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真相如何
久违的与特瑞莎的会面，结果却搞得相当尴尬。
特瑞莎说出要赶走所有贵族时，李只能苦笑着回应她。
“特瑞莎你知道的，贵族的确令人头痛，但他们手中的资源，是北地得以快速发展的关键…”
“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
特瑞莎打断了李的话，紧接着她脱掉修女袍，穿着单薄的衬衣，坐在那里。
“李，你知道那些贵族做了什么吗，他们在私下里协商，一起抬高了商品价格。”
李叹了口气，特瑞莎描述的事情，李能想象得到。
“那些贵族，用高价挖走工厂里的熟练工，故意降低产品质量和生产速度，以此来谋求更大的利益！”
李点点头，同时也脱掉自己的外套。
“那些贵族，在关键的道路上修桥设卡，收取合理的过路费，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刚吃过饭的李，觉得有点热，他的额头开始冒汗，只能用手绢不停的擦。
“那些贵族，还与王国那边保持联系，他们把北地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人才送到国王手里！”
“这一点做的过了！”
“还有呢！你不是问我那块地的事情吗，我现在就告诉你，那位男爵大人，雇人在夜晚去动手脚，他们往刚平整的土地上撒上矿渣，让那里变得不再适合耕种！”
李愤怒的敲打桌子，溅起来的汤汁，崩了两人一身。
特瑞莎瞧着自己衣服上的汤渍，恶狠狠的瞪了李一眼。
“他怎么敢这么做！市政厅都不管的吗！”
从特瑞莎口中知道真相，李也有点生气了。
他给老妈写了那么多信，多次强调要坚守本心，结果还出了这样的事。
一片耕地被毁，看起来没什么大不了，但是这样的做法一旦推广开来，摧毁的可是北地立足的根基！
“李你等一下，这件事不是萝丝阿姨的错！”
见李回去要找老妈干仗，特瑞莎赶紧拦住他。
李扭头看向特瑞莎，想要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萝丝阿姨也想惩处那个男爵来着，但是当地的工人全都支持男爵，他们去市政厅催促，要工厂快一点盖起来…”
底层人的视野有限，他们只能看到眼前的一部分。
当盖工厂可以给他们提供就业的时候，没人会去关心，那片地原本该干什么。
而且，风车河湾周围拥有大片的田地，也不差那一块用来当做耕地。
一块地只是用来种粮食，种出来的粮食才能养活几个人。
用来盖工厂，那能养活的人可多了去了！
“所以，我妈就这样被说服了？”
特瑞莎无奈的点点头，表示事实就是这个样子。
“那块地原本就没有主人，不论是种田还是盖工厂，市政厅都没有损失，反而是搞工程的收益会大一些。”
在所有人都支持盖工厂的时候，像特瑞莎这样保有清醒的人，只能成为大家唾弃的对象。
李深刻认识到，这不是一件小事。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处理的。”
李拎起外套，抬脚就走出教堂，门外聚集的群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去了。
李找准河湾的方向，迈动脚步往那边前进。
身后响起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没一会，特瑞莎的身影就跟上了李。
两人并肩而行，双方都未说话，在这一刻，两人找回了当初村庄遭到狗头人攻击时的默契。
河湾旁边，有一块已经支起栅栏的区域，在栅栏里面，堆放着即将要用到的木料石料。
夜风把湿气吹到河岸上，让人下意识的捂紧衣服。
大晚上在河边走，体感温度会降低不少。
李把外套罩在特瑞莎的身上，蹲下来查看土壤的情况。
原本肥沃的淤积河滩，土壤里夹杂着不少炉灰和铁矿渣。
这些东西破坏了土壤原本的平衡，想要重新恢复成耕地，的确要费不少功夫。
“特瑞莎，你亲眼看到，有人夜里偷偷搞破坏吗？”
“不是我亲眼看到的，是教堂接济的难民，告诉我这件事。”
“…我想见见那个人，你能找到他吗？”
“这个时间的话…难民会聚集在工厂的锅炉房附近，从那边泄露的管道里取暖取水。”
“这样啊。”
北地已经普及烧热水喝，可以减轻患病的知识，所以无家可归者，也会去教堂讨热水喝。
但教堂能救济的人数有限，而且流浪者在夜晚不能留在街道上。
被驱赶的流浪者，就会挤到工厂区的犄角旮旯，喝着热循环管道里，满是铁锈味的热水。
李很想说，这样同样会导致疾病，但流浪者根本没有选择。
“李，你不必露出那种表情，女神也没能拯救所有人，你做的事情已经很了不起了。”
李没想到，会从特瑞莎这里得到安慰，特瑞莎纯洁的眼眸，李竟然有点不敢直视。
在特瑞莎的陪同下，李来到附近的工业区。
特瑞莎熟门熟路的绕过正门，在围墙边缘找到半人高的狗洞。
钻进去后，不少倒伏在地的穷苦人，默默无声的注视着闯入者。
他们看起来肮脏，干瘦，没有生气，唯独反射光亮的眼眸，在夜间圆润吓人。
有两个手提砖头的男人，挡在李的面前。
李没敢再往里进，特瑞莎却毫无阻碍的进入到内部。
流浪者中间也是有管理层的，他们既是保护者，也是剥削者。
他们之中运行着一套内部规则，不允许外人过来破坏。
李远远的看到，特瑞莎与一名健壮的男人交流了一些什么。
那名男人指了指李这边，大概是在询问李的来历，还有要不要帮特瑞莎教训一下李这个不速之客。
特瑞莎阻止了那个人的冲动行为，又交流了一会后，走回到李的身边。
“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之前目击到贵族动手脚的那个流浪汉，已经失踪好一阵子了。”
“失踪？”
特瑞莎点点头，表示这里的人都没见过他。
“会不会在别的难民聚集点？工厂区能藏人的地方，应该不止这一个。”
“不会的，难民之间有特殊的沟通渠道，他们说找不到人，肯定是找不到的。”
没想到，重要的证人就这样失踪了，这失踪的时机还真是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