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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娇小的女人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拥挤着,站不稳身体,柔弱地摔倒进身旁男人的怀抱里。

这样的画面,尽管在摩肩接踵、背景繁杂的全聚德里,也显得那样好看。

好看到仿佛刺伤了许清川的眼睛。

她双拳攥在一起,指关节用力到发白,心底好似破开了个大洞。

许清川扪心自问,她现在对周长宗并没有很深的感情。

看到这一幕,心里产生的种种想法,皆是因为发现被背叛后的自然本能。

她有些恶心反胃。

这一瞬间,许清川只想立刻回到周家的四合院,带着唐瑶一起离婚,两个人远走高飞。

可她刚移开了脚步,排在她身后的男人也恍然地从许清川冰冷的视线中回过神来。

他不想面对自己在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面前露怯的事情,便只好用更加强硬恶劣的态度伪装。

男人翻了个白眼,暗暗骂道:“看什么看,烂婆娘。”

“啪——!”

许清川毫不犹豫直接甩了他一巴掌,动作干脆利落。

“你他ma的——”

男人捂着脸气急败坏,眼神阴鸷地盯着许清川。

他上下打量着许清川的全身,视线下流,含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两人的纠纷俨然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由于许清川姣好的容貌,格外地引人注目,越来越多的人窃窃私语地看着这个方向,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男人在隐约间,似乎听到了几声笑声。

他下意识地以为这些路人是在嘲笑他刚刚被女人扇了一巴掌,脸上臊的发红,一股热血涌上脑门。

他直接伸出手,目标明确地朝着许清川饱满的胸脯抓过去。

“死婆娘,我让你走了吗?”

万幸,男人的咸猪手还没来得及碰上许清川的身体,就在半空中被另一个更加强壮有力的大掌拦住。

“你在做什么?!!”

周长宗冷冷的声音传来,眼睛里写满了难以抑制的愤怒,怒发冲冠。

这男人还真是色胆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众目睽睽的面,居然就想揩油。

周长宗简直不敢想,如果没有今天的偶遇,许清川一个人没法抵抗,吃亏了怎么办?

他的心底浮现出一丝后怕,注视着男人的眼神却更加凉薄。

钳制着男人粗胖手腕的大掌更加用力,像是咬合力极强的野兽,恨不得把男人的肉都咬下来。

男人吃痛地喊了一声,冷汗登时冒了出来,密密麻麻地遍布额头,原本嚣张的表情也被痛苦替代。

“你有病啊,当街动手打人,信不信我找派出所!”

周长宗冷哼一声,完全不怕他的威胁:“有种你就去找。”

李月婷皱了皱两团弯弯的眉,迟疑地说:“周大哥,要是报警了会不会对你影响不好?”

今天出来是私事,周长宗没有穿飞行员的军装。

李月婷原本还有些遗憾,没能看到他穿军装英姿飒爽的样子。

可现在又庆幸起来。

幸好没有穿军装,这样围观群众就不知道周长宗的身份。

否则要是他当街打人的消息传到部队里去,周长宗肯定要被记大过的!

李月婷的心里一紧,脸上浮现出紧张的神情。

周长宗却没理会她的担心,如夜鹰般锐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男人,沉声说:“是你先对那位女同志动手动脚,就算闹到派出所,也是你先犯了流氓罪。”

“你知不知道,流氓罪是可以判处死刑的?”

说到最后一句时,周长宗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些许嘲讽。

男人被“死刑”这个词吓得双腿一软,连忙大声喊冤:“你血口喷人,我什么都没做!”

周长宗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两个人的氛围安静下来,显得周围人的小声议论都响亮了许多,丝丝缕缕地钻入了男人的耳朵。

“……我刚刚看的真真的,就是这个男的先搭讪那位漂亮的女同志,后来女同志想走,他还伸手。”

“我也瞧见了,要是没人拦着,估计这男的就要碰到那位女同志的胸了。真要是碰上了,这还得了?!”

“我的天,这也太吓人了,光天化日之下就耍流氓?!”

“估计是瞧着那位女同志是一个人出来的,身边没有人跟着,所以色胆包天想动手吧。”

“女同志太惨了,幸好遇到了好心人帮忙,不然真就被占尽了便宜。”

“这男的忒坏了,就该押着他去派出所,告他一出流氓罪!”

……

越来越多的窃窃私语传入耳廓,男人愈发两股战战,额头上大汗淋漓。

早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再给男人一百个胆子,他也绝对不敢这么做了。

他双腿一软,差点就跪在地上。

男人苦着一张脸,耷拉着脑袋对周长宗低声哀求道:“同志,我知道错了,你别送我去派出所。”

周长宗嫌弃地斜了他一眼。

他可没有虚张声势,前段时间,其他市才判了一个犯了流氓罪的人死刑。

这消息还上了报纸,稍微有心的人都知道。

见男人终于服软,周长宗心里的气还是没有消。

他冲着许清川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应该对这位女同志道歉。”

男人立刻扭转了膝盖。

他的手还被周长宗钳制着,只能以一个非常别扭奇怪的姿势,歪歪扭扭地看向许清川,支支吾吾地说:“同志,真是对不起,你能不能原谅我?”

男人的话音刚落地,就又听见周遭的围观群众发出了嗤嗤的笑声。

似乎是在嘲笑他现在的狼狈。

男人怒火攻心,愈发觉得掉了面子,见许清川一直不说话,有些急切地催促道:“同志,我根本就没碰到你,你也没有任何损失,这事儿就不能这么过去吗?”

“要是真闹大了,对你的名声也不好,是吧?”

男人自以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劝着,言语间充斥着对自己行为的不以为意。

可许清川却冷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反问:“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女同志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就应该对你的行为忍气吞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