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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之后,王旭去看守所见了陈瑞,有些事他得问明白,那天傍晚陈瑞去找张欣欣是要说什么事。躺医院里他一直琢磨,陈瑞那么迫不及待地要去找张欣欣一定是很紧急的事,到底是什么事呢?只怪自己有些意气用事了。陈瑞没有交待是为了去找张欣欣才和他打架这点,他觉得陈瑞挺汉子的。

“陈瑞,我就问你一件事:当时你要去找张欣欣说什么?”他习惯男人之间直来直去,少些套路,多些真诚。

“你不是挺能耐吗?自己去查呀。”

“查?怎么查?”

“让你局长老爸去查呀!”

“查谁?”

“张欣欣他爸。”

“你要说的事和张欣欣他爸有关吧?”

“这是个秘密,你自己去查。”说完陈瑞起身,被带走了。陈瑞虽然很不满王旭,但王旭为了张欣欣可以挨砖头、被打到头破血流,他是挺佩服的,王旭不像是传说中狐假虎威的官二代,反而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为了喜欢的人可以豁出一切。公安审他的时候他他不提张欣欣,且不说背后牵扯的势力,他也是不想把张欣欣牵扯进来背处分。张欣欣想要逃离这里的心和他一样,只是他的命就这样吧,初中毕业就没再读书了,跟着荷官老妈在赌场混日子,张欣欣努力生活努力要考出去的心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王旭问他秘密的时候他自然也不会说,说出来了,张欣欣的生活必定会天翻地覆。

王旭晚上回家,一直琢磨陈瑞白天说的话,陈瑞没有直接说出那个秘密,说明他是一个能处的人,至于那个秘密他决定亲自去查一查张光荣。第二天一早他就装头疼。

“妈,我头疼,看来得去医院住几天检查检查了。”

王旭是一个从不在他们面前说疼的人,脑袋上缝了五针也仍旧嘻嘻哈哈,这突然说疼,吓得王妈妈脸都煞白,她天真的以为儿子上次被打有什么后遗症了:“怎么了?是不是上次缝针的地方疼了?你这几天还是别去上课了,住院观察观察。”

正中王旭下怀,还没等王旭回话王妈妈接着说:“我也给学校请几天假,陪你去医院。”

这可吓坏王旭了,连忙说:“不用,妈,真的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医院嘛,我熟。”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呐,还是我陪你去吧?”

王旭连忙摆手:“您要实在不放心,我喊赵灿来陪我行吗?”

“你不要耽误小灿学习,他成绩好,不像你一塌糊涂的。”王妈妈又进入了别人家孩子和自己家孩子比较模式。

这时楼下传来赵灿的声音:“王旭,上学啦,快!”

王旭推开窗子向他招招手:“上来!”

赵灿刚进屋王旭就对他使个眼色,然后说:“妈,你看,赵灿陪我去医院。”

王妈妈对赵灿也是放心的,就默认了,拿了看病的钱给王旭就去上班。

他从窗子边看王妈走远了,才让赵灿悄悄去上学,自己跑去和大佬四汇合。两人在供销社门口蹲守张光荣,张光荣在电力公司,他们不好在电力公司门口等,就躲到了电力公司隔壁的供销社门口。到中午十一点,张光荣才从单位出来,往北走了。在山川,一向有南山北盛、南赌北毒的说法。张光荣一路弯弯绕绕,绕进了盛高菜市场,菜市场布局复杂,不是周正的形状,更像一个笔画连在一起的“15”的形状。菜市场有三个出口,分别是牲口区、水果区和蔬菜区,菜市场内人员嘈杂,有干货咸菜大棚里喇叭声,有露天菜贩子倒腾蔬菜叫卖声,有菜农挑着扁担的叫唤声,更有牲口区各种牛羊鸡的叫声。王旭和大佬四悄悄跟在后面,张光荣拐到了卖咸菜旁的小巷子里,一眨眼,人不见了。王旭又回去供销社门口等,到天黑都没等到。晚上回家王妈妈问他检查结果,他说还没查完,明天接着查。

第二天、第三天他们依然在供销社门口蹲点,到天黑依旧没有等到张光荣。到了第四天,张光荣仍旧十一点出门,他们紧紧跟着,生怕跟丢了,这一次张光荣换了一个口进菜市场,从卖牲口的口进,兜兜转转绕到了商管处旁的小道里,这条小道是商管处的一个廊檐,平时很少有人会经过这里,王旭抬头看看商管的楼,没有跟着进去,拉拉大佬四转身爬上了商管处的楼,两人扒着三楼男厕所窗子往下看,刚好看到张光荣和一个光头男的窃窃私语,张光荣从那人手上接过了一小袋东西,那人说了几句话两人就走了。

大佬四悄声对王旭说:“那人像是盛家的人,这不是在盛家地盘上做买卖吗?”

王旭瞪大了眼睛问:“你确定吗?”,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当然,我们打过架的。”

王旭他们跟了出去,光头男戴上帽子混进人群再也不见踪迹。王旭再转身看张光荣,也没了影踪。

从菜市场出来,王旭去了一趟公安局找王兴民,他想让王兴民放了陈瑞。这还是他第一次到他爸的办公室,他推门进去就看见王兴民在写着什么材料,旁边堆满了牛皮纸的文件袋和报纸。他在办公桌前坐下。

“爸,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放了陈瑞。”

“不行!”王兴民放下笔,抬头看看儿子。

“为什么?我伤都好了,也没什么后遗症。况且男生之间打架本来就很正常啊。”

“放不放人不是我说了算,他没罪自然能放,打伤了人犯了罪自然要受到惩罚。”

“他都关了快一个月了,也算受到惩罚了,再说我没啥伤,自然不算犯罪,放了吧。爸!”

“不行!”

眼看爸爸不同意,他决定换一个策略:“爸,俗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他打我,我告他坐牢,他出狱以后又继续找我麻烦,这是死循环,多条路多个朋友,对吧?”

这句话说在王兴民命门上了,做公安这行,这些年从低做起,看守所、缉毒、刑侦,能坐上局长的位子,也是靠着社会上的各种眼线才能破案立功。孩子叛逆期喜欢和社会上的人玩,他是不反对的,接触的人多了才看得清是非黑白、才知道何所为何所不为。他和王旭约法三章,第一、生人给的、不明来历的东西坚决不吃,第二、违法的事不做,第三、未成年之前不可以有性行为。这三点,是一个父亲最后的底线。

“所以呢?”

“所以就放了他呀。”

“放他可没那么容易,我们抓他进看守所是有手续的,现在要放也要相关手续。”

“爸,我还是受害人吧?受害人都不追究你们瞎抓什么人呢?”

“你还是未成年人,我是你的监护人。”

“可我已经过了16岁了,这您忘了吧?”

王旭不经意间又戳到了他的痛处,王旭过了16岁这件事他真的不记得了,王旭6月份的生日他都给忙忘了,作为父亲,他真的是很失败的。

“你出去找常飞。”

“爸,您继续写,继续写啊!我先出去了。”

软磨硬泡之下,王兴民答应放了陈瑞,只要王旭和王兴民不追究,写一个谅解书陈瑞就没事了。

陈瑞出来的时候是他去接的,陈瑞爱答不理地说:“说吧,什么事?”

“张欣欣爸到底是吸毒还是贩毒?”王旭大胆猜测小心求证。

“你小子能啊,几天时间就知道了呀。”陈瑞真的有点小看他了。

“到底是还是不是?”

“是吸毒,有一两个月了吧,上次我就是要给她说这事。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你,还给我害进来关了将近一个月。”陈瑞瞅着他说。

王旭当时就跳起来:“告诉张欣欣,你疯了吧!这事可千万不能告诉她啊。”

“早知道早应对呗,反正他爹也就那样了,张欣欣算是彻底毁咯。”

“我知道她爸吸毒的事你可千万不能和她说,就连她爸吸毒的事也不能让她知道。”王旭很郑重地说。

“她迟早是要知道的。”陈瑞拍拍他的肩。

“到时候再说吧,我不想她为这事不开心,只想让她能多开心一段时间。”

“是啦,我答应你不说,为了张欣欣。”

“吸毒不是贩毒,对吧?吸毒还可以戒啊,赌瘾都能戒,赌瘾也不难吧?”

“所以说我最烦你们这些官二代,是不知道世道险恶,这毒瘾是说戒就能戒、戒的吗?老街子上赵老三进戒毒所多少次了,不依然复吸吗?吸毒缺钱时离偷、抢、甚至贩毒还能远吗?那可是要掉脑袋的罪,跟我们这个打打架不在一个层级上啊。”陈瑞看看王旭摇摇头,拎着包往前走。

王旭站着想了想,迅速追上陈瑞:“那就没什么解决的办法了?”

“有,”陈瑞停下脚步,看着他说:“你带张欣欣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生活,让老张在这里自生自灭。”

“这才16岁,能去哪?”

“广州、北京、上海,越南、老挝、缅甸。能走多远是多远,走了就别再回来。”说完头也不回打了三轮摩的走了,走出不远,他又退回来问王旭:“你走不走!”

王旭钻上车,没有再说话,一直在心里琢磨要带张欣欣离开山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