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晏不说话,只让她安心地窝在自己怀中。
他发现了,苏音在放松或者面对信任的人时,一点都不像平日里展现出的那么精明,甚至还有点懒,不愿意动弹。
除了每天清晨,固定练会儿武功,其他时间能坐着就不会站着。
不过,也挺可爱的。
“那你可要抱紧了,”凌晏笑道,“掉下去很疼的。”
苏音又朝他贴了贴,“嗯,抱紧了。”
从芳琉苑到东宫,两人竟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等回到偏殿,白鹭连醒酒汤都已经煮好了。
绿柳在太子离开后,就把这事告诉了白鹭,白鹭一听,姑娘都走了,她总不能在这里过夜,于是赶紧抹了两把脸要往外冲。
还是绿柳把她拉住,说店里的伙计准备好了马车,送她回去。
没想到回到偏殿后,还有一个醉鬼。
凌晏只是小酌了几杯,裴永祁却咕咕咕地抱着酒坛子喝了不少。
好在白鹭力气大,还能拽得动他,喂他喝完醒酒汤之后就弄回房间了,然后眼巴巴地等着苏音回来。
凌晏一路将人抱进了房间,白鹭就端着醒酒汤落后几步跟着。
本欲将苏音放在床上,奈何她不肯放手,于是凌晏只好转了身,自己落座,把她放在腿上。
又从白鹭手中接过醒酒汤自己喂。
白鹭见此,也就颇为懂事地退下了,走之前,还端了盆热水放进房间,然后关上房门。
“不喝,不好喝。”
碗刚到嘴边,苏音就偏头拒绝,皱着眉头,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凌晏坚持把勺子递到她嘴边,哄道,“醉了就乖一点,不然明早起来头疼。”
“不要,”苏音推开他的手,“我不要乖,我不想听话,我不要看书,我不要做大家闺秀。”
她其实并不醉,使小脾气的成分居多。
而这脾气,多半来源于最近她一直在学着描花样、刺绣,却始终搞不定小小的绣花针所带来的沮丧。
真要醉了,就不会说话,直接闷头睡过去了。
凌晏听得一愣,绕过她推拒的手,“不做不做,我现在不是也没让你看书了吗,字是你自己要练的,可怪不得我。”
苏音不说话了,只盯着他看,“我很努力了,还是绣不好怎么办?别人都说女子出嫁,得自己绣嫁衣的。我若是绣不好,是不是就作罢了呀?”
“他们胡说的,”凌晏倒是很耐心,“你不愿意就不做,宫里那么多绣娘,怎么轮得到你亲自动手,我明天去长乐宫找娘娘说一声,你安心准备出嫁便是。”
比起能不能绣出好看的婚服这件事,凌晏更怕她恼了,一个不高兴直接说不嫁了。
这句话说得苏音眉眼弯弯,“那我岂不是会被嫌弃啊?”
“不会。”
凌晏低头亲了亲她,“实在担心,大不了明儿我也来偏殿跟白鹭学学,到时候功劳都给你。”
“那可不行,”苏音当即反驳道,“你这样的想法很危险,有昏君的苗头,千万止住。”
外面还有那么事情等着他处理批示呢,怎么能在这里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