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杀队总部。
铺满碎石的宽敞院落中,分散在各地的柱们此时已经齐聚一堂。
抱着木箱子的炭治郎像是混入狼群中的小绵羊,整个人带着一种人畜无害又清澈单蠢的气质。
他被蒙着眼睛背到这里,刚摘下眼罩就被一群柱们强势围观了。
“炭治郎,这里是鬼杀队的总部。”蝴蝶忍对他说道,“你妹妹的事情总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是,我知道的。”炭治郎点点头,一眼就扫到了这里的几个熟人,“炼狱先生,甘露寺小姐……”
“嗯!听说你跟下弦战斗了,了不起!”炼狱杏寿郎声音洪亮地说,“加油成为柱吧!”
“是!我会努力的!”炭治郎瞬间挺直了脊背。
“喂,这不是重点吧?”外表十分华丽的音柱宇髄天元开口道,抬手指了指炭治郎抱着的箱子。
“那个箱子里装的就是鬼吧? ”
“炼狱,这家伙是你的继子?就这样跟继子一起包庇鬼,一点也不华丽啊。”
他抱着肩膀,高大强壮的身材和背后的两把宽刀都给人一种迫人的气势。
“我认同这对兄妹!”杏寿郎很有气势地说。
“即便如此,把鬼带来总部还是太鲁莽了。”锖兔对此不予置评,只是觉得这种行为很危险。
“锖兔说得对。”站在锖兔旁边的义勇语气平淡地说。
“啊,多么可怜的孩子啊,诞生下来这件事本就够可怜了。”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白色的盲眼中流着泪。
“麻烦死了,干脆斩杀吧。”一旁的时透有一郎面无表情地说。
他那双薄荷绿色的眼睛冷冷淡淡的,整个人身上散发着好似连续加班半年的打工人一般的强烈怨气。
“我觉得,既然炼狱先生愿意认同的话,一定有他的道理。”旁边的无一郎平和地说。
两兄弟虽然有着完全一致的相貌,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没事找事。”有一郎把脑袋撇到了一边。
无一郎也习惯了哥哥这个样子,自从加入鬼杀队后,哥哥的心情就一直不怎么好的样子。
一开始两人还是分别做各自的任务,但等到哥哥成为月柱之后,两人就总是一同执行任务了。
虽然无一郎多次强调过自己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两个柱一起出任务是对战力的极大浪费,但每次都被怼得哑口无言。
说又说不过,打又不能打,索性就这样吧。
两个人一起的话,其实也挺好的……
“还是由主公大人定夺会比较好吧。”时透无一郎看着自己的哥哥说道。
“随意,我没什么意见。”不死川实弥无所谓地说,情绪非常稳定。
“喂,这是违反队律的吧。”伊黑小芭内侧坐在树上,脖子上缠绕着白蛇,“为什么你们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我知道的,祢豆子一直跟炭治郎一起为了保护人类而战斗。”蝴蝶香奈惠笑容温柔地说。
她合起双掌放在脸颊旁边:“接下来也要继续和谐相处哦!”
“嗯!炭治郎,会议结束后一起去吃蜂蜜蛋糕吧,我新做出来的哟!”甘露寺蜜璃热情地发出了邀请。
“好……”炭治郎刚应了一声,就感受到了一道冷飕飕的目光,身体猛然一僵。
伊黑小芭内身上散发着快要实质化的怨念,指着他说:“为什么这家伙没被绑起来?”
“总要处分他,让他负起责任来吧。”
“还有那只鬼,我是不相信会有不吃人的鬼,或许只是诱惑不够。也许可以让不死川测试一下。”
“为什么扯到我身上了?”不死川实弥没好气地说,“反正要流血的不是你对吧?”
“伊黑先生生气的样子也好可爱!好难缠好棒!”甘露寺蜜璃红着脸想着,“不死川先生也很有气势,好帅气!”
“其实我有对祢豆子做过测试的。”蝴蝶忍解释了一句,“虽然当时用的只是相当于普通稀血的诱鬼剂……”
“主公大人驾到。”
这时,产屋敷家的两个白发小姑娘一同说着,搀着主公站在了众人面前。
“各位早。”产屋敷耀哉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啊。”
“大家都平安无事地前来参加此次柱合会议,我觉得很高兴。”
“柱的队伍也前所未有地壮大起来了,真是令人欣慰不已。”
“主公大人!”所有人纷纷单膝跪地。
“欸?”炭治郎慢了一拍,赶忙也学着众人的样子行礼。
产屋敷耀哉态度亲和地说:“炭治郎和祢豆子是我承认的,我希望大家也能够认可他们。”
“这样啊。虽然这对兄妹似乎得到了相当一部分人的承认,但我依然持保留意见。”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
“无法信任,无法信任!说到底最讨厌鬼了。”伊黑小芭内拧着眉头。
“我也华丽地反对!”宇髄天元说道。
“我全部遵从主公大人的期望!”甘露寺蜜璃双手握在一起,语气激动地说。
“我没有意见。”不死川实弥心平气和。
“就这样吧。”时透有一郎漠不关心。好麻烦,这种烦人的会议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既然这是主公大人的期望。”时透无一郎愿意赞同。
“给他们一个机会也未尝不可。”锖兔说道。
“……”义勇不说话,用眼神表示锖兔说得对。
“是!”这是蝴蝶姐妹和杏寿郎。
少数服从多数,这件事也就暂且到此为止了。
“即便如此,还是有人无法承认祢豆子。”产屋敷耀哉转头面向炭治郎,“炭治郎,从今往后……”
“你必须要去证明,炭治郎和祢豆子可以作为鬼杀队成员战斗的事,可以派上用场的事。”他温和地说。
“去打倒十二鬼月吧,这样大家都会认可你了。”
“是!”炭治郎肃然地说。
等到炭治郎被隐部队的成员带走之后,产屋敷耀哉对着众位柱说道:“那么,接下来就要说起今天的正事。”
“昨晚,富冈义勇和蝴蝶忍在去往那田蜘蛛山支援的任务中,遭遇了上弦之贰。”
闻言,其他人都愣了下,不由得转头打量两人的情况。
两人竟然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身上甚至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势,这么厉害的吗?
遇到上弦的鬼这种事,对于绝大多数的柱来说都是九死一生啊。
不过,想想关于上弦之贰的情报,那家伙貌似是个奇葩,发生什么事倒是都不太令人意外。
知道童磨身份的蝴蝶香奈惠也愣了愣,转头仔细打量着小忍的神色。
见她板着脸似乎在死死压抑着怒气,香奈惠不由得感到有些忧虑。
难道童磨先生的身份终于暴露了?
“所幸两位柱都没有受伤,并且带回了一些十分重要的情报。”产屋敷耀哉继续说道。
“很华丽嘛,能够与上弦的鬼对战,并且毫发无伤。”宇髄天元“咔咔”捏了捏拳头,“为什么我就碰不到上弦呢?”
“不,我和蝴蝶一直被玩弄到天亮。”富冈义勇面无表情地说。
蝴蝶忍:Σ( ° △ ° #)
不要把话说得这么容易让人误会啊!
她使劲攥紧双拳,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要不是主公大人在场,她真想用鞋子堵住富冈先生的嘴。
“咳!”蝴蝶忍咳了一声,接过了话题。
结合从炭治郎和伊之助他们那里得来的情报,她清楚明了地说:
“那田蜘蛛山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那里聚集着一群鬼,共同组建成了一个家族。”
“那位上弦之贰,正是这个蜘蛛家族中的长兄。”
“而家族中的幼子则是下弦之伍……”
接下来,蝴蝶忍简要地说明了一下关于蜘蛛家族的情况。
“将不认识的鬼聚集在一起,以家族的形式进行管理,甚至还有家规的约束吗?”不死川实弥摸着下巴说。
“每个成员都多才多艺,还在深山中建立了华美的居住地……听起来有点华丽啊。”宇髄天元“啧”了一声。
“使用枪械和炸药作战……鬼都懂得与时俱进了啊。”锖兔皱眉。
“只食用恶人,甚至被山下的居民奉为山神吗?”蝴蝶香奈惠轻声呢喃道。
“欸?那这样……”甘露寺蜜璃一手握拳放在唇边。
“不必多想!鬼就是鬼!”炼狱杏寿郎大声道,“只要鬼还需要吃人,鬼与人就只会是敌人!”
“我们是人,他们是鬼,仅此而已。”悲鸣屿行冥缓声道,“阿弥陀佛。”
气氛显得有些沉重。
蝴蝶忍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上弦之贰在我们面前隐藏了自身的面貌。”
“表现出的性格特点确实与鬼杀队中现存的情报一致。”
“在与我们战斗的过程中,始终抱着玩闹的态度。不知为何,他并没有杀死我们的意图。”
“我和富冈先生在战斗中露出过很多次致命的破绽,但都被对方轻轻放过了。”
富冈义勇点头赞同:“如果他认真,我已经死了。”
“不过,他近战能力不强。”他又补充了一句,“只是速度很快,力气不小,但反应慢。”
“没错。”蝴蝶忍接着道,“只要近身就有胜机。”
“但要小心他的血鬼术,很难缠。”义勇道。
“使用的武器是一根金色的长棍,血鬼术是精神控制类的能力。”忍说道。
嗯?蝴蝶香奈惠疑惑地看了眼一本正经的妹妹。
童磨先生的武器不是一对金色的铁扇吗?考虑到他要隐藏身份,改用长棍作为武器确实说得通。
但是他的血鬼术明明是冰啊,怎么会变成精神控制能力呢?
香奈惠又瞥了眼表情平静而淡定的富冈义勇,看来小忍说的没问题。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们遭遇的上弦之贰并不是童磨先生?
可是其他的上弦鬼怎么可能对小忍他们手下留情呢?
香奈惠眨巴了下浅紫色的眼睛,一时间陷入了凌乱和茫然之中。
其他人并没有发现她正在进行着头脑风暴,都在认真听着蝴蝶忍和富冈义勇你一言我一语地说明当时的情况。
影响内心的想法,操控情绪和欲望,使人瞬间失忆……
这样的能力着实棘手。
“好在足够坚定的意志可以一定程度上抵抗这种影响,让我们迅速反应过来,做出应对。”
“但是绝对不可单独对战上弦之贰,没有队友在旁牵制的话,哪怕是一瞬间的失神都是致命的。”
“除此之外,面对上弦之贰时必须意志坚定,心无旁骛,这样才能使对方能力的影响最小化。”
蝴蝶忍按捺住内心的尴尬和恼火,一边费尽心思地阻止义勇将战斗的全过程和盘托出,一边总结着经验教训。
一场会议下来,她感觉比昨晚的战斗还让她心力交瘁。
富冈先生应该不是故意的吧?想让她社会性死亡什么的……
蝴蝶忍努力保持着微笑,眉梢一抽一抽的。
在说完上弦之贰的情报后,一群柱根据对方的能力讨论着怎样对付他,做出了几个预案。
然后才开始讨论鬼杀队中的一些问题的处理方法。
等到这场会议结束,主公大人离开后,富冈义勇又开始抓紧时间跟大家联络感情了。
首先,保持微笑:(???)
“我请大家去吃鲑鱼萝卜吧。”他说。
“我累了,就不去了。”蝴蝶忍笑眯眯地说,拉着姐姐的手走开了。
“我困了,回家睡觉去。”时透有一郎转身就走。终于结束了啊。
“抱歉,富冈先生。”时透无一郎歉意地说,跟着一起离开了。
“阿弥陀佛,我有要事在身。”悲鸣屿行冥实话实说。
“我的三个老婆还在家等我。”宇髄天元摆摆手走了。
“虽然我也很想去,但是我跟炭治郎约好了要去吃蜂蜜蛋糕的。”甘露寺蜜璃一脸遗憾地说。
“我……急着回去收衣服。”不死川实弥木着脸说,三两步就蹿没影儿了。
“?”富冈义勇看了眼晴朗的天空,“要下雨了吗?”
“哈哈……”锖兔尴尬地笑笑。
“切,你是笨蛋吗?”伊黑小芭内撂下一句话就要离开。
“伊黑,你有吃饱饭吗?”义勇用毫无起伏的语气说道。
伊黑听到的是:你没吃饱饭吗?
“你这家伙,想打一架吗?”伊黑小芭内气得当场就要拔刀。
“对不起对不起。”锖兔熟练地道歉,并且帮忙翻译。
“义勇的意思是说,他知道你平时吃得很少,担心你的身体,劝你好好吃饭。”
义勇疑惑地看着锖兔,不明白他为什么总要把自己说过的话再重复讲一遍。
伊黑小芭内看着义勇脸上那怎么看都嘲讽意味十足的笑容,内心有种火冒三丈又被浇了盆冰水的无力感。
“我走了。”他刚才就不该多嘴,像不死川那样说一句回家收衣服也行啊。
转眼间,富冈义勇身旁就只剩下锖兔和炼狱杏寿郎了。
“唔姆,一起去吃饭吧!”杏寿郎爽朗地笑着,“下回我请你吃红薯饭!”
“好。”义勇高兴地点头。
同时心里也有些遗憾。
看来大家都很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