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容今年四十来岁,如今哭的梨花带雨,妆容都哭花了。
“我想告诉你爸和大哥的,但是他们在飞机上接不了电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呜呜呜。”
这两个小时徐玉容给温庭嵩拨通了无数次电话,可不管拨打多少次都是徒劳,他和温言初的手机一样,都显示在关机中。
后来她又给眼前的两兄妹打电话,可仍然显示无人接通。
徐玉容一个人在家像是被架在烧烤架上,煎熬至极。
好不容易看到几人回来,终于是忍不住了:“闺女,怎么办啊,老三没了!”
徐玉容是后妈,她来的时候这几个孩子都已经大了,唯独当时的温思柔年纪小,结果尽心尽力当了这么多年的舔狗,发现舔错人了。
可不管怎么样,在一起生活了一二十年,这几个孩子对自己这个后妈也算敬重,不像其他豪门一样根本容不了后妈的存在。
乍一听温瑜遇难的消息,徐玉容差点没晕过去,伤心的在电话那头哭了一场。
“先别激动。”
温梨忽然听到这个消息皱了皱眉头,但心里却没有任何慌张,她解释道:“上次三哥临走前,我在他身上设下过法阵,如果出事我可以瞬间赶过去,但我并没有感应到三哥有危险。”
徐玉容哭声戛然而止,她松开温梨,满脸泪痕地看着温梨。
半天后,缓缓地啊了一声。
“电话还有吗,我跟那边说。”
徐玉容这次脑子反应特别快,赶忙拿出自己手机,指了指最近的一则通话:“这个就是,我已经让人查过了,就是你三哥部队的电话没错。”
温梨点了点头,刚要回拨过去,对面倒是先打了过来。
温梨开门见山:“你好,我是温瑜的妹妹温梨。”
对面的人先愣了一下:“你是天师会的成员?”
上次温梨以一己之力解救上万的群众,这事儿军方内部的人都是知道的,温梨的身份上级领导自然也都清楚。
温梨这时候也没有废话,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能告诉我具体什么情况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温瑜带领的小队执行完任务后需要从一处山上穿出来,又正好遇到大雪,行军很危险,于是打了报告去附近的村子借宿,结果当晚就失去了联系,后来我们在山上找到了许多破碎的衣服,衣服上有撕咬的血迹,初步判断是熊瞎子的。”
那边说的很委婉。
实际上,除了破碎的衣服,还有许多的人骨,场面过于惨烈,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
那边忽然顿了顿,迟疑道:“我们在现场发现你哥哥穿的作战服。”
温梨还没说话,徐玉容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温梨捂着徐玉容的嘴,随后对着电话肯定地说道:“我哥出事我能感受到,麻烦你们给我一个位置,我尽快赶过来。”
温梨坚持,那边可能是担心刺激到家属,于是和旁边的人交涉了一番之后才给了温梨一个具体的位置。
电话挂断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温梨把手机还给了徐玉容,安慰道:“别担心,我给三哥算过了,这辈子多次有惊无险,能够平平安安活到九十九。”
“真的?”徐玉容抹了一把眼泪说:“那你一定要把你三哥带回来啊,不然我怎么跟你爸爸交代啊。”
温梨摇头,认真道:“小徐,这不是你的责任,如果有一天三哥真的因公牺牲,也是他自己的人生选择。”
三哥既然选择选择了走上这条路,那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这条路的艰辛,随时做好了为做任务赴死的准备。
只是……
有她在,阎王也休想把人收走!
温星鸣见状:“我跟你一块儿去。”
霍应淮也道:“我也去。”
温梨摇头:“不行。”
“怎么不行?”温星鸣也着急,他平时虽然不靠谱,但好歹也是弟弟妹妹的哥哥,现在他应该挺起来。
温梨看了一眼温星鸣穿的像只熊的模样吗,很认真的开口:“我不带拖油瓶。”
原本也想开口跟着一块儿去的霍应淮默默闭嘴,话锋转了转:“我给你安排直升飞机。”
温梨感激地看向对方:“谢了。”
“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温星鸣看看霍应淮,又看了看温梨,半晌之后才恍然明白,自己是唯一的拖油瓶。
但也顾不上伤心,温星鸣虽然不管温家的财务,但人脉不少,直升飞机停滞在安全的上空后,温星鸣也为温梨安排了人手。
他们想跟着去,但又担心拖温梨后腿,于是只能在后方给予最大的物质支持。
温梨坐着直升飞机直接来到出事地点的附近。
温瑜出事地点是滇省靠近边境线的一座大山。
滇省靠着三个国家,温瑜在执行完任务后原本应该驱车回到市区,可今年滇省天气严寒,早早开始下雪,车上没有防滑链,半路上车子走不了,他们驱车行驶的地方是一条老路,平时根本没有车辆,但野外危险,在装备不足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一晚就冻死在了路上。
温瑜跟部队汇报完情况,当即部队就搜索了五公里外有个村庄,只需要穿过一座山就能到达。
山峰并不高,平时村民们也常常走,虽然有野兽,但遇到的概率极其渺茫,温瑜便带着队友上山。
可部队等了等,压根没有等到温瑜和队友安置的消息。
这下子部队那边知道出事了,连忙派当地的警力过来查看,结果在半山腰处,发现了一片极其残忍的尸体碎片。
当地警方拍了部分衣物照片进行对比,最后部队确认衣物就是他们作战队员的。
根据勘查,山上应该是有大型野生动物将队员们进行撕咬,短时间内很难将遇难的尸体拼凑整齐。
温梨下了直升飞机后,就有专门的警察跟他说明情况,在温梨身后还有温星鸣安排的当地的保镖,这些人全部都是从特种部队退伍下来的军人,站在温梨身后,就像是一个个人猿泰山一样。
说明情况的当地警察不知道温梨的身份,心里虽然奇怪,但却十分负责地将排查到的消息事无巨细地说给了温梨听。
温梨脸上还带着口罩,一路赶来面颊有些湿润,温梨脱掉了口罩,忽然问道:“你说他们原本打算去村庄,但还没到就遇到了熊瞎子?”
“根据村长的口供是这样的没错。”
温梨问:“我能见见村长吗?”
警察当即带着温梨去了村里,见到了这个村子的负责人,元伯春。
去往村子的路不大好走,一路沿着山上的小路,走了几公里才到了村子里。
警察气喘吁吁地来到元伯春家里,跟对方说明了情况。
元伯春身材瘦小,背部佝偻,像是一棵风干的枯树,他打量了一眼温梨,说道:“我们村里没人来过,之前警察已经问过我了,后面我也问了村民,大家都说没人来借宿过。”
说完,元伯春发出感叹:“唉,我们村子有时候也会出现大象和熊瞎子的偷袭,去年还死了一个村民,运气不好啊。”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的温瑜的队伍还是说的村民。
等元伯春感慨完,忽然发现温梨一直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还不等他开口,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响动,温梨循声看去。
一个皮肤黝黑的寸头男人醉醺醺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男人手脚有些不听使唤,看到温梨的模样后愣了愣,忽然猥琐的笑了笑。
温梨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男人眉形粗犷,眉间较窄,且右边的眉尾有天然断裂的痕迹,男人看向他的时候,眼睛是典型的倒三角,典型的戾气重,心胸狭窄,喜怒不定的性格。
且因为眉尾的那处天然断裂,说明这人主兄弟损,刑克父母,且未来基友可能钱财反露,面临血光之灾。
“不好意思。”村长见状一手扶着男人,嘴上满是歉意:“这是我侄子,叫元昌旭,从小就被我惯坏了,喜欢喝点小酒,我先送他去房间休息。”
原本还酒醉的元昌旭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听到村长的话瞬间清醒了不少,一句话没说,手脚僵硬地被村长搀扶进了屋子。
警察见状:“温小姐,还要继续问吗?”
他其实觉得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但局长让他们全面配合,他也只能照做。
“不用问了,我要去村子里看一看。”
警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温小姐,您……”
温梨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了青铜罗盘,上面指针转动之后忽然在一个方向停了下来。
温梨对着警察道:“我去村子里逛一逛。”
当温梨掏出罗盘的时候,警察已经看的目瞪口呆了。
但他要保护温梨的安全,需要无条件服从温梨的话,也不多言:“我陪您一块儿去。”
温梨摇头:“不,你先赶紧回去叫上所有人过来,这个村子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