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这回可算是撞上了硬茬儿
棘手得让他直挠头。
此前，他胸脯拍得山响。
向娄晓娥应下此事。
如今是骑虎难下，断无退缩之理。
思来想去，陈老那儿还是先不去惊扰。
转而把希望寄托在许大茂身上。
权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看看这小子能不能蹦出点奇思妙想。
许大茂呢，早被娄晓娥透了口风。
心里跟明镜似的。
在他眼里，李怀德那可是神通广大的人物。
自己跟人家比，就像小虾米见了大鲸鱼。
差了十万八千里。
若是没干爹在背后撑着。
就是吕斌站在跟前，他也得矮上半截。
论起这四九城里对赵大叔感恩戴德的程度。
娄晓娥都得甘拜下风。
想当年救人的时候，娄晓娥在鼓里蒙着呢。
许大茂可是全程见证。
眼瞅着赵大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娄晓娥从鬼门关拉回来。
那份感激，就像江水滔滔不绝，能把人给淹死。
李怀德一脸挫败地跟许大茂讲了碰壁的遭遇。
许大茂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李怀德啥本事？
那可是能在这京城地界搅起风云的主儿。
他都撞了南墙，对方得是啥来头？
许大茂那脑袋里就开始琢磨起来：“这李怀德找我，难不成是想让我搬出干爹出来收拾残局？”
可再一琢磨，也对，李怀德肯定是走投无路。
才把这烫手山芋扔到了他手里。
实际上，许大茂着实是错怪李怀德了。
李怀德压根儿就没打让许大茂给陈老带话的主意。
真要是逼到那份儿上。
李怀德宁愿自己硬着头皮去找陈老。
也绝不肯借许大茂之口传话。
这根本不符合他的行事做派。
他纯粹是琢磨着，许大茂那脑袋瓜子里并非空空如也。
鬼点子向来不少。
说不定瞎猫碰上死耗子，能让他灵机一动想出个法子来。
所以才找他来碰碰运气。
李怀德眉头紧锁，满面愁容。
长叹一声道：“大茂啊，赵大叔那事儿，晓娥都和你交底儿了吧？”
许大茂忙不迭地点头。
李怀德接着诉苦：“都怪我这臭脾气，平时太自负了。
本以为能轻松搞定，哪晓得这事儿像乱麻一样，越缠越紧。
想当年，赵大叔对咱们可不薄，现在正是咱报恩的时候。
可不能掉链子。
谁能想到，这次碰到个硬茬儿。
人家背景深不可测。
我这几天把能联系的关系户都捋了一遍。
累得我口干舌燥。
就差给人跪下了，这才勉强解决了一家。
剩下那一家，简直油盐不进。
铁了心要跟咱们过不去。
放话出来，说凡是动了他家晚辈的，一个都不放过。
哼，不就是仗着手里有权嘛。
可咱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啊。
我这心里急得像火烧，却又没辙。
找你过来，就是想让你这脑袋瓜子转一转，帮我寻思寻思。
除了找陈老帮忙，是不是还有啥别的招儿。
是我之前没想到的？
哪怕是个门缝儿大的机会，咱也得试试。
总不能让赵大叔寒心呐。”
许大茂心里直犯嘀咕：“你李大主任都被折腾得没脾气的事儿。
我能有啥妙招？
可人家既然把话递到跟前了，咱也不能像个愣头青似的一口否决。”
脸上立马挤出几分殷地说道：“李主任，能把您逼到这份儿上的人家儿。
铁定是那种高高在上、旁人连边儿都摸不着的厉害角色。
您也清楚，我在您手底下鞍前马后这么些年。
有几斤几两您还不清楚嘛。
除了仰仗您和我干爹那点门路。
我是真的两手空空。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再棘手，咱也不能打退堂鼓。
毕竟赵大叔对咱们恩重如山。
要是就这么撂挑子，他家可就真没指望了。
您琢磨琢磨，要实在没别的辙。
我就豁出去了，回家找那老头儿。
估计得被喷得满脸唾沫星子。
不过为了赵大叔，我也只能把脸皮揣兜里。
拼了这一身剐，去求个结果。”
李怀德瞧许大茂一门心思要去找陈老。
赶忙连连摆手，急道：“大茂啊，你可别冒冒失失瞎折腾。
我要是打算找陈老，何必在这儿绕圈子。
多此一举呢？
我早就麻溜地自己跑去求情了。
我找你，是觉得你这脑瓜子灵活，鬼点子多，指不定能想出些奇招妙计来。
我可不是让你跑回家找你干爹去。
真要那样，还不如我亲自登门。
岂不是更干脆利落。
何苦还拉上你呢？”
“道理我都明白，可除了找我干爹，咱还能有啥高招？
咱在这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却还是干瞪眼没办法。
赵大叔那俩儿子也耗不起啊。
谁知道他们在里面遭啥罪呢。
这要是万一出点啥岔子……就算咱最后把事搞定了。
那也晚了三秋了。”
许大茂的话字字扎心。
李怀德一听，心里那火“噌”地就蹿得更高了。
像是被点燃的炮仗。
他猛地抓起办公桌上的文件夹，狠狠一摔，只听“啪”的一声巨响。
仿佛要把这一肚子的憋屈都砸出去。
可巧了，文件夹刚砸在桌上。
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李怀德本就一肚子火没处撒。
这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扯着嗓子吼道：“谁啊？进来！”
那音量简直能把房顶掀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保卫科长叶凡。
这叶凡一进来，就咧着嘴打趣：“哟，李主任，您这是吞了几吨火药啊？
脾气这么爆。
是不是许副主任惹您了？
他咋得罪您了，您跟我说。
我帮您好好修理他。”
看叶凡那模样，在两位领导跟前一点没觉着拘谨。
反倒像是家常便饭似的。
轻松自在得很。
李怀德抬眼一瞅是叶凡。
那满腔的怒火瞬间像被冷水浇了一般。
熄了大半。
可嘴上依旧不饶人，粗声粗气地说道：“有啥事赶紧说。
说完麻溜儿地滚，别在这儿瞎搅和。”
许大茂却和李怀德全然不同。
叶凡刚踏入办公室的那一刻。
他那脑袋里就像装了个超级马达，飞速运转起来。
论起家世背景，李怀德和他加起来都不够叶凡看的。
虽说叶凡如今孤身一人。
可他爷爷的身份那可是响当当的。
比干爹还要硬气几分。
简直就是个“隐藏大 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