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夕阳西下,天边被染成了一片绚烂的火海,金红的色彩由浅入深地晕染开来,将云朵都镶上了一层华丽的金边。

周进廷把唐瑶送回家后,又急匆匆地赶回医院值夜班,唐瑶独自一人踏着晚霞走进四合院的大门。

可忽然,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走来。

周建良头发乱如鸟巢,几缕油腻的发丝耷拉在额前。衣服领口敞开着,一半塞在裤腰里,一半歪歪斜斜地耷拉在外,上面满是褶皱与污渍。

他的手中还紧紧握着一个已经空了大半的酒瓶,那酒瓶在他手中晃荡着,残留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时不时洒出几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漉漉的痕迹。

周建良时不时将瓶口凑到嘴边,用力地吮吸着,试图吸出最后一滴酒,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隔着老远就传入了唐瑶的耳朵。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想要隔绝那冲天的酒味儿恶臭,紧绷着一张脸,加快了脚步,大步流星地离开。

见到唐瑶婀娜的背影,周建良昏昏沉沉的眼神突然闪过了一道亮光。

他舔了舔嘴唇,动作间,露出了一口老黄牙,表情垂涎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

直到绕过回廊,回到房间里,唐瑶才总算觉得一直直勾勾落在自己后背上的视线消失。

她拍了拍不停狂跳的心脏,蹙紧了眉心,心里不适。

自从之前,陈娟做出先出轨、后唆使长疤男对许清川行不轨之事之后,周建良就变得越来越阴郁。

唐瑶从许清川口中听到了陈娟后来的消息。

——长疤男和陈娟都被判处了无期徒刑。

这一辈子,都只能待在牢狱里悔过自新。

对于陈娟的遭遇,整个周家上下,除了婆婆林蓉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其他人并没有多大的触动。

可当周老太太听说,民政局驳回了周建良的离婚申请后,却气得砸碎了好几个碗。

按照民政局的规矩,想离婚,最起码要夫妻双方同时到场。

而周建良当时却是一个人去,民政局当然不同意。

也正因此,当陈娟判罪的消息传出来时,周建良顿时成了整个肉联厂的笑柄,所有人都知道陈娟给他戴了顶大大的绿帽子。

宋建平也是个没良心的,当天就找到周建良,以要维护肉联厂的形象和声誉为借口,把他开除了。

一夕之间,周建良没了老婆,没了工作,于是自暴自弃地天天沉溺于喝酒买醉。

“据说,周建良买酒的钱,还是从周老太太的房间里偷的。”许清川不屑地挑着唇角,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唐瑶好奇问:“清清,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啊,是大嫂告诉我的。”许清川耸了耸肩膀,“大嫂天天待在家里,那次正好撞到了。”

“也不知道老太太知不知道,她放在心尖尖上疼了这么多年的长孙,其实是连老人家的棺材本儿都要偷的货色。”

许清川一脸幸灾乐祸。

唐瑶看她脸上生动的表情,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许清川张了张嘴,正准备和唐瑶分享一下自己今天开店遇到的趣事儿,可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一个音节,一阵哄闹声忽然由远及近地传入两人的耳廓。

唐瑶一惊,猛地抬起头:“这是怎么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循着声音往门口走去。

越靠近周家大门,吵闹声、婴儿的啼哭声和男人的咒骂声,就越是清晰。

唐瑶心里一沉,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然而,还有一个身影,比她和许清川更快地冲了出去。

“大嫂?”许清川惊讶地喊了一声。

只见王喜画连腰上的围裙都没摘,脸上还沾着不少面粉,就这么风驰电掣地疾跑了出去。

“我还从来没见到大嫂这么着急的样子。”许清川皱了皱眉,“走,我们也跟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刚迈过门槛,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就陡然刺破了唐瑶的耳膜。

伴随着男人的谩骂声,让人心里下意识地生出反感和不适。

“臭娘们儿,老子不就是想看看你的孩子吗,你他娘地躲什么躲?咱们都做了这么多年邻居了,连一个连奶都没戒的奶娃娃都不能碰了?”

是周建良。

他一只手还在空中摇摇晃晃,应该是刚扇完巴掌,力道还没完全收回去。

另一只手则拎着一个酒瓶,也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说话时大舌头,就连双脚也不太站得稳,似乎下一秒就要摔到地上去。

而站在周建良对面,抱着个孩子瑟瑟发抖的,正是隔壁老王家那个一向不太敢出来见人说话的媳妇儿——马玲玉。

她原本绑好的头发,被周建良扯开,凌乱地披散在肩膀上。

怀里的婴儿也像是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不停地扯着嗓子哭喊着。

“我、我……”

马玲玉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栗,双手紧紧地抱住怀中的襁褓,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那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她内心深处的恐惧。

她的嘴唇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变得惨白如纸,牙齿不受控制地轻轻打战,发出细微的“咯咯”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早唐瑶和许清川一步冲出去的王喜画见状,立刻跑到马玲玉的身边,温柔地扶住了她的身体。

然后,怒瞪着周建良:“你发什么疯?”

周建良错愕,脸上是隐藏不住的惊讶和不可置信。

“你个臭婊子,把我爸妈和哥哥克死了还不够,现在还有脸对你老子这么说话,真当老子不敢打你是吧?”

说着,周建良再次扬起了手。

“建良!”

周老太太紧赶慢赶地跑了过来,一拐杖打到周建良的肩膀:“你这个混小子,反了天啊?”

老太太痛心疾首地用拐杖头在周建良的身上招呼着。

周建良眼下正是醉的最严重的时候,根本辨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

他不耐烦地挥开即将要落在自己身上的拐杖,力气大到连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刹那间,周老太太的痛呼声在众人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