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到了零点五十分。
萧谨言从我的卧房床上睁开眼睛。
他警惕着确定门外没有人以后,从睡裤中取出提前准备好的血清注射器。
脱去睡衣睡裤,径直走林浴室,打开水,坐在浴缸边缘,摘下自己的腕表放在旁边。
而后,扯下毛巾,折叠,塞进嘴里咬着。
右手反握着血清注射器,上下起伏着胸膛,做着心理建设。
看着时针走到1点整。
萧谨言毫不犹豫往自己的心口正中位置扎了一针。
而后,只觉得浑身血液沸腾急走,胸腔一阵起伏,涌上血流。
萧谨言赶紧冲到马桶前,吐出一大滩黑血。
整个人就虚弱地瘫坐在地板上。
这时,时针刚好走到凌晨1时1分钟。
我也从睡梦中惊惧着惊醒过来。
额头上渗着汗水。
心脏砰砰砰莫名跳得很快。
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脑海还在循环播放着,睡梦中萧谨言在我面前咯血濒死的模样。
我越想就越觉得发慌。
掀开被子就噔噔噔跑过去打开萧谨言卧室房门,朝我的卧室奔去。
焦急地转动房门把手。
发现居然还是反锁的!
这更加重了我的恐惧。
开始不顾一切地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萧谨言!快开门!
萧谨言!你有没有怎么样?
萧谨言!”
我不停地喊叫。
生怕又回到几天前的那个凌晨。
生怕萧谨言真的突然就又死了。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遍。
我越是无法接受,就越是觉得恐惧,就越是要用力去拍门。
咚咚咚。
咚咚咚。
我拍得震天动地。
在安静的夜晚,响扯整个大厅。
而我越是用力拍门,就越是得不到萧谨言的回应,这就更加重了我的恐惧。
我开始爆哭,开始无意识大喊。
“萧谨言!你是不是死了?
萧谨言!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萧谨言!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
萧谨言!我恨你!我恨你!”
我双手拍着门,嘴里大喊大叫,情绪崩溃得无语伦次。
而此时的萧谨言在屋内也隐约听见了声音。
只是他刚注射了血清。
体内的血红细胞白细胞正在重生。
他没有力气站起来,还要想方设法清理现场,预防被发现。
听着我在外边喊得撕心裂肺。
萧谨言再次确认了他在我心中的地位。
他胜利地咧嘴笑,使出力气,往浴缸里泡水,营造正在洗澡的假象。
而后用浴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遮蔽注射的创口。
跌跌撞撞着来给我开门。
门,咔嚓打开。
我们同时注视着对方,都从心底感受到无法与彼此分开。
萧谨言想抱我,可他还没有力气。
他更不敢开口说话,因为血液还在翻涌,随时会咯血。
我就不一样。
我是专门为萧谨言而来的。
我看见萧谨言完好地出现在我的眼前,头发丝滴着水,浑身裹得严实,有刚洗过澡而蒸腾起来的热气。
悬着的心就安稳了下来,站着看着他,就只知道哭。
看见我哭了,萧谨言觉得更锥心了。
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所以他打算当个恶人,用牙缝拦住血液,挤出声音来质问我。
“大半夜的,你嚎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