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谙这天喝了点酒,不出意料地醉了。
还好她醉了不发酒疯,就是有点迷迷瞪瞪,都跟雍逢州走到餐厅门口了,忽然甩开了他的手,瞪大眼睛道:“你是谁?”
雍逢州停在原地,让陆蹊他们先走,乔闻樱有点不放心,“那个……要不还是我来照顾谙谙吧?”
虽然知道眼前这位是沈谙的男朋友,但他看上去太不好招惹了,乔闻樱很担心沈谙要是发酒疯会被扔下不管。
陆蹊一把拽过乔闻樱,“别担心啦,走吧走吧。”
乔闻樱小声说:“可是……”
“没有可是。”陆蹊掩着嘴道:“他肯定是最关心沈谙谙的那个,走啦走啦。”
陆蹊连拖带拽地把乔闻樱带走了,门口就剩下沈谙和雍逢州两个人。
沈谙自己靠在柱子边,又迷迷糊糊凑上来打量雍逢州,“你在等人吗?”
“算是。”雍逢州道:“你呢?”
“我也等人。”沈谙郁闷道:“我在等我对象来接我呢,他怎么都到现在了还没来。”
雍逢州含笑道:“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
“哦,对,我都忘了还可以打电话。”沈谙去摸手机,凑到耳边道:“喂?”
“喂喂喂?雍逢州?”沈谙又叫了好几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呆呆道:“他不理我。”
雍逢州看了眼根本就没有拨通的电话页面,“那怎么办?你要一直在这里等他吗?”
沈谙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膝盖,“对啊。”
她就这么蹲在这里,小小一个,仿佛一阵风来就能被吹得东倒西歪,雍逢州便也就半蹲在了她面前,道:“不怕被坏人带走?”
“有点怕的。”沈谙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你是不是人贩子啊?我又不认识你,你为什么一直跟我搭话?”
“我起来像是人贩子吗?”
“不太像,”沈谙摇摇头,开心道:“你长得很好看。”
“也有长得好看的去当人贩子的,”雍逢州平静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这以貌取人的习惯?”
沈谙撇嘴,“你干嘛教训我,你又不是我爸妈。”
“好了。”雍逢州摸摸她头发,“不要挡在门口,人家要做生意的,我带你回去。”
“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雍逢州:“我带你去找你男朋友。”
沈谙清醒的时候挺聪明,喝醉了智商就进行断崖式下跌,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被说服了,伸手给雍逢州,“那你拉我起来吧,我腿有点麻了。”
雍逢州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沈谙吓了一跳,“你你你你干嘛呀?”
“你自己走太慢。”雍逢州抱着她仍旧步伐稳健,他将人塞进车里,关上车门,沈谙又凑到窗户前,双手贴着车窗,盯着雍逢州。
雍逢州动作顿住,“怎么了?”
“我一个人害怕。”沈谙说:“你别走。”
雍逢州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塌陷进去了一块儿,又慢慢的化成水儿,流淌进了心窝里,是甜的。
“不走。”他说:“只是要带你回家而已。”
……
宿醉伤身。
这是沈谙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最直观的感受。
明明没有喝多少酒,脑袋却仍旧痛得像是要爆炸一样,好一会儿沈谙才勉强坐直身体,掀开被子下床去洗漱。
下楼的时候看见雍逢州正坐在窗边喝咖啡,在跟人打电话,沈谙坐在桌边等饭,听见他似乎在说请假的事情。
“你也需要请假吗?”沈谙撑着下巴打哈欠,好奇地问。
“是给你请假。”雍逢州道:“去S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学校里当然只能请假,要是时间过长,还得办休学。”
沈谙哦了声,“那我们什么时候去S城呀?”
“明天。”
沈谙正在喝水,闻言差点直接喷了出来,“明明明明明明天?!”
“你不是很着急么?”雍逢州道:“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
沈谙结结巴巴道:“倒也没有那么着急……明天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
沉默一瞬,雍逢州道:“跟你开玩笑的,定在明天是因为那位病情加重了,需要尽快过去看看。”
“怎么这么突然?”
“不算突然。”雍逢州笑了声,“大概六年前身体就不太好了,能拖这么久已经不容易了。”
六年前?那不就是雍逢州从S城回到A城的时候。
难怪那时候大老板肯放人,原来是身体出了问题,估计他也清楚,无法再驾驭这把杀人利器了吧。
夜里沈谙收拾好行李,一晚上没有睡着,第二天坐车去机场的时候睡得天昏地暗,去办登机的时候人都是懵的,全程不太清醒地从A城到了S城。
要说A城是经济中心,那么S城就是妥妥的政治中心,这里和A城的纸醉金迷不同,更讲究一种低调的奢华。
沈谙靠在雍逢州旁边,道:“我还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远门呢。”
雍逢州:“怎么,担心我把你卖了?”
“我又不值钱。”沈谙轻轻撇嘴,“你在这里有房子吗?我们住哪里呀?”
“有房子,不过要住在……”他话还没有说完,沈谙就见一群人冲了过来,为首的是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男人,他激动地一把抓住雍逢州的手:“逢州!六年没见,舅舅可是想你得紧呐!”
沈谙被他的热情吓了一跳。
这男人的五官和陆晚栀有三四分的相似,更为硬朗,看着还挺和气,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热情到了虚假,给沈谙的感观反而不太好。
“嗯。”相比较之下,雍逢州就十足冷淡了。
“我跟你妈妈说了你今天的飞机,我还以为她会来接你呢。”陆觉嵊叹口气,“都这么多年了,她怎么还是这脾气……逢州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心里肯定还是有你的。”
沈谙心想这当舅舅的还挺会挑拨离间。
“这位就是沈谙了吧?”陆觉嵊话锋一转,看向了沈谙:“真是好标致的一个姑娘,难怪逢州都喜欢!丫头,我是逢州的舅舅,你叫我舅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