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承如实道,“从父皇寝宫过来的。”
“嗯?”淑妃正在剐蹭指甲的动作一顿。
“父皇近日用的都是药膳,我总不能一起吃吧?”凌承耸耸肩,“所以简单跟父皇说了些话就过来了。”
淑妃点点头,她确实听说最近御膳房给昭帝准备的都是药膳,而且每次都是专门派人盯着,没人能动手脚。
“你父皇又督促你功课了?这次答复可有让他满意?”
凌承摇头,“父皇已经有段时日没管我了,每次进宫都只是象征性地问几句,就放我走了。”
没人管着,他哪里还会认真看书?
走马观花跑一遍,就扔下书本出去玩了。
轻松确实轻松了不少,但他却总觉得怪怪的。
凌承突然凑上前,一双黑眼睛滴溜溜地转,“母妃,你说父皇最近是怎么了?感觉好像对我不是那么关心了。”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淑妃心尖儿都跟着颤了颤,勉强稳住声音,“怎么说?”
“具体的也说不上来,就和颜悦色了不少,”凌承想了想,突然啧了一声,“难不成我是被父皇骂习惯后,患了心疾,变得不正常了?”
“你这死孩子,说什么呢!”淑妃抬手捶了他一拳,半是隐怒半是嗔怪。
不过这一拳并未能纾解她的愁绪,反倒更是担忧。
皇上最近的态度确实很奇怪,连她都察觉到了,可面对凌承,她又一直不知该如何说出真相,只好道,“好好亲近你父皇,现在他身体不适,正是需要关心的时候,没事就多来宫里转转。”
可今日凌承偏像是跟她唱反调似的,“父皇身子不爽利,时常烦闷,我在他面前晃悠,岂不是找骂吗?”
淑妃瞪了他一眼,“骂几句有什么要紧?现在时局如此紧张,你要是不时时出现在宫中,好处岂不都让太子夺了去?”
她不免又想到方才听到的消息。
皇上应该不会轻易就写下传位圣旨吧?
虽然她善妒,但并非没有脑子。
吴勇达和昭帝的谈话确实令她不舒服,但她也知道他必须这么答,否则就会暴露两人的关系,得不偿失。
凌承没有反驳她的话,只是略显不耐烦地摆摆手,“知道了。”
每次来都会嘱咐这些,他耳朵都已经听出茧子了。
“说起太子,我刚才在观雨阁前还碰见他了。”
淑妃一愣,“他也进宫了?”
凌承点点头,“听说是去了长乐宫,估摸着在准备成亲一事吧,拿着张丑帕子,却还当宝贝似的。”
见惯了这种风月之事,稍微一想便知道是苏音绣的。
他从小到大都被太子压着,现在终于有一件事能胜过,于是挑着嘴角道,“没想到即将过门的太子妃连最基本的女红都不会,还不如我府上的人。”
他言语带着几分骄傲,却听得淑妃心头火起。
她始终对赵乐琪利用了自己的谋划,得罪了谢家而不满。所以总要时不时将人召进宫磋磨一番。
可谁料前段时间没能顾得上她,就让她钻了空子,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