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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谙看见他,本来是有些慌张的,但仔细想想,她又没有背着雍逢州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干嘛要心虚,于是清清嗓子主动走过去道:“你怎么在这里呀?”

“路过。”雍逢州道。

沈谙:“那你是准备去哪里?”

“骗你的也信。”雍逢州轻嗤一声,“有些人一直不着家,专门来接她的。”

沈谙:“……”

怎么感觉雍逢州现在一点都不正经呢。

她伸出手,轻轻勾住雍逢州的手指,道:“那你现在接到了吗?”

雍逢州:“问这个做什么?”

“你要是没接到,不如就跟我一起回去了呗?”沈谙唇角抿着一点笑意,轻轻道:“反正她也一直不着家,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雍逢州笑了笑,忽然垂下头来,沈谙一怔,下意识闭上眼睛,耳边又听见雍逢州极近的笑声,慢慢悠悠地:“闭眼睛干什么?”

沈谙:“?”

不是这个人说的亲吻要闭上眼睛吗?

“以为我要亲你?”雍逢州笑意更甚,他收回手,摊开手心给沈谙看,“只是有花瓣落在你头上,我帮你摘下来而已,这种事情用不着闭眼睛。”

沈谙:“。”

沈谙百分百确定这个人是在耍她。

“不跟我回去就算了!”沈谙甩开雍逢州的手,哼了一声,自己往前走,“我自己回去,你就在这里慢慢等。”

雍逢州腿长,很快就追上了沈谙,不紧不慢地在她旁边跟着,“生气了?”

“哼。”

雍逢州抓住她的手,“跟你回去,别生气了。”

“我是为这件事生气吗!”沈谙瞪了他一眼。

“哦。”雍逢州恍然,他看着沈谙道:“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揽住沈谙的腰,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瓣。

雍逢州可谓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沈谙懵了,只能愣愣站在原地,任由他亲吻。

他的吻一如既往地带有十足的攻击性和侵略性,沈谙完全无力招架,不一会儿就被吻得气喘吁吁。

“好了,现在拉也拉了,亲也亲了,不生气了吧?”

沈谙:“……”

沈谙觉得人生气的时候要是头顶会冒火,她现在肯定是特大级火灾。

雍逢州这个……这个不要脸的人类!

见沈谙仍旧红着脸瞪他,雍逢州叹口气,“怎么这么难伺候,怎么做都不满意。”

沈谙道:“那你也可以不伺候!”

“都带回家养这么久了,还是将就着点吧。”雍逢州弯腰将人抱起来,哄道:“不闹了,这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他们嘴碎,等会儿就把这里的事传得到处都是。”

沈谙本来还想挣扎,听见他这话,立刻就去看周围,果然看见了不少佣人,而后又反应过来,捶了雍逢州一下,“明知道这里有那么多人你还——”

雍逢州倒是不以为意,“看就看了,又不会少块肉。”

沈谙:“你不在意我在意啊!”

“习惯了就好。”

沈谙:“。”

她现在已经完全不想跟这人说话了。

她窝在雍逢州怀里,能够感受到男人强劲有力的心跳,雍逢州的体温好像永远都要比她高一些,有凉风吹过来,藏在他怀里的感觉很舒服。

两人在落英缤纷中前行,沈谙忽然轻声道:“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说。”

“关于什么?”

沈谙将自己的嘴唇咬得泛白,好一会儿才说:“关于……我父母。”

雍逢州脚步未停,仍旧沉稳,“我还以为要过段时间你才会告诉我。”

沈谙一惊,“你早就知道了!?”

“如果我连这点事都不知道,未免也太废物了。”雍逢州嗓音轻淡,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我还知道你见过陆晚栀。”

“你连这个都……”

沈谙叹口气,“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想说什么都可以。”雍逢州道:“有想问的问题也可以。”

他们已经转过了连廊,可以影影绰绰看见院落,天边晚霞似血,草丛里已经响起了虫鸣,一切都显得静谧而安逸。

沈谙垂着眼睫,“你知道K的存在,那你知道他到底是谁吗?”

“他邀请你去S城了?”雍逢州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

沈谙撇撇嘴,道:“明明说了我可以问问题的。”

“可我没说一定会回答。”

“……”沈谙气笑了,“你这不是耍无赖吗!堂堂雍家家主,竟然玩儿这种文字游戏!”

顿了下她才说:“是的,他说那位身体很不好了,在遍访名医,对我来说是个好机会。”

“我个人不太建议你去。”

“为什么?”

雍逢州难得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沈谙以为他依旧不会给出答案时,他道:“你跟明蝉长得太像,像到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你是她的女儿。”

“我会遇到危险吗?”

“嗯。”雍逢州道:“想杀明蝉的人太多了,哪怕明蝉本人已经死了,知道她有个女儿活在世上,他们也不会放过。”

沈谙不由感叹道:“我妈当年在S城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

“你见过最刁蛮跋扈的人是谁?”

沈谙毫不犹豫地报出一个名字:“蒋思曼。”

“那当年的明蝉,大概就是蒋思曼的百倍千倍。”

沈谙张了张嘴。

她觉得蒋思曼就已经够让人无语了,可不管是K还是雍逢州,对明蝉的评价似乎总是离不开刁蛮跋扈四个字。还是S城明珠的那些年,明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优越的家世是她最大的底气。”雍逢州声音淡淡,“父母兄姐的宠爱更是让她无法无天,在S城,人人都捧着她顺着她,你可以想象一下这种环境里成长的人会是什么样的性格——唯我独尊,目下无尘,这都是比较好听的说话了。”

沈谙犹豫道:“可是在我的印象里,我妈妈不是这样的人,甚至可以说是相去甚远,她永远沉默寡言,不说话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存在感,像是个影子……或者说是游魂。”

“因为她也死在那场大火里了。”雍逢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