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栖临睡之际,刚闭上眼,一股甜香开始在屋里蔓延。
这家伙钻地道来的吗?
洛栖坐起身,抬眸,看见了屋里突然之间多出来的人。
“提督大人大晚上地夜闯后宫,看来宫里的规矩你是没好好学啊。”
“哪条规矩写了不能来?改改。”
“魏迟,你脸皮真厚。”
“没这个脸皮,我魏迟可活不到现在。”
魏迟一边说着,一边把琉璃束颈彩瓶置于桌上,盛放的芙蓉花插了进去。
“提督大人居然特意来送花的?”
“娘娘莫不是感动了?”
“你说是便是吧。”
魏迟笑了,丢弃了刻意伪装的阴柔后,他的墨眸深邃,让人一眼看不到底,摸不清他真实的情绪。
“既然娘娘喜欢,那我可就要收取一些报酬了。”
洛栖自然知道他所说的报酬是什么,坐在床上,朝他勾了勾手指,姿态慵懒诱人。
不知道缠绵了多久,洛栖的衣衫凌乱,精致的锁骨线条延伸到衣服下,修长的玉颈上已然多了两块红色的痕迹。
侧头躲开他的吻,洛栖轻轻喘息。
魏迟想把她的脸掰回来。
洛栖按住他的手。
魏迟不明所以。
洛栖来了逗弄他的兴致,故意道:“魏迟,你是奴才,我是主子,赏给你的你便收着,多的就不要再妄想了。”
魏迟一僵,旋即低声笑了起来,笑声谈不上愉悦,甚至有些意味深长。
“我这人唯独擅长妄想了。”
“娴妃娘娘,夜还长着呢。”
洛栖刚想说什么,嘴张开,马上被他用力掐住下巴,低头堵住。
这个魏迟!
根本不让人说话!
半夜,魏迟回到住处。
睡前,抬手摸了摸嘴唇的伤口,忍不住龇牙咧嘴。
咬人是真疼啊。
凌晓瑶对于琉清宫突然出现的芙蓉花感到疑惑,洛栖不说,她也不敢问,只能消了摘芙蓉花插花的想法,只留了一个做芙蓉莲子酥。
结果她还没去摘芙蓉花呢,宫里莫名其妙又多了一盒点心,正是她想做的芙蓉莲子酥。
凌晓瑶:???!
不是,是谁和她抢活干?!
这样下去,她在琉清宫还能做什么?
*
三天后,洛栖听说了这次寿宴的热闹。
皇宫宴上,长蓝国献舞姬一名,人比花娇,美若天仙。
把老皇帝迷得飘飘欲仙,当天晚上就宠幸了她,还听说一晚上叫了好几次水。
洛栖听到这里,面露狐疑之色。
“就他那个身体,一晚上叫几次水?”
凌晓瑶点头。
洛栖:“怎么可能,他吃药了吧?”
凌晓瑶:“……娘娘,慎言啊。”
今日一早,圣旨到了那舞姬的住处,皇帝直接赐予她嫔位。
赐名,锦嫔。
锦字向来有美好、美丽的寓意,还有一层尊贵之意。
这下可把皇贵妃气得够呛,在宫里砸了不少东西。
洛栖听着觉得心情挺好。
皇贵妃是右相的女儿,右相与左相不合人尽皆知,连带着两家子女都不是很和睦,只是碍于脸面,没有一见面就掐架而已。
想着想着,洛栖突然又想到了魏迟,他这三天都没有露面,她猜测可能是又被皇帝派出去执行任务去了。
宫里某隐蔽的角落。
黑漆漆的地方,就算外面有人走过,也不会知道这里藏了两个人。
魏迟看着前方发出亮光的灯笼,目光平静。
身后的人影身材窈窕,看身形便觉得这是个美人。
“药已经发生作用了。”她如此说道。
“我知道,按计划执行。”
魏迟说完又问道:“你今天见我究竟为了什么?”
女子没有犹豫:“听说你和娴妃走得很近,魏迟,我希望你……”
魏迟不耐烦地打断她:“与你无关,这件事不会成为计划的阻碍。”
女子看了他一眼:“你这么信任她?”
魏迟神情阴冷:“她什么也不知道,你最好不要做多余的事。”
夜色下的琉清宫一片寂静。
外间的凌晓瑶头颅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一道身影从她身边掠过,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魏迟撩开帷帐,低头看她。
睡颜美丽,透着一股子乖巧之意。
不过魏迟很明白,她可没有一点儿乖巧,惯会装。
突然想到第一次在东花园见面的时候,她还故意说他通情达理,真是够阴阳怪气的。
魏迟无声笑了笑,把被子给她往上拉了拉,又将她脸上的发丝往后捋,夹在耳后。
“七七,好梦。”
她那天也是祝他好梦。
当时听到这句话,魏迟愣了许久。
他不清楚以前有没有人祝福过他,在他的记忆里,最清晰深刻的永远是无止境的厮杀和痛苦。
蓦然听到一句祝福,魏迟觉得心里很暖。
后来他第二天醒过来,反省了一下自己,苦笑一声。
还好她没想骗他,不然他百分百中招的。
洛栖确实做了一个好梦,梦见魏迟变成了一个玩偶,她想怎么咬怎么咬。
可惜一觉醒来,一场空。
洛栖忍不住长长叹气。
凌晓瑶问:“娘娘可是有什么烦恼?”
洛栖:“你要是特别想做一件事,但是有个人会很生气,你会怎么办?”
凌晓瑶:“多生气啊?”
洛栖:“也不算特别生气,就是会比较痛。”
完全不知道洛栖在说什么,不过凌晓瑶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答道:
“不会痛死就行吧。”
洛栖皱眉沉思。
半晌。
红唇微启:“算了,生气的他不是很好吃。”
凌晓瑶没听清:“啊?娘娘您说什么?”
洛栖:“没什么。”
这几日温度降得厉害,特别是前天晚上,一夜之间就冷了下来,第二天后宫好几个没来得及烧炭的妃嫔都着了风寒。
太医院的太医们天天往这儿跑。
洛弘济,就是左相,洛栖的亲生父亲。
在降温的第二天让自己的眼线给琉清宫送来了许多上好的炭。
不过为了不被人知晓左相插手后宫,凌晓瑶把从内务府领的炭和左相送来的,混在了一起用。
拨弄炭火的时候,凌晓瑶突然叹了口气。
洛栖疑惑抬眸:“你怎么了?”
凌晓瑶重新扬起笑容:“没什么,娘娘可觉得暖和一些了?”
洛栖点头。
凌晓瑶安静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红透了的炭。
良久。
她缓缓开口:“娘娘,您说当大官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呢?”
“左相对您真好,让奴婢忍不住想起了凌侍郎,于是奴婢就在想啊……这当大官是不是真的很重要。”
洛栖说:“是不是这么好,你自己当一个不就知道了。”
凌晓瑶笑了:“娘娘打趣奴婢呢,女子怎么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