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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惦记这个呢。温知夏无奈。

然而,傅若时的语气虽然不正经,眼里却满是温柔。

温知夏拗不过他,也不想跟病人计较,“行行行,你上来睡吧,我不走。”

傅若时放了大半夜的长线,终于钓到鱼了。

他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真不容易啊。

他乐滋滋合上电脑,躺到温知夏旁边。

一感受到他的气息,温知夏还是略显别扭往床边挪了挪。

傅若时看着她抗拒的动作,也不再得寸进尺,他停在床边,留出了一道微小的距离。

只不过朝思暮想的人就躺在自己身边,他还什么都不敢做,他要是能睡得着,他都怀疑自己那方面有问题。

他看着温知夏,眼里满是疼惜。她现在这个拘谨的状态,就像跟她新婚当晚的时候一样。

傅若时回忆着,那晚他送走宾客后回到房间,看见温知夏还穿着婚宴上的那件中式盘扣喜服,她喝了点酒,心事重重地侧躺在沙发里,白皙的小腿垂在外面,没有穿鞋。

看见他一身酒气地进来,温知夏瞬间坐直,她抓过一个抱枕挡在身前,两人对峙了片刻,她慢慢将抱枕松开。

那是典型的防御姿势,她知道他马上会做什么,她很紧张也很害怕,但又知道没资格抵抗。

傅若时注意她从惊惶到妥协的神态变化,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然后他就走了,回到书房里,狠狠扇了自己几个巴掌。

新婚那晚他没跟她同房,后来他长期在国外,也没同过几次,有时候他情欲上头实在难忍,她碍于合约,就不会推辞。

但他依旧觉得别扭,那时候彼此对对方都有心结,因此在这件事上也只是他单方面的欲望疏泻。

后来他不愿回家,是想克制自己。

那是他最爱的女人,他心疼她都来不及,怎么忍心让她成为自己泄欲的器具。

但他不曾明说,因此他的克制在温知夏的眼中,就是他对自己没有感觉。

“温知夏,我爱你。”想到这,傅若时靠近温知夏耳边,亲了一下她的耳珠,“我没有一刻不爱你,这一刻比上一刻更爱你,我永远都爱你。”

如果他再也不能说话,那他想对她说的千言万语,就都浓缩在这二十几个字里。

温知夏听见了他叹息般的表白,她闭着眼睛,泪水渐渐溢出眼角。

月落日升。

清晨的时候,温知夏已经彻底醒来。

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傅若时睡的正沉。温知夏穿好衣服,在桌上给他留了一张纸条:

我先走了,下午见。

下午两点。

温知夏在消毒室,进行着手术前最后的准备工作。

尽管她一再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小手术,比她以往做过的99%的手术都简单,但她依旧无法克制地在流汗。

手术刀下是她最爱的人,她怎么能不害怕。

“温老师,”麻醉师敲了敲门,“都准备好了,宋先生已经到手术室了。”

温知夏深吸一口气,往手术室走去。

傅若时换了消毒服,朴素的面料反衬的他五官更加俊美精致,略显苍白的脸上,桃花眼里依旧带着慵懒的笑意,正云淡风轻地跟郭红聊着天。

温知夏听出,他在最近的医保政策。

看见温知夏进来的瞬间,傅若时微微顿了顿。

他瞥了一眼温知夏,看见她穿着严严实实的手术服,只能看见一双眼睛。

但哪怕只是露出眼睛,他也在一瞬间就确定了是她。

傅若时移开眼,怕再多看她一眼,都会流露出别样的情绪,然后露了馅。

温知夏率先开口,拉开距离。

“宋先生好,我是一助温知夏。”

“小温,我们准备开始吧。”郭红指挥她道,“你去调一下显微镜。”

温知夏调显微镜的时候,傅若时开始吸麻醉。

片刻之后,他感到一阵困倦,渐渐陷入了昏睡。

“哎呀,这个患者长得真好看呀,”麻醉师看着昏睡过去的傅若时,禁不住感叹,“我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看的男人,这五官长的跟画的一样。小温,你过来看看,你看好看不?”

温知夏进入工作状态后,就没心思再插科打诨了。

她闻言,目不转睛看着显示器,搪塞着说,“看见了,还好吧,也就一般。”

“行了别打岔。”郭红吩咐道,“温知夏,你过来接一下喉镜。”

温知夏调好设备,走到床前,接过喉镜。

此刻,傅若时安静地躺着,乌黑的睫毛低垂,错落有致的五官在雪亮的无影灯下,犹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曾经最爱的人,如今就这样安静地躺在她面前,全然将自己的生命和一切安危都交到了她的手里。

温知夏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从他鼻腔位置,小心翼翼地接入喉镜,接着调整好支架角度,手术正式开始。

.......

一个小时后。

手术顺利结束。

这是温知夏从业以来做过的最紧张的手术,也是最顺利的手术。

好像有如神助般,整个过程流畅的不可思议。

连她最担心的难止血的问题,也都没有发生。

傅若时睡的时候比醒时更配合她。

生理上,他所有的机能都是奔着不给她添乱去的,比如原本凝血功能很差的他,今天基本上没太流血。

又比如很多患者在全麻之后,会胡言乱语满嘴骚话,而平时能说会道的他,晕过去之后就跟睡着了一样,连呼吸都很轻微。

“结束。”郭红放下棉签,离开手术室。

无影灯熄灭。

全麻之后的人通常一个小时就能醒。

然而傅若时耐药,他在手术后半程就醒了,现在彻底清醒了。

摸摸脖子,咽喉的部分压下去还有点疼,但之前吞咽时那种阻塞刺痛的感觉已经彻底消失了。

在全麻的时候,他并不是毫无知觉的。

他能听见声音,能感觉温知夏在用小剪刀,在剪他喉咙里的肉,咯吱咯吱的。

但一点都不疼,他甚至能感觉她轻的不能再轻,她整个人都是屏着呼吸的。

但这并不能让他消气。

因为他在睡过去之后,听见温知夏说的第一句话是;

“还好吧,也就一般。”

傅若时听到这句差点晕了,他严重怀疑自己没晕麻药,而是被温知夏给气晕的。

他摸到枕头下的手机,给温知夏发微信问:

【你觉得我长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