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有点,这是太说不过去了好吗?
“皇上,请听臣一言!”
礼部尚书其实真的是个知道该如何识时务的人,也早已经做好了对这位新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打算。
但是你不能欺人太甚呐!
你把手指头硬往我眼珠子里戳,这是几个意思?
作为掌管礼法的礼部尚书,新皇上位头一天就先挑了他老柳开刀,这还能行?
咣当一声再次跪下,柳尚书试图跟皇帝摆事实讲道理。
“皇上,非是臣故意作难,实在是这真的不合礼法!
开天辟地从古至今,还从未曾听闻过有皇后封号用皇帝年号的事情!
是,咱大裕朝目前是不富裕。可也没穷到字儿都用不起,非得委屈皇帝皇后同用一个尊号的地步。
皇上,这没法儿说呀!”
自己硬扛不算,还知道扭头找外援。
“是不是,褚尚书?”
被礼部尚书硬拉下水的户部尚书,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句娘。但是已经涉及到自己这边,也只能苦逼的站出来。
“皇上,礼部尚书这说法虽然有瑕疵,可多少确实也有点道理。
主要是没那个必要,当初文圣造字不就是为了方便后人取用吗?何必死磕用一个,反而委屈了皇后娘娘呢?
令国公,你看你是不是该出来说两句?”
哟,这都是高手。
几乎在场的所有人,没谁不知道以前的齐王殿下是个出了名的耙耳朵。现在他阴差阳错的当了皇帝,那估计应该还是那个死出。
所以户部尚书毫不犹豫的就把皇后她爹给拉了出来,这点面子估摸着令国公还是要给自己的,否则以后他再来户部要军饷试试看?
果然,令国公站了出来。
“咳,那啥。现在事情呢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呢也就是这么个情况。我就简单的说两句,这个…哈…”
老江一边在嘴上胡扯一边苦逼的寻找自己那专属狗头军师,果然关键时候老秦从来不掉链子。
吏部尚书很讲义气的也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臣等知晓您与皇后鹣鲽情深,当然国君国母同心同德,这肯定是我大裕之福。
但是方才二位同僚说的有理,委实是没有这个必要。
若是您实在想给皇后娘娘选一个好听的封号,那臣给一个建议不如选文德二字,诸位同僚以为如何?”
“好好好,这两个字儿听着就不错!”
老江赶紧点头响应,总归老秦肯定不会坑了大丫头的。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从头到尾站在一边装聋作哑的丞相。
二人也迅速点头妥协。
“臣觉得吏部尚书所言有理!”
“确实极好!”
“真的好吗?”
李呈修肚子里墨水有限,其实他不咋能弄懂到底好不好,只能扭头看了看大哥。直到看见安王悄悄点了点头,他才妥协的点头拍板。
“好,那我就要这个!”
好家伙,这到底是给谁定的封号呀?
当你上头有一只耙耳朵当皇帝,论当臣子们的该怎么办?
望解答,挺急的。
这几乎是在场所有大臣们的内心吐槽。
安王只能赶紧站出来打圆场。
“咳,皇上,诸位大人们。既然登基事宜已经操办完成,那下面该好好商量商量服国丧之事了。”
对对对,这是当务之急呀!
先帝和先后恭恭敬敬的送进皇陵,这肯定是没有任何争议的事情。现在有争议的是,前储君的遗体该怎么办?
太子到死都是太子,并没有被废黜。但是昔日的太子妃宋氏,那可是罪臣之后更犯下了弑君之恶行呀!
“启禀皇上,昔日的太子妃宋氏德行有亏不配再顶着皇家妇的名头葬在皇家,臣提议将她移出…”
有大聪明很快站出来上奏,便接二连三的有人闻声附和。
“还有昔日太子……”
“对,于礼不合……”
金銮殿上新一轮的扯皮开始,争的都是道理。前朝这边忙的中规中矩,后宫这边也同样忙的井然有序。
江晚虽说突然接手了后宫,但是她自己管家理事的能力比较强,又有容妃贤妃给她打配合,所以一切都还算稳妥。
朝廷内外命妇该哭灵的进宫哭灵,该拜皇后的顺便一起拜了。已经换上一身素色凤袍的新皇后,挺着肚子安置宫里宫外。
“娘娘,嘉宁公主刚才晕过去了。”
红珠皱着眉头来报。
“怎么回事?”
“奴婢已经请孙太医来看过,说是伤心太过又没有进食,才会体力不支造成昏厥。”
又凑到主子面前小声耳语了一句。
“但是孙太医刚才临走的时候又跟奴婢小声嘀咕了一句,说嘉宁公主是忧愁太甚郁结于心等多个原因造成的。您放心吧娘娘,她暂时没什么大碍的!”
“嘉宁如今在哪儿呢?”
“良妃娘娘已经陪着嘉宁公主暂且回景安宫,稍做休整就回来继续哭灵。”
“确定没什么大碍吗?”
江晚放下手中笔墨推开对牌站起来。
“孙太医的医术您还不放心吗?”
“那就好,红珠你亲自过去一趟。吩咐景安宫那边的宫人们,绝对不可怠慢了良妃娘娘与嘉宁公主。
红袖,你去御膳房那边盯一盯。
我这边忙的也差不多了,先去容妃娘娘那边看看。”
“是,娘娘您放心吧。”
“奴婢这就去。”
主仆三人分头行事。
江晚一路寻到容妃的面前,先扶着人灌了几口茶润润嗓子,才能继续劝慰。
“母亲,昨日不是已经说好了不可太过伤心的吗?您看您这眼睛啊…”
“我没事儿。”
容妃眨了眨自己干涩的眼睛,抬头看向一身凤袍的江晚,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恍惚。
“你现在这样子,有点像你母后了。云娘也一直都是这么雷厉风行的性子,怪不得她那般喜欢你。”
提起那个对自己非常好的婆母,江晚自己的眼睛都是一热。赶紧吸了口气把情绪给压下去,继续劝道。
“对啊,母后她很疼我。
她活着的时候还曾经交代过,说她走了以后让我们伤心一下就可以了,别一直哭着念叨。
要不然她会走的不安心。”
“我知道。”
容妃叹了口气。
“等他们被送入皇陵之后,就真的尘归尘土归土,再哭也哭不回来的。”
又看了看对面疲惫的人,也只能怜惜的叹了口气。
“三日哭灵都要你一个孕妇忙前忙后的张罗,实在是辛苦了。”
“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