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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建良将自己在长疤男家里的发现娓娓道来:“这应该可以算作是陈娟的证据了吧?”

他目光灼灼,看起来不仅不担心牵连到自己,反而一脸兴致勃勃的期待,把对面的老警察都搞蒙了。

“确实算……麻烦您将长疤男的家庭住址再说一遍,我们需要再详细地调查。”

“他的家就在……”周建良脱口而出,任凭身后探视的房间里,陈娟不停绝望地拍着门,仍旧没有丝毫犹豫。

等到离开了派出所,周长宗才表情复杂地说:“二哥,你不怕被影响了?”

周建良觑了他一眼:“我现在就去办理离婚。”

目送着周建良离开的背影,周长宗耸了耸肩,飞快地赶回了周家。

今天许清川没有去做生意,正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休养生息,王喜画坐在她身边,两人悠闲地聊着天。

看见周长宗靠近,王喜画有眼色起身离开。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许清川掀开半截眼皮,睁开一条小小的缝隙,看着这个突然靠近的男人。

周长宗挨着她坐下:“事情都办完了。二哥发现了陈娟出轨的事情,跑去派出所把陈娟暴揍了一顿,好几个警察上去,都差点没拉住她。”

“他还主动向警察同志揭发了陈娟和长疤男的交情,作证昨天的事情就是由陈娟主导的。”

周长宗三言两语,把一上午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随后低头看着自己的小媳妇儿。

许清川歪了歪脑袋,问他:“如果陈娟真的被定罪,会有什么惩罚?”

“具体我也不了解。”周长宗摸了摸下巴,“强奸罪最高可能会被判处吃枪子儿,像陈娟这样的,最起码也少不了好几年的牢饭了。”

“要是严重点,说不定……”剩下的话,周长宗没有说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对严重的结果心知肚明。

他摸了摸许清川披散在肩膀上的头发:“怎么样,这个结果清清满意了吗?”

“哼。”许清川傲娇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勉勉强强吧。”

既然能通过正规手段,让陈娟得到惩罚,许清川心里的郁气总算是疏散了不少。

她好奇地抬眼看向周长宗:“你什么时候回部队?”

“才帮你干了活,就想赶我走?”周长宗不满地掐起许清川脸颊上的软肉,咬着牙问。

许清川嗔怒地瞪了他一眼:“让你干个活儿,这么不耐烦?”

“不不不,我哪儿敢啊!”周长宗连连讨饶,“别说是做一件事儿了,就算是一千件一百件,我也二话不说就答应的!”

“那行,正好下午陪我出去一趟。”许清川想起昨天被耽误的事儿。

在计划里,昨天,她上午和王喜画去天开寺,替王喜画解开思想的沉重包袱后,下午还得去制酒厂附近再探探路,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店可以盘下来,作为以后的服装店。

她总不能一直摆摊。

周长宗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媳妇儿吩咐什么,我照做就行!”

“就你嘴贫。”许清川佯装生气地白了他一眼,可是脑袋偏到一旁时,眼底里分明泄出了几分笑意。

周长宗被许清川白了一眼,心里却美滋滋的,他毫无芥蒂地抱住许清川,将她的娇躯揽进怀里后,发出一声得意的喟叹。

王喜画起身离开后,一路溜达着去了周家大门口。

意外的是,她看到了隔壁王家的媳妇——马玲玉。

马玲玉今天罕见地把头发扎了起来,露出了细的仿佛能一只手握住的脖颈,青筋在她黄色的皮肤下,若隐若现。

她怀里正抱着个孩子。

孩子不停地呜咽着,任凭马玲玉怎么拍、怎么哄,都不见效。

王喜画盯着看了一会儿,情不自禁地上前,打了个招呼:“玲玉,这是怎么了,怎么哭得这么惨?”

马玲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脸上写满了焦急。

“是不是饿了?”

“刚喂过。”马玲玉的声音很小很细,声线中带着些不易让人察觉的颤抖。

如果不是周围很安静,除了风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王喜画简直要怀疑她根本听不清马玲玉说了什么。

她突然有些感慨。

唐瑶和许清川总说她胆子小,可如今见了马玲玉,才知道什么是小巫见大巫。

在马玲玉面前,她都显得从容多了。

王喜画叹了口气,目光低垂,落在正在哭闹的孩子身上时,不由得定住,多了几分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慈爱。

她不由自主伸手,帮着一起轻柔地拍了拍孩子的襁褓,口中哼出了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童谣。

童谣的调子非常简单,连一句歌词都没有,但王喜画的声音里天然地带着一股令人安心的魅力,就连马玲玉原本躁动不安的心,都被缓缓抚平。

神奇的是,就连还在襁褓里的孩子,仿佛都被治愈了。

她突然止住了哭声,睁着像葡萄一样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向王喜画,眼神又干净又清澈。

王喜画一愣,下意识地伸手,在孩子的眼前晃了晃。

孩子咧嘴笑了笑,不受控制地流出口水,她忽然张开又小又软的手,努力地握住了王喜画的两根手指。

“这……”

王喜画有些惊讶,心里的某处却好像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原本平静的心湖不断地泛起涟漪。

婴孩的骨头还没有完全发育起来,她握着王喜画两根手指的手柔弱无骨,又轻又软的触感顺着手指,直直地传达进了王喜画的心里。

她下意识地冲着孩子露出了一个微笑。

马玲玉也有些呆住了,她的目光在孩子和王喜画的身上扫视了好几圈,眼底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

片刻后,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马玲玉的眸子陡然一亮,又在刹那间熄灭。

她熟稔地隐藏住了眼神中的所有想法,呆呆地说:“喜画姐,这孩子好像很喜欢你。”

王喜画咬了咬唇,有些感慨:“可能是和她有缘吧。”

她丈夫去世的早,暂时也没有再嫁的想法,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