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营地的时候,远方的天空都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二叔正在锅里煮泡面,而燕西北已经埋葬好了他的兄弟,满身尘土,面无表情的坐在旁边抽烟。
他摘下了面具,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
听见我的脚步声,二叔没有抬头,一边挑着面条一边说:“你做什么去了?”
“拉粑粑去了呀!”我回答着,在二叔对面坐了下来。
一股泡面的香味飘散出来,馋得我哈喇子长流。
我伸手想要去挑一口面,却被二叔用筷子打开了手,二叔说:“我自己都还不够吃呢,自己煮去,净想吃现成的!”
我撇撇嘴,从包里拆开一袋泡面,丢进汤锅里面。
二叔吹了吹热气,呼啦啦吸了一大口面条,问我:“你拉屎需要这么长时间?这么长时间拉出的屎都可以堆成一座山了!”
我打了个哈哈:“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的烤鱼有问题,一直闹肚子,我连着拉了四五泡,腿都软了,人也快要虚脱了!”
话音刚落,燕西北戴上面具,转过头来冷冷问道:“你这话的意思是,昨晚我的烤鱼不干净?”
“那倒不是!绝对不是!”我赶紧摆摆手,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不曾想却把燕西北给得罪了。
二叔说:“那么长时间不回来,我还以为你被野兽叼走了呢!”
我微微皱起眉头,把汤锅里的泡面挑出来,说道:“二叔,我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你都不担心我是不是碰上什么危险?你都不出来找找我吗?”
二叔摇头晃脑的吃着泡面,轻描淡写的说:“那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婴幼儿,还需要我来找你?你要是能把自己弄丢,我也不会来找你了,我可没有这么蠢的徒弟!”
我干笑两声,掩饰住内心的尴尬:“呵呵,有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燕西北说:“天色已经亮了,等你们把面吃完就出发吧,从这里到帝陵,也还有半天多脚程!”
我打了个呵欠,有些疲惫的说:“昨晚一宿没睡,还跟一群粽子激战了一晚上,我们不用补一下瞌睡吗?”
燕西北正在火上翻烤着匕首,突然,他烤红的匕首用力插在地上,眼神冰冷的说:“我可是一刻钟都等不及了,我必须要宰了紫僵,为我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二叔吃完面条,打了个饱嗝,点上一支烟,对燕西北说:“小西北,凡事不能逞强,能宰了紫僵固然最好,要是宰不了,也别把自己折进去了!记住一句话,活着,才有希望!”
燕西北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等到天色完全放亮,第一缕晨曦照在山头上的时候,我们熄灭篝火,再次踏上征程。
昨晚和粽子的那一场激战,耗费了我大量力气,我一宿都没睡,顶着两只熊猫眼,跟在燕西北后面。
此时的我,就像一节已经耗完电量的电池,急需要充电。
燕西北走得很快,有时候甚至在小跑,脚程比昨天还快,我一度怀疑他是存心想要拖死我。
走到中午的时候,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停下来大口喘气,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因为喘息过猛,自己的小心肝都快从嘴巴里吐出来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大汗淋漓,现在就算是紫僵来了,我他妈也不走了!
燕西北见我实在是走不动了,这才停下来,走到我对面坐下,摸出水壶灌了一口水,轻蔑的说:“年纪轻轻,体能这么差!”
卧槽!
这两天走了多少里山路,我没实际统计过,但肯定不少,而且运动量极大,最主要的是头天晚上还没怎么睡觉,体能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恢复,腿部肌肉也没有得到休息,又酸又痛,让我苦不堪言。
不过,说真的,二叔和燕西北确实厉害,两人都是三四十岁的老骨头了,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的,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我摇晃着水壶,一口气灌下半壶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跑到二叔面前,向二叔讨教:“二叔,问你个事!”
“有屁就放!”二叔盘膝而坐,正在调理气息,被我打断以后,显得有些不悦。
我嘿嘿笑了笑:“其实吧,也不是个事,我就想问问,男人对每个女人的感觉是不是不一样的?有的女人你想保护她,有的女人你想和她长相厮守,有的女人你就想和她玩玩,而有的女人,你只想睡她!”
二叔睁开眼睛,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我:“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我搓了搓手,结结巴巴的说:“我也不知道我想表达什么,我就想问问,如果你喜欢一个女孩,你会不会对她产生邪念?就是……呃……想和她睡觉!”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上官青青没穿衣服的样子,一张脸不知不觉涨得通红。
二叔好奇的打量着我,他的眼神就跟扫描仪一样,仿佛要看穿我的小心思。
“哈哈哈!哈哈哈!”片刻以后,二叔突然捧腹大笑,前仆后仰,竟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皱眉道:“二叔,我在虚心的向你讨教问题,你笑什么呢?”
二叔指着我说:“我笑你春天都还没到呢,居然开始发情了!”
我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我又不是牲口!”
二叔问我:“为什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你是不是又看上哪家姑娘了?”
我嘟囔道:“你只需要帮我解答问题就可以了,其他的不要多问!”
我和上官青青是有过约定的,我不能把昨晚的事情讲出来,如果违背誓言,上官青青会追杀我到天涯海角。
二叔点点头,斩钉截铁的说:“好吧,那我就明确告诉你,如果你想睡一个女人,那你肯定是对这个女人有感觉!如果不是爱,至少也是喜欢!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女人,你是没有跟她睡觉的欲望的,懂了吗?”
顿了一下,二叔强调说:“如果你真的爱一个女人,你肯定天天都想跟她睡觉!”
燕西北说:“真不知道你们两叔侄在谈论什么问题!”
我若有所思的坐在地上,经过二叔的一番开导,我隐隐约约懂了点什么。
原来,有邪念不一定是坏,而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