在茶桌旁坐下。

“这可是陈成亲手签的,他把他继承的遗产全部无偿给我,这矿山、房产、存款都是我的,再说了,我是他的合法监护人,他的就是我的。”

“你这张纸有公证吗?有第三人证明吗?”

“反正这是他亲手签的字,儿子孝敬老子,这有什么不行的?”

“哦,是吗?那就等陈成来了我们好好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陈瑞边说边洗茶,头也不抬,泡了两杯茶,看着阿森说:“阿森,来,坐下喝茶。”

阿森坐下和陈瑞喝茶。

陈建川白他们一眼说:“哼,我倒要看看小成来了承不承认。”

没多久,李大波带着陈成进来了。陈成看到陈建川,下意识地躲到了李大波的身后。

“陈成,来坐!”陈瑞给他倒了一杯温水。给李大波倒了一杯茶。

陈建川看到陈成激动地过去拉着他说:“我的好儿子啊,我可等死了,来来来,你跟他们说说,你是不是自愿把遗产都无偿给我?”

陈成被陈建川拖起来,他看看陈建川,又看看陈瑞,陈瑞双眼凌厉地盯着他,他低着头不说话。

陈建川用手肘戳他几下说:“说话呀!”

陈成依然低头不语。

陈建川突然揪着他的耳朵说:“说话呀,你哑了是不是?老子跟你说话没听见吗?”

阿森起身制止了陈建川,把陈成护到自己身边。

“陈成,你过来!”陈瑞拍拍身边的位子说。

陈成听话地坐了过去,陈瑞喝一口茶说:“陈成,没事,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这纸是你亲笔签的吗?”

陈成点点头。

“那是你自愿签的吗?”

陈成低着头不说话。

“诶,你这死孩子什么意思?”陈建川要冲过去揪陈成被阿森拖住了。

“陈成,现在你爸拿着这个纸来说矿山说他的,要拿回矿山的股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陈成点点头。

“知道你还签?”

“我......”陈成看着陈瑞,满是求助。

“是他逼你签的吗?”陈瑞问。

陈瑞盯着陈成问,陈成眼里流露出无奈和恐惧。

“他做了什么逼你签的?”陈瑞心中已有了答案,但他还是想听陈成亲口说。

这对陈成来说,是这辈子最不愿意经历和回忆的事......

陈建川去学校找陈成:“小成啊,你妈去世你心情也不好吧,跟爸去昆市玩几天怎么样?就当散散心,我帮你跟学校请假。”

陈成想拒绝,却看见远处的李善递给赵灿一根人头雪糕,他知道,李善从来不会给异性送东西,除非她喜欢这个异性,他的直觉告诉他,李善喜欢赵灿。

“就去几天就回来啊,马上要期末考了。”

当天陈建川就带着陈成坐夜班卧铺车去昆市,卧铺车一路颠簸,车上汗臭脚臭打呼声呕吐声影响得他一夜没睡,以前去昆市,都是妈妈或者司机送着去,最近一次去也是和王旭他们球队一起坐大客车。从没坐过夜班卧铺的他,到了半路就后悔了。他拉开车窗的窗帘,看着窗外的夜色,想起了徐志摩的诗:

“又被它从睡梦中惊醒,深夜里的琵琶!是谁的悲思,是谁的手指,像一阵凄风,像一阵惨雨,像一阵落花,在这夜深深时,在这睡昏昏时,挑动着紧促的弦索,乱弹着宫商角徵,和着这深夜,荒街,柳梢头有残月挂,啊,半轮的残月,像是破碎的希望他,他头戴一顶开花帽,身上带着铁链条,在光阴的道上疯了似的跳,疯了似的笑,完了,他说,吹糊你的灯,她在坟墓的那一边等,等你去亲吻,等你去亲吻,等你去亲吻!”

他觉得自己就像这头戴开花帽、身带铁链条的人一样,没有了希望,悲痛而破碎。

看一夜婆娑的树影,天刚朦胧就到了昆市。

陈建川带他到自己家,他在厨房里忙着煮面条。

陈成在房子里四处看看说:“爸,你怎么不住原来那里了?”

“这不是离婚把房子给人家了。”

“你这结一次分一套房子结一次分一套房子的,你又不是万元户。”

“我不是,你妈有啊!”

“我妈走了。”

“人走了,遗产还在啊,他留给你的遗产不是还够咱爷俩花吗?”

“我妈拿那钱不止给我,还有外婆和小姨。”

“哎哟,那老太太没几年就进棺材了,花不了多少钱,你小姨在银行,铁饭碗,饿不着她。”

“我可跟你说哟,我妈的遗产不能动的。”

陈建川把两碗鸡蛋面放在餐桌上,陈成坐下来吃面。

“哎,你跟我说说你妈到底留了多少遗产给你啊!”

“我怎么会知道?我妈就是有矿产的股份、房子和一些存款吧。”

“有没有几千万?”

“不知道,没有那么多吧?反正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什么基金每个月都会给我卡里打生活费,小姨也会给我钱。”

“你说我们要是有了她这些钱,就可以钱生钱,赚个盆满钵满,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你可别打我妈遗产的主意啊!”

陈建川不说话,看看低头吃面的陈成,心里盘算着怎么把遗产据为己有。

吃完饭,陈成洗了个澡,睡了一会,到中午陈建川把他喊起来带他去昆市最豪华的饭店吃饭。

饭局上一桌人,陈建川进去伸手过去握手,谄媚地说:“林总,这是犬子,陈成。小成,快喊林伯伯。”

“林伯伯。”

“小成,是吧?多大了呀?”

“快十八了。”

“老陈,你这儿子帅啊!”林总拍拍陈成的肩对着陈建川说:“都入座吧!”

林总说入座,大家都听话地入座,看得出来周围的人都很尊重他。

“林总,项目什么时候启动?”席间一个人问。

“项目下个月就启动了。”

“资金都到位了?”陈建川好奇地问。

“都到了,下个月就正式启动。”

“那我们是没戏了,还想着搭着林总的这趟快车,赚个盆满钵满呢。”陈建川说。

“老陈,还有机会啊,我们还留出了百分之十的股份,有想一起赚钱的还是可以投的嘛。”

“百分之十要多少?”另一个人问。

“一千万。”林总伸出一个指头说。

“一次性拿出一千万有点难啊。”

“哎,也不一定是百分之十的股份嘛,百分之一百分之二甚至是百分之五都可以啊。”林总吃了一口鲍鱼说。

“那百分之一就是一百万?”陈建川问道。

“是的,这北市区的地好不容易才拿下来的,以后地产肯定是国民经济的支柱,要投的可要赶紧了。这个月就要截止了。”

陈成低头吃东西,这一来一去地他算是听懂了,林总搞地产投资,邀请席间的人都来投资。陈建川自然也是想分一杯羹的,但是他没有钱,可是陈成有,只要拿到了他的遗产,不要说参与投资房地产,就是自己搞一个地产公司也不在话下。他连夜带陈成来昆市就是为了带他出席这个饭局,就是要想方设法让他掏钱投资。

饭局结束,陈建川打了个车带陈成去逛街,说是给他买衣服裤子,但其实他是想着怎么开口让陈成给他五百万。

“刚才这个林伯伯啊,可是昆市最有投资眼光的老板了,资产怕是有上千万了。”

“他有钱是他的呀。”陈成忙着试球鞋。

“你说,我们要是能跟着他投资,不就能小钱搏大钱,百万换几千万。”

“你有入股的钱吗?”陈成说。

“我没有你有啊。”

“我一个高中生哪里来的钱?”

“你妈的遗产呀!把矿山卖了,要不然把银行的存款都取出来,买个百分之三或者百分之五是够了。”

“我跟你说,你可别打我妈遗产的主意哟!你没钱用我可以给你,可是你别让我乱搞投资,我一个高中生懂什么?也不会做生意啊。”

“你不会做我会做啊!你只要出钱,剩下的事老爸来搞定。”

“你说说你来昆市这么多年做生意做成什么了?开馆,馆倒了,开驾校,驾校倒了,开led公司,也倒了,你就不能反省反省自己为什么做什么都不成吗?”

“馆子是因为地点选的偏僻了,驾校是因为政府征地了,led是因为我没有政府关系,生意都被那些关系户抢走了。”

“你就不找找自己的原因吗?”

“我有什么?你老爸有一双鹰一样的眼睛,会看人,会找投资机会。”

“你得了吧!”

晚上回家,陈建川又试图找陈成谈话,想怂恿陈成出钱。

“不可能的,爸,我妈的遗产一分钱都不能动。”

“这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赚钱机会。”

陈成从沙发上起来说:“不行。”

“那就是没得谈咯?”

“嗯,没得谈!”陈成说着进房间说:“我睡了,我妈的遗产你不要想了。”

陈建川看陈成睡了,一个人在客厅里抽烟喝酒,他眼睛盯着电视柜下面的抽屉,如果陈成软的不行,那他就要用硬的了,是陈成做的绝,别怪他。

趁着陈成睡着,他把绳子栓在陈成房间门上,又从抽屉里拿了针管悄悄走到陈成床边。

陈成被一阵痛扎醒。他睁眼就看见陈建川对着他的手把一管白色液体打到他的手上。

“爸,你干什么?”

“你别怪我,谁让你不给我钱?我只能这么做了。”

陈成从床上爬起来,往门口冲出去,陈建川抱着他,迅速用绳子裹了一圈把陈成裹住,先固定住陈成:“你哪里也去不了了。”

“爸,我求求你放了我。”

“除非你把你妈的遗产都给我。”陈建川边说边用绳子一圈一圈裹着陈成一边说。

“爸,不可能的。你就别想了,妈银行的钱拿不出来的。”

陈建川又对着陈成扎了一针说:“没有钱还有矿和房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在昆市也买了两套房子的。”

陈成看着针管就这么把白色液体推进他的身体里,吓得直哆嗦。

“爸,我是你亲儿子。”

“是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你给我钱,五百万,三百万也行,我就把你放了。”

陈成知道陈建川不是做生意的料,这些年妈给他的钱他都花得一分不剩,每个月大几千的抚养费也被花得干干净净。天真的他以为只要自己死扛,就能熬过去,只要自己不给钱,磨到最后陈建川也得念父子之情放了他。

陈建川关了他三天,每天不停地给他扎针,他只想用毒品来控制他,直到他受不了的时候让他签一份遗产转让申明,用毒品来控制一个人是最好的办法。

到了第三天,他把毒品停了,陈成毒瘾犯的时候全身犹如蚂蚁在爬,哭着求他。

“爸,求求你,你就给我点吧,我难受,我求求你了。”

他丢给陈成一张打印好的遗产转让申明说:“签了它你就能走了。”

陈成看着那张纸,晕乎乎地,眼睛发花什么内容都看不清楚,只能看到标题上巨大的“遗产”两个字。

一开始陈成还倔强地不愿意签,到了第四天,生比死难受,他感觉自己和死就差一线了。他跪着抱着陈建川的腿说:“爸,我求求你,你给我一点点吧,求你救救我的命!”

陈建川拿起桌子上的申明书举在手中问:“你签不签?”

陈成跪着不停地磕头:“爸,你放过我好吗?”

“签了我就给你!”陈建川把笔递到陈成手里。

陈成最终还是败给了毒品,他颤抖着说:“签,我签。”

陈建川把申明书递给陈成,陈成被绑着,他只能趴在地上,陈建川给他松绑,他趴在地上写下“陈成”二字。

“日期不要忘记写。”

“今天几号?”被关得久了,他已经不记得日子。

“六月二十七日。”

陈成听到二十七号,心想明天就是王旭的生日,无论如何自己要逃离这里,坐夜班车回去给王旭说一声生日快乐了!

陈成写完递给陈建川,陈建川得意地拿着申明,吹声口哨,用手指弹一弹陈成的名字,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袋子,丢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