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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苏青青家出来后,赵墨不停地向李争渡追问确认,问了一路:“青青会来的?”

李争渡漫不经心地敷衍:“你安安静静的,她就会来。”

赵墨却不依不饶,“什么时候来?”

李争渡压根不想搭理他,微微一笑,干脆利落地将人敲晕,像拖麻袋一般带走。

狗男人,都落到这田地了还想着博取同情?

苏青青好不容易才开始重新生活,怎么可能因为他失忆了再度被困住?

安排好赵墨后,应下苏青青将人送回,李争渡回到城镇中买了匹快马,连夜启程离开了这里。

她只盼着赵墨真能小孩子心性,将苏青青过几日便忘了,否则日后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回到京城,李争渡把赵墨交给了王嫣。

整个王府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传信小厮赶忙跑去宫中送信,赵婉兮跟发了疯似的,死死盯着赵墨,仿佛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

王嫣也是心急如焚,急忙上前查看赵墨的情况,脸上写满了担忧。

赵墨被这混乱的场面吓得直往李争渡背后躲,仿佛李争渡身后是这世间唯一安全的港湾,他脸色煞白,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紧紧地揪着李争渡的衣角,不敢探出头来。

李争渡费了老鼻子劲才把人给拽出来,保证过几日一定过来看望他,才顺利脱身。

过了几日,王嫣派人前来请李争渡上门一叙。

李争渡刚踏进前厅,王嫣便迫不及待地跟她讲述了这几日发生的种种。

那日她前脚刚走,宫里就派人急匆匆地来把赵墨接了回去,但赵墨依旧处于失忆的状态,整日嘴里闹着要找青青,宫里的流言蜚语已经沸沸扬扬,传得人尽皆知。

王嫣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前几日多谢你了。”

她这几日被折腾得身心俱疲,到之前都还没来得及向李争渡表达谢意。

李争渡谦逊地客套了一番。

王嫣微微一笑,目光中透着几分洞察,说道:“这里面,恐怕只有一部分是实话吧?”

李争渡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回应。

王嫣缓缓道:“无论如何,还是多谢你,希望到时候在陛下那里,你也能照实说就是。”

李争渡微笑回应:“自然。”

两人目光交汇,彼此心照不宣,一切尽在不言中。

又与王嫣闲聊了一会儿,李争渡始终没有看到赵婉兮的身影,她问王嫣。

王嫣满脸疲惫之色,叹息道:“那丫头趁着我最近分身乏术,不知又溜到哪儿去了。”

从王家出来,李争渡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走在街上没多久,她恍惚瞧见有个熟悉的身影,其穿着打扮与赵婉兮的贴身侍女极为相似。

她加快脚步跟了上去,一直跟着对方走进一家茶楼,眼睁睁地看着侍女上了阁楼进了雅间。

李争渡便坐在楼下静静等待。

突然,赵婉兮的侍女神色匆匆、惊慌失措地冲下楼来,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李争渡毫不犹豫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冲去。

房门大敞着,李争渡直接走了进去。

只见屋内一片狼藉,满桌子的饭菜酒杯撒了一地,凌乱的地面上还有尚未干涸的血迹。

李争渡莫名觉得这场面有点似曾相识?

她一路往前,朝着屏风后面走去,便看见了染着一身血迹的赵婉兮,以及躺在软榻上捂着小腹、面色苍白如纸,生死未卜的江屿澄。

赵婉兮衣裙上的血点仿佛绽放的朵朵红梅,双手也满是血污,好似刚从血池中捞出来一般。

看到李争渡的瞬间,赵婉兮直接抛出一个犹如惊雷般的消息。

“李娘子,他好像被我杀死了。”

“!!!………”

李争渡:你最好是真的杀了他!

省得一天一个花样,尽出些幺蛾子来考验她的忍耐力。

软塌上的江屿澄有了动静,他艰难而缓慢地坐了起来,双手紧紧捂着腹部,身体无力地倚在软塌背上,眼神冷漠如千年不化的寒冰,无情地扫了一眼紧紧攥着披帛、神色慌张的赵婉兮。

江屿澄的声音冰冷刺骨,充满了嘲讽:“怎么?现在倒是知道害怕了?”

赵婉兮顿时瞪圆了眼睛,像一只被激怒的小狮子,“谁怕了,我只是想去见太子哥哥,谁让你拦着本公主,本公主没一箭射死你算你走运,你死没死,没死本公主要走了。”

李争渡站在一旁,默默看戏。

她要是江屿澄,这时候恐怕已经被气的吐血三升了。

江屿澄冷嘲热讽,“你最好现在就走,不然等我活着出去,定要上贵府好好叨扰一番。”

不愧是花族的人,一下子就精准地拿捏住了赵婉兮的七寸。

这就是赵婉兮一直没走,还让自己的侍女去找大夫的原因,她就怕江屿澄到时候去向母妃告状。

赵婉兮不怕杀人灭口,但也不想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再给母妃和太子哥哥添麻烦。

毕竟太子如今刚刚回到东宫,局势尚不稳定,她还赶着进宫去呢。

赵婉兮跺了跺脚,烦躁道:“那你到底想怎样?”

李争渡没着急开口,只是将头转向江屿澄,观察两人的反应。

赵婉兮这个下狠手的人此刻满脸写着烦躁,那紧蹙的眉头仿佛能夹死一群苍蝇,反之被刺伤的江屿澄反倒神态自若,一脸的气定神闲。

这场面越看越觉得熟悉,仿佛苏青青和赵墨的那一幕又重新上演了?

一样的强迫,一样的刺伤,一样是受伤的人将一切牢牢掌控。

果然狗血剧情是个圈,不管是赵墨还是赵婉兮。

这下赵婉兮或许大概能够切身体会到她最瞧不起的苏青青当时的无奈了吧。

李争渡漫不经心地思索。

确实该让她吃些教训了,否则日后指不定会闯出怎样惊天动地的大祸来。

江屿澄斜倚在软榻之上,有条不紊地给自己止血,那动作熟练得仿佛已经重复过无数遍。

赵婉兮从来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主儿,对江屿澄更是毫无耐心可言,见他半晌不吭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扯着嗓子大声喝道:“赶紧说出来,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