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芷兰挂了电话后，泣不成声。
她是离婚了！
是离开凉朝阳了！
但少年时就开启的暗恋，还有对她而言现世安好的五年婚姻，
不是抽刀断水，能简单一刀两断的！
在那段感情里，她真心实意地付出过感情。
所以即使离婚了。
她还要用无数个日夜，无数次的心理暗示。
一点点丢掉对凉朝阳的牵挂和依赖。
因为不爱的人，是凉朝阳！
那个人到底知不知道，每一次的联系，对她而言都是折磨啊！
会打扰她情绪的！
路芷兰趴在沙发上，难过地抽泣起来。
她不知道凉朝阳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发现她不在，生活没那么便利了。
还是恍然发现，对她也有一丝感情？
路芷兰没有自信、也不愿往那方面想。
因为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们已经离婚了。
路芷兰的肩膀，好似受伤的蝶翅，微微颤抖着。
但无人给她安慰，就连递纸巾的人都没有。
甚至悲伤她都无法尽情释放。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一股恶心感涌上来。
路芷兰连忙起身跑进卫生间。
一番昏天暗地的呕吐后。
路芷兰却莫名感觉舒服了很多。
就连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路芷兰收拾干净，低头看着还未显怀的孕肚子，目光蓦地柔和起来。
“宝宝，是你在安慰妈妈吗？”
路芷兰的手，轻轻地放在肚子上。
“你放心，妈妈一定会勇敢的。”
……
凉家一片荒凉。
很多家具都用防尘布罩了起来。
家里的保姆园丁，凉朝阳给了一笔遣散费后，都辞退了。
凉朝阳今天回来收拾点行李，然后回律所那边住。
这边太大了。
他一个人住觉得很空。
凉朝阳在律所附近，有套房子。
午休或者加班太晚，他就留在那边休息。
那个房子路芷兰也知道。
他晚上不回来的话，第二天路芷兰会顺路给他送早餐。
凉朝阳作为律师，又作为律所的主要负责人，工作几乎全年无休。
所以如果碰上周末或者节假日，路芷兰还会给他送炖汤和饭菜。
但路芷兰从来不在那套房子里多留。
也从不往里面添置任何东西。
路芷兰其实是一个很喜欢往家里买东西的人。
家里很多实用又精美的生活用品，都是路芷兰买的。
但那套房子，路芷兰连条毛巾也没买过。
凉朝阳此刻才明白。
路芷兰是怕他在那边住习惯，就不回家了。
屋外的寒风，好像突然吹了进来。
吹得凉朝阳的心头，一片悲凉。
因为现在，家没了。
他想回，也回不去了。
凉朝阳提着一个小皮箱，站在曾经的卧室门口。
驻足良久后，轻轻地锁上了门。
……
两个月后
“爸爸，这是什么？”
秦古意被秦煜高高地抱着，穿梭在一条熙熙攘攘的老街上。
秦煜将小家伙的帽子往下拉了，回答道：
“贴在门框上的对联呀。快过年了，大家买新对联换上。”
这是条年味浓郁的老街。
每摊每店，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年货。
商贩的叫卖声不断。
过来采购的客人，摩肩接踵。
一副烟火气非凡的景象。
秦古意人生中，第一次迎接新年。
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景象，小家伙目不暇接。
“爸爸，这是什么？”
秦古意指着一个备受小朋友欢迎的小摊，又问道。
“糖画。”
秦煜停下来，给小家伙介绍道：
“用熬化的糖，画成各式各样画。再凝固就能拿起来了。”
秦古意目不转睛地盯着老板的手，看着从勺子里流下来的糖丝。
糖丝行云流水般游走。
不一会儿，一个小糖猴子就出现了！
老板往还未完全凝固的小猴子上，轻轻摁上一根竹签。
小顾客手里就多了个好看又能吃的糖猴。
“小朋友，要不要糖人呀？”老板抬头问秦古意。
“想不想要？”秦煜问道。
秦古意猛点头！
“那想要什么小动物呀？”
老板笑眯眯地询问，接下一单。
秦古意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想要一只小凤凰！”
“没问题！”
技术过硬的老板，爽快地答应了。
“小朋友，你是今年第一个要小凤凰的小朋友。”
老板一边乐呵呵地说话，一边开始准备制作。
秦煜挑了挑眉。
他儿子是个小凤凰迷。
不到五分钟，小家伙手里就多了个展翅欲飞的凤凰！
“爸爸，我想让妈妈看看！”
秦古意欣赏着手里的糖人，不舍得下口。
秦煜笑着点头，“好，我们回去找妈妈。”
……
凉晚风正在隔壁街的咖啡店里，和路芷兰见面。
这次见面，是凉晚风主动约的
因为快过年了。
凉晚风不清楚路芷兰的安排，担心对方一个人过年。
但路芷兰已经将离婚的消息，告诉家里了。
“快过年了，而且肚子也逐渐显怀，想瞒也瞒不住。”
路芷兰轻声道：“他们可能也早有预感，所以没有多问。”
凉晚风闻言，心中的担忧消除了大半。
因为这样是最好的。
路芷兰起码不是孤军奋斗。
陆家是她见过最和睦、最舒服的家庭。
有这样的家庭做支撑，再难的坎都能迈过去。
“芷兰，我怕你不愿见我，所以这段时间没有联系你。”
凉晚风抱歉地道。
路芷兰和凉朝阳离婚，她有很大的责任。
而且定下两年不见面约定的人，也是她。
凉晚风这段时间想了很多，最后还是打算约对方出来聊一聊。
“怎么会呢。”
路芷兰摇头，“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
她俩之间，都太了解对方。
所以互为对方好的心意，双方都能感受到。
“晚风，我可以继续当古意的舅妈吗？”
路芷兰红着眼睛，低声道：“他叫舅妈，都叫习惯了。”
她和凉朝阳离婚了。
按道理，秦古意不该再叫她舅妈。
但路芷兰其实想问的是，我们之间，能恢复联系了吗。
凉晚风同样眼睛一热，“当然啊，你永远都是古意的舅妈。”
关系变了，但情感不变。
一个称呼而已。
“妈妈！舅妈！”
一声清脆的童声，打断两人的谈话。
秦古意举着糖人，开心地回来了。
“妈妈，舅妈，你们看爸爸给我买的小凤凰！”
“是老板用糖水画的，还能吃呢！”
小家伙将小凤凰举高，热络地分享其中的奥秘。
路芷兰敛了眼中波动过大的情绪，只剩下温和的笑意。
“真漂亮，还能吃呢？”
秦古意笃定地点头。
“舅妈，等你肚子里的宝宝生出来，我也可以给它买糖人了！”
秦古意开心道：“爸爸说，等过年我还有压岁钱和红包呢！”
路芷兰眼中波光闪动。
“妈妈，舅妈的宝宝属什么呀？”
秦古意最近学习了生肖属相的知识。
“舅妈明年生宝宝，属蛇。”凉晚风回答他。
“蛇？”
小家伙闻言，脸上却好似有裂开的趋势。
秦煜浅扬嘴角，“儿子，要不你送小宝宝一条小蛇吧。”
秦古意：(⊙﹏⊙)
……
路芷兰从咖啡厅出来，没有立刻回家。
她现在还住租房，没搬回路家。
路芷兰想顺便买点年货，装饰一下租房。
路芷兰挑了些小灯笼和彩灯。
正准备回去的时候，一道低沉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芷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