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娴嫔正洋洋自得地沉浸于自我陶醉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她所处的延禧宫已然变成了一个千疮百孔、四处漏风的巨大筛子。就在这看似平静的宫殿里,那些她曾在背地里对慧贵妃咬牙切齿发出的恶毒诅咒之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和羽翼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如疾风般席卷了整个后宫。
这些话语犹如一只只无形的飞鸟,穿梭于宫廷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嫔妃们的寝宫还是宫女太监们忙碌的回廊,都无法阻挡它们传播的脚步。很快,几乎所有身处后宫的人都听闻了娴嫔那不堪入耳的言辞,众人对此议论纷纷,或惊讶,或鄙夷,或幸灾乐祸。而原本自以为隐秘无比的娴嫔,却还蒙在鼓里,继续做着她那掌控一切的美梦。
而另一边,得知此事后的皇后富察氏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那笑容仿佛春天里绽放得最为绚烂的花朵。只见她轻摇着手中的丝帕,转头看向身旁的魏嬿婉,笑着开口说道:“这娴嫔莫不是个傻子吧?想当初慎贵人阿箬侍奉她时,可从未得到过什么像样的赏赐。然而,一旦出了事端,这黑锅却总是让阿箬来背。
本宫之前还纳闷呢,自从慎贵人被册封以来,一直都是恭恭敬敬、谨小慎微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嚣张跋扈之人啊!如今看来,原来是娴嫔自己心中有所图谋,却又拉不下脸面去争取,所以才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别人身上呀!”说完,皇后又是一阵轻笑,似乎觉得这件事十分有趣。
魏嬿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轻声道:“娘娘英明,这娴嫔的心机终究是敌不过娘娘您的睿智。只是如今这事儿传得沸沸扬扬,想必娴嫔迟早会知晓,不知到时她又会如何应对。”
只见那端庄高贵的皇后富察氏微微一笑,朱唇轻启道:“哼!砸了延禧宫,还胆敢口出诅咒皇嗣这般大逆不道之语,这难道不是娴嫔自己所为?本宫可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绝无半点虚言,本宫又怎会平白无故地冤枉于她呢?即便是将此事闹到皇上跟前儿,也定然是娴嫔无理在先!”说罢,皇后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之中透露出一抹威严与自信。
正在这时,只见一个小太监神色匆忙地一路小跑而来,待到近前时,他赶忙跪地叩头,气喘吁吁地禀报着:“启禀皇后娘娘,娴嫔求见!”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原本稍显安静的宫殿内顿时泛起一丝涟漪。
皇后听闻此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挑起了细长的柳眉,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呵呵,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罢了,传她进来吧。”随着皇后一声令下,守在门口的宫女们便齐声应和,将殿门缓缓打开。
不一会儿,娴嫔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大殿。当她抬眼望向坐在高位之上的皇后时,却见到皇后那张美丽的面庞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这一刹那,娴嫔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但她毕竟久居宫中,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依旧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优雅地向皇后行了个礼。
皇后则不紧不慢地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然后慢悠悠地将茶杯放回原处。她那双美眸始终凝视着下方的娴嫔,沉默片刻之后,终于缓缓开口问道:“娴嫔今日特意前来本宫这里,莫不是为了近日来那传遍整个后宫的流言蜚语?”说话间,皇后的眼神越发犀利起来,仿佛要透过娴嫔的外表看穿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只见那娴嫔听闻此言后,原本娇艳如花的面庞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紧紧地咬住嘴唇,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与不甘都压抑下去一般。然而,尽管如此努力克制着情绪,但她那双美眸之中仍旧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之色。
稍作停顿之后,娴嫔猛地抬起头来,直视着皇后那威严而冰冷的目光,用略微颤抖的声音说道:“臣妾实在不知娘娘您口中所说之意究竟为何!想来定然是有那心怀叵测之人蓄意捏造谣言,妄图借此污蔑臣妾之清誉啊!”说罢,她眼中竟隐隐泛起泪光,看上去当真是楚楚可怜、令人心疼不已。
然而,面对娴嫔这番言辞恳切的辩解,皇后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只听得她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屑与嘲讽道:“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本宫看这事儿绝非是空穴来风,娴嫔妹妹还是应当好省反省一下自己平日里的所作所为才是!”言罢,皇后便不再理会娴嫔,而是将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
此时的娴嫔本还想要继续争辩几句,以证自身清白,她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被生生咽了回去。秀气的眉宇间拧成了一团乱麻,目光中闪烁着不屈与愤懑。然而,就当她鼓足勇气,准备再次开口之际,却忽然察觉到周围那些人投来的目光——那些目光有的如同利剑,想要将她刺穿;有的则如同火焰,带着看好戏的炙热;还有的如同寒冰,冷漠而不带一丝情感。这些目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束缚其中,让她的心头猛地一震。
慧贵妃高氏见状,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冷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最妖娆却也最带毒刺的玫瑰。她优雅地站起身,身形摇曳生姿,仿佛每一步都踏着云端而来。她缓步走到娴嫔面前,那双细长的眼眸中闪烁着阴冷的寒光,如同冬日里最凛冽的冰锥。
就在众人屏息以待之际,慧贵妃猛地抬起手,那手白皙如玉,却在此刻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愤怒。她的手掌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同划过天际的闪电,瞬间便扇在了娴嫔的脸上。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如同惊雷炸响,让所有人的心头都为之一颤。这一巴掌打得娴嫔眼冒金星,脸上瞬间浮现出了一道鲜红的掌印,仿佛是一朵盛开的红梅,却带着无尽的屈辱与疼痛。
慧贵妃的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屑,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你竟然诅咒本宫的孩子!她也是皇上的子嗣,就算是公主也是皇上的掌上明珠,你竟敢说公主是赔钱货。你这贱人,怎敢如此大胆!”
这一巴掌不仅打在了娴嫔的脸上,更打在了她的心上。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中满是震惊与屈辱,仿佛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无助地跌坐在地上。周围人的目光更是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她心中的希望与自尊一点点吞噬殆尽。
昭嫔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与戏谑:“娴嫔啊娴嫔,你进宫七年,这宫里的宫殿可真是没少遭你的罪啊。先是砸了承乾宫,紧接着又是储秀宫,今日这又轮到了延禧宫。怎么着?娴嫔这是住哪个宫殿都想砸一砸,好留下你的‘到此一游’吗?还是说,娴嫔的心比天高,这小小的宫殿已容不下你,你该不会是想住进那坤宁宫,去体验体验皇后娘娘的尊贵与荣耀吧?”
说到此处,昭嫔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烁着惊讶与不屑,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她提高了音调,继续说道:“不是吧,不是吧!娴嫔啊娴嫔,你天天自诩为皇上的青梅竹马,以为这样就能高人一等了吗?天天装得端庄自持,仿佛自己真的是那大家闺秀,母仪天下的料子。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端庄的影子?简直就是一个泼妇,一个疯子!”
昭嫔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割裂着娴嫔的自尊与骄傲。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精心设计的陷阱,让娴嫔无法反驳,只能无助地承受着这无尽的羞辱与嘲笑。周围人的目光更是如同万箭齐发,将娴嫔的心扎得千疮百孔,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无助。
谨贵人西林觉罗氏兰溪,身姿婀娜,面容清冷,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那笑意如同冬日里寒风中的冰凌,带着刺骨的寒意:“皇后娘娘温婉娴淑,端庄自持,母仪天下,受天下万民敬仰。她的每一个举止,都如同春风拂面,温柔而又不失威严。而你,娴嫔,你又有什么呢?不过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内心却如同蛇蝎般狠毒。”
说到此处,谨贵人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她狠狠地盯着娴嫔,仿佛要将她内心的想法全部看透:“娴嫔,你不会忘了吧?我曾经那未出世的皇嗣,是如何折损于你之手?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却被你如此残忍地剥夺了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每每想到此处,我的心就如同刀割般疼痛。”
谨贵人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匕首,一下下刺向娴嫔的心房。她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仿佛要将这些年积压在心中的怨恨全部倾泻而出。周围人的目光更是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娴嫔围困其中,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恐惧。
娴嫔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只能无助地看着谨贵人,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那个黑暗的夜晚,那个她亲手夺走皇嗣生命的夜晚。那个夜晚的阴霾再次笼罩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挣脱。
谨贵人西林觉罗氏兰溪,此刻她的双眸仿佛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其中涌动的情绪复杂难辨,但那股子狠劲却如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凛冽。她紧紧抿着唇,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那笑意不带丝毫温度,更像是冬日冰面上裂开的一道缝隙,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她的眼神牢牢锁定在娴嫔身上,就像是猎鹰盯上了猎物,那种专注与决绝,让人心生寒意。那双眸子里,既有对过往恩怨的愤恨,也有对娴嫔如今处境的嘲讽,更有一种仿佛要将娴嫔内心窥探得一丝不挂的锐利。
谨贵人的身体微微前倾,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随时准备扑向自己的猎物。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与不甘,全部凝聚在这一瞬,通过这狠狠的一瞥,全部倾泻到娴嫔身上。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谨贵人的这股狠劲而凝固,众人都能感受到那股压抑而紧张的氛围。娴嫔在她的注视下,只觉如芒在背,仿佛有无数的利箭在背后嗖嗖飞过,每一支都足以穿透她的心房,让她无处遁形。
这一刻,谨贵人的眼神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刃,将娴嫔的伪装层层剥开,让她赤裸裸地暴露在众人面前,无地自容。
谨贵人冷哼一声,那声音清脆而冷冽,如同冬日里湖面上的第一声冰裂,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寒风凛冽。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屑与轻蔑,仿佛是在看一个不值一提的蝼蚁。
“娴嫔啊娴嫔,你的乌拉那拉氏被皇上亲口说是专门出毒妇的家族,这可真是一件让人羞耻的事情啊。族中子弟除了骄奢淫逸以外一无是处,这样的家族,又怎能配得上我大清的尊贵与荣耀?”谨贵人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一下下切割着娴嫔的自尊与骄傲。
说到此处,谨贵人微微扬起下巴,脸上洋溢着一种难以掩饰的自豪与得意:“而我西林觉罗氏一族,那可是人才煊赫,声名远扬。我的祖父鄂尔泰,更是三朝元老,为大清的江山社稷立下了汗马功劳。就算祖父现在辞官养老,我们西林觉罗氏依旧人才辈出,如同璀璨星辰般闪耀在大清的朝堂之上。”
谨贵人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娴嫔的心上。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与自信,仿佛是在向所有人宣告:西林觉罗氏才是大清的骄傲,才是这个宫廷中真正的王者。
周围人的目光更是如同万箭齐发,将娴嫔围困其中。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这一刻,她仿佛被剥去了所有的尊严与骄傲,只能无助地承受着谨贵人的羞辱与嘲笑。
而谨贵人则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仿佛是在欣赏一场精彩绝伦的戏剧。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既有对娴嫔的嘲讽与不屑,也有对自己家族荣耀的自豪与得意。
皇后富察氏,端坐于凤椅之上,如同一位尊贵的凤凰,浑身散发着母仪天下的威严与庄重。她的目光深邃而平静,宛如深秋的湖水,虽看似波澜不惊,实则蕴含着无尽的威严与力量。
此刻,谨贵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精准无误地插进了娴嫔的心窝,让她如坐针毡,却又无从反驳。皇后富察氏看在眼里,心中竟莫名地升起一股痛快之感,仿佛这片刻的戏谑,能暂时缓解她长久以来积压的抑郁。
然而,身为后宫之主,她必须保持那份沉稳与端庄,于是,她轻轻抬手,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谨贵人,乌拉那拉氏毕竟位分高于你,往后切莫再行此讽刺之举。念你初犯,本宫便罚你一个月俸禄,以示惩戒。”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富察氏的脸上始终保持着端庄的笑容,但那笑容中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能够洞察人心,让谨贵人心中不禁生出敬畏之情。
言罢,皇后富察氏的目光在谨贵人脸上轻轻掠过,那眼神中既有责备,又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谨贵人何等聪慧,岂能不明白这是皇后在给她台阶下?
而富察氏的心中,更是如同夏日里的一阵凉风,畅快无比。她深知后宫之中,争斗不断,但今日之事,却让她觉得格外舒心。看着谨贵人乖巧领罚,她的心中更是暗自得意,仿佛是在告诉所有人:这后宫之中,才是真正的权谋之地,而我,才是这里的主宰。
这一刻,富察氏的威严与痛快,如同夏日里的烈日,炽热而耀眼,让人无法直视。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我,才是这后宫的王者。
谨贵人微微福身,脸上带着一抹得体的笑意,声音温婉而又不失恭敬:“臣妾遵旨,多谢皇后娘娘宽宏大量,臣妾日后定当更加谨言慎行。”说罢,她轻轻抬头,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一旁面色铁青的娴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却又迅速恢复了那副温婉无害的模样。
皇后富察氏见状,心中暗自点头,对谨贵人的识趣颇为满意。她轻抬素手,示意身边的侍女递上一盏温热的茶,轻啜一口后,缓缓开口:“今日之事,也算是给后宫众人提了个醒,无论分位高低,都应以和为贵,切莫因一时之气,伤了姐妹间的和气。”言罢,她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了娴嫔身上,那眼神复杂难辨,既有作为皇后的威严,又似乎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同情与无奈。
娴嫔紧咬下唇,强忍着心中的不甘与愤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上前几步,屈膝行礼:“皇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妾知错了,日后定当谨遵娘娘教诲,与其他姐妹和睦相处。”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今日这一番羞辱,对她而言,绝非小事。
皇后富察氏轻轻颔首,算是接受了娴嫔的道歉,随即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向了别处:“近日宫中可有什么新鲜事?本宫久居深宫,倒是有些闭塞了。”
此言一出,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几位嫔妃纷纷上前,或谈论起最近新得的珍宝,或分享起各自宫中的趣事,一时间,长春宫内欢声笑语,似乎方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