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白胖墩也试着走进了山谷口内,又跟黑闷娃一块走出山谷口外。
感觉到心里不怎么踏实,又拉着花狐,三个人在阵法屏障跟前走来走去的走了十多个来回,这才在外边打住了脚步。
青木杏也很好奇,试着想要走出山谷口,不小心碰在了阵法屏障上,一下子跌了个沟子蹲,气得又是跳脚又是大叫,“哏——不公平!一点儿都不公平!凭啥你们都能进进出出的,我就不行呢?”
(沟子蹲,西北方言,义为坐在了地上,屁股先着地。)
青木衫没有劝说青木杏,也在一旁偷偷地试着看自己能不能走进走出。
然后,青木衫就跟青木杏一样,瞬间被阵法屏障碰到了额头,身形一晃就跌了个沟子蹲。
“青杏啊,你跟阿大可能被九宫阵法藐视了,等回去后问一下青帝,看是啥原因,等找到原因后,咱们再说进出山谷口的事情吧。”
在连续被阵法屏障碰了六次之后,青木衫才清醒了过来,看着不死心地继续用额颅在阵法屏障上碰来碰去的青木杏,嬉笑着劝说了一声。
(额颅,音嗯噜,西北方言,义为额头、前额、颅头等。)
“好吧,回去我就找青帝问一下!”
青木杏爬起身,狠狠地用脚丫子在地上踏了几下,一脸的生气,“为啥都是妖兽,花狐跟闷娃还有胖墩为啥就能轻易地穿过阵法屏障,我为啥就不行哩?还是说,这是青帝故意捉弄我的?”
“呵呵!”
太昊看到这里,马上收回了神识,不想再去看青木杏了,“这个死女子,咋能这样想哩?阵法屏障屏蔽的是妖兽的气息,跟我有啥事情哩?”
刚刚收回神识,太昊忽然想起来,大鸟带回来的包袱和粟米袋子以及箩筐还堆放在山谷口外没有收拾,急忙又用神识看向山谷口。
太昊又用神识向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传音道,“花狐,闷娃,胖墩,你们三个看着把山谷口外的东西收进你们的须弥袋里头,在单独把罗盘城换回来的粟米袋子背回来就行了。”
“好好好!”
花狐三人急忙点头应声,随即对地上的东西进行了大略的整理。
黑闷娃收各种包袱,花狐收各种袋子,白胖墩收各种箩筐,至于羊皮和牛皮,就由花狐收走了。
不到三个呼吸,地上就剩下两个装有粟米的袋子了。
“还等姨姨不?”黑闷娃扛起一个粟米袋子,看向花狐问道。
花狐向南边的路上看了一眼,落日的余晖下,谷子地一片金黄,路两旁粗壮的柳树和榆树也好像在散发着金光,就连不远处从路上疾步走过来的两个姨姨也是半边身子都被染成了金黄。
“姨姨回来了。”
白胖墩微笑着伸手指了指南边的路上,扛起粟米袋子说道,“咱们先进山谷吧,姨姨一会儿就能撵上咱们的。”
黑闷娃回头看了一眼,点头说道,“好吧。”
青木衫也看见了从远处走过来的华红莲和华红英,本着不打扰两人的心思,对青木杏说道,“青杏,我要回去了,你是跟我一块回去哩,还是继续跟花狐他们几个在这里狂哩?”
青木杏想也不想,就直接说道,“我在这里狂几天,阿大你先回去吧,甭叫我阿妈等急了。”
“好吧,注意安危!”青木衫说罢,没有犹豫,转身快步走进了矮树林内。
太昊用神识看到,在山谷口里头北边的矮树林中,竟然有一个六人合抱的枯树,枯树下边有藤蔓植物遮掩着的树洞口,青木衫就是钻进这个树洞里边去了。
忽然,太昊感觉到小肚子一阵坠胀,马上就想起自己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出恭了,也顾不得用神识乱看了,急忙跑进矮树林里边,找了一处树下有小土坑的地方。
随即快速解下腰带,把腰带折成好几折挂在脖子上,褪下裤裙蹲在小坑边,出恭有些困难,太昊只好努力向下使劲儿,憋得整个小脸都发红发胀了。
当花狐和黑闷娃以及白胖墩三人有说有笑地回到茅草屋跟前的时候,太昊才红着脸慢慢地走出了矮树林。
华红莲和华红英两人就走在花狐三人后边,猛然看见太昊红着脸,且走路慢吞吞的样子,还以为太昊出啥事了,急忙跑上前察看,一脸紧张地询问道,“太昊,你这是咋了?脸咋这么红的?”
“妈妈,我刚才去林子里出恭,有些困难,差点就憋坏了眼窝。”太昊不敢隐瞒,急忙有事说事。
(眼窝,西北方言,即眼睛。)
“唉——”
华红英远远地听到太昊脸红走得慢的原因,叹了口气,说道,“红莲,这是青帝吃粮食太少的缘故,埠子里也有几家人,粮食少,经常吃草根和树叶;”
“不管是大人还是碎娃,只要出一次恭,就跟要了半条命一样,叫人看着真的太凄惨了。”
华红莲马上变了脸色,红着眼看向华红英,沉声问道,“姐,你该不会说的是因为出恭在春天里死了老人和孩子的那家吧?”
“嗯嗯,就是的!”
华红英板着脸点了下头,说道,“那家人因为长期吃草根和树叶出恭困难死了亲人,但是到现在也没有改变吃饭的情形,还是每天以草根和树叶为食,我看,那家剩下的人活下去也很困难;”
“老祖宗说,人生在世,吃穿二事,如果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拉不出来,或者拉起来会要半条命,你认为能活多久?”
华红莲不想说话了,自己跟太昊过的日子何尝不是每天以草根和树叶为食,不说太昊好几天出一次恭,出恭困难,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呢?要想一下子改变,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
“不说了,红莲,今晚咱们用两个陶罐煮粥,叫娃们都吃一顿正常的粟米粥。”华红英看了看天,向华红莲吩咐了一声。
西边的紫阳已经落山了,虚空也开始变得灰黄了起来,尤其是山谷里的雾气,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浓密了。
“好——”
迟迟回来的青木杏高兴地蹦了起来,拍着小手叫喊道,“姨姨,我最爱吃粟米粥了,粟米粥比清水好喝多了。”
害怕青木杏不小心说错话,花狐急忙拉上青木杏,快步走到太昊跟前,笑着介绍道,“青帝,这是青木杏,是青木衫叔叔和青木桐姨姨的女儿,大前天来的时候,你在睡觉,就没有打扰你。”
“青帝哥哥,你好!”
青木杏一点儿也不差生,直接上前抱住太昊的右胳膊跳了起来,“大前天是阿妈送我过来的,那时候你在睡觉,我就跟上花狐和闷娃,还有胖墩练了一会儿千里腿;”
(差生,音嚓僧,西北方言,自来熟的意思。)
“后来,下午的时候闷娃和胖墩跟上姨姨去了罗盘城,我就一直在等你睡醒,想要跟你狂哩,谁知道你一下子就睡到了刚才才醒来;”
“哏——等晚上吃完饭了,你得好好跟我狂一晚上,要不然,我就,我就,我就不多说了,哏——你还得陪我继续狂。”
“哈哈哈。。。”
青木杏的话语一下子惹笑了华红莲,华红莲爱怜地用手摸了摸青木杏的头发。
然后吃惊地发现,青木杏的头发跟太昊的头发一样,都是毛茸茸的,一看就是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吃不好睡不好造成的。
接下来的时间,华红莲和华红英两人坐在茅草屋门前的枯树上歇息。
花狐带着太昊和青木杏,提着两个大陶罐去南边的溪水边打水,洗碗。
黑闷娃和白胖墩两人去就近的矮树林中捡干树枝。
煮粥的时候,在华红英的要求下,还是分作两边,各煮各的。
华红莲和华红英在茅草屋里边的简易灶台上烧火煮粥。
花狐带着太昊四个碎娃在山洞里边的简易灶台上煮粥,煮粥用的粟米都是这次去罗盘城换回来的新米,不说吃了,光是闻起来都有一股子清香味儿。
在煮粥的过程中,黑闷娃和白胖墩在青木杏的要求下,才说出了去罗盘城这三天的经历。
黑闷娃最先说话,“大前天下午,我跟胖墩跟上姨姨刚一离开茅草屋,我就把盐巴袋子收进了须弥袋里头,也叫胖墩收了起来;”
“姨姨华红英马上就发现了,问我盐巴袋子哪里去了?我赶紧说明了情形,她不相信,还翻看了一下我的须弥袋。”
白胖墩接口说道,“姨姨华红英很想要闷娃的须弥袋,一直说自己有一个这样的袋子该多好哇,就是闷娃一直都没有吭气;”
“晚上去黑水河北渡口的路上,我们遭遇了三次狼群,我跟闷娃没有客气,合起来打狼,一人逮了十二只狼。”
“唉——”
黑闷娃叹了口气,苦着脸说道,“本来以为跟上次一样,去罗盘城后能用狼换一些铜钱,谁知道一路上遇到的都是往东逃荒的人群;”
“罗盘城里除了逃荒的人,大部分铺面都关门了,就连我们上次去的那家软饼食肆的门也关上了,不知道那母子两人去了哪里?”
青木杏急忙问道,“那你们的盐巴是在哪里换了的?”
白胖墩苦着脸说道,“本来姨姨是打算去神庙那边换盐巴的,只是刚一到城门口,守城的神州卫中,那个叫罗大力憨货的就挡住了姨姨,问姨姨进城去做啥;”
“姨姨没有哄人家,直接说想去神庙那边用盐巴换一些粟米,罗大力马上就说,神庙里的神女已经让香婆婆带着去了黑水城,就连神庙后边的盐巴交换场也解散了。”
黑闷娃急忙喊道,“胖墩,那个嬴南山说神女跟着香婆婆去了农姜古城,不是黑水城,盐巴还是嬴南山跟罗小牛两人背着去神州卫大营换了粟米的。”
白胖墩被黑闷娃抢去了话头,就有些恼怒了,“好好好,你说的好,你来说,我不说了。”
“我说就我说,我还不会说话了?”
黑闷娃气鼓鼓地瞪了白胖墩一眼,张口刚要说话,就忘词儿了,急得抓耳挠腮,小声向花狐问道,“花狐,我刚才说到哪了?”
“哈哈哈。。。”花狐被惹笑了,笑的差点直不起腰了。
青木杏插话说道,“闷娃,你说到练千里腿了,你一下子就跳上了三丈多高的树桠上了,然后,你就坐在树桠上抹起了眼泪,哭唧唧地说你不知道咋样跳下来了,嘿嘿,你你你,你恐高呀,嘿嘿嘿。。。”
“哦——”
黑闷娃的碎黑脸马上就红了,伸手挠了挠耳朵,忽然就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哎呀,看我这记性,我们换好粟米后,没有停留,跟罗大力要了些清水喝了之后,就一路不停地往回走;”
“一路上,因为逃荒的人太多了,路上人挤人,车挤车,羊群挤羊群,牛群挤牛群,根本就走不快,好不容易走到了黑水河南渡口,等了大半天才坐船回到了北渡口;”
“谁知道刚一下船,跳到岸上,就给一群麦客围住了,我跟胖墩想跟那群麦客拼命,红莲姨姨说,叫我俩把粟米袋子给那群麦客,换我们一条生路。”
白胖墩急忙接口说道,“那群麦客太可恶了,把粟米袋子都拿走了,还不愿意放行,还想对姨姨动手,我跟闷娃实在看不过去了,就直接撂倒了四个麦客,没想到一下子就惹祸了;”
“闷娃就叫两个姨姨在前头跑,他跟我在后边一路跑,一路捡石头砸那些麦客,就这样,跑着跑着,快跑不动的时候,青帝就出手了,我们才摆脱了那群可恶的麦客。”
花狐马上瞪大了眼睛,急急问道,“胖墩,你莫看青帝出手的时候,你们站立的地方距离老龙口山谷口有多远?”
“嗯?”
白胖墩看了眼花狐,又看向太昊,眼睛扑闪了好几下,愣是没有说出话来。
花狐的眼睛又看向了黑闷娃,急急问道,“闷娃,你估算一下,当时你站的地方,距离老龙口山谷口有多远?”
“大,大概有,二十多里地远近吧。”
黑闷娃皱眉想了想,迟疑地说道,“我是坐在一个金雕背上看了一下,大概估算出来的,花狐,你可不敢当真哦。”
花狐没有搭理黑闷娃,而是皱眉思索了起来,“二十多里地,加上四里多地,就以二十五里尺算吧,嘛呀——”
花狐惊呼了一声,用好奇的眼神看向太昊,激动地说道,“青帝,你是咋的修炼神识的?这才几天时光,你就能用神识看到二十五里地远了,你能说一下办法么?”
“啥办法?”青木杏也用奇怪的眼光看向太昊,一脸的惊疑。
太昊急忙说道,“能有啥办法?我就是在修炼了神行诀后,就感觉到神识一下子增长了好多,嗯嗯,你们不是也在修炼神行诀吗?难道你们就没有发觉神识有所增长?”
“哦——”
黑闷娃最先惊呼了起来,急忙说道,“青帝说的应该是真的,我这两天就感觉到神识看的远多了,如果跟修炼神行诀之前做一个比较的话,应该是神识增长了二里多远了。”
“我也是,我也是的。”
白胖墩急忙附和道,“我感觉我修炼神行诀后,神识每天都在鼓劲增长,到现在应该增长了三里多地了呢。”
“小杏,你哩?你的神识增长了多少?”黑闷娃看向青木杏,着急地问道。
青木杏有些脸红,急忙顺下眼睛,轻声说道,“我我我我,我没有注意。”
花狐急忙用神识向外探查了一遍,笑着说道,“呵呵,还是真的哦,我的神识也增长了好多,嗯嗯,粥好像煮好了,咱们吃饭吧,吃完饭还要出去炼千里腿哩,嘿嘿嘿。”
白胖墩急忙起身,从一旁野草铺成的地铺上端过黑木碗,把黑木碗一个个散发给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