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齐小娟和余大年还没睡。
这会儿,两人一人躺一个被窝,中间还划分了一道三八线,放一个洗脸盆,界限分明。
刚才杜大娘没来听墙角时,齐小娟就和余大年约法三章了。
齐小娟预料她婆婆抱孙心切,肯定会来听墙角,就准备借此机会拿捏她男人。
这段时间,肖冬梅教了她很多当人媳妇的生存知识。
肖冬梅说婆婆敢欺负她,主要原因是她男人不管事,在婆媳关系上和稀泥。
次要原因是她自己性子软。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没有软弱的女人,只有蠢女人,逆来顺受的思想不解放,谁也救不了她。
要彻底治理她那不省事的婆婆,关键在于拿捏她男人。
拿捏男人,最重要是在床上收服他。
再怎么勤劳朴素都抵不过一个千娇百媚的狐狸精。
等男人久别归来,不能轻易让他得手,要学会吊他胃口。
齐小娟都听进去了。
她也想像肖冬梅一样活得自在,也想像陆婉婉那样,不看人脸色。
也想像吴春凤那样,被男人关爱。
所以,既然不想离婚,就得改变这个家。
换一种活法。
她今晚决定把肖冬梅传授的治男人法则运用起来,好好拿捏余大年。
进屋后就先提醒余大年,“晚上你妈会来听动静,我不想和你睡一个被窝了。”
她说着便给余大年另外铺被子,还在床中间放了个盆子,防止男人越界。
余大年是被他娘强迫进屋早睡的,这会并没有什么心思生儿子,也想和齐小娟先说说话。
否则,太直接奔生孩子去,没啥意思。
此刻,听女人说这话,余大年不信。
“你胡说什么呢,我娘不是说要带萍萍睡觉吗,哪里得空来听墙角?”
“你别小人之心。”
“不信那你就等着吧,今晚别碰我,看她着不着急来敲门。”齐小娟语气笃定。
“呵,不碰就不碰,当我稀罕给你是的。”
余大年不屑说道,负气自己先躺被窝里,蒙头睡起来。
但这么早,还没有睡意,他身体健康,耳清目明。
过了一会儿,身边响起窸窸窣窣的解扣子声音。
他好奇把被子拉下,转头看过去。
黑暗中,见女人正慢腾腾解扣子,脱去了厚棉袄,露出一道消瘦的身子。
接着,再解,里面就是薄薄的内裳。
隐约可见她的红肚兜。
她的皮肤白花花的,手臂也像藕一样白嫩。
身上也丰腴了,似乎红肚兜都遮不住。
余大年忽然觉得浑身燥热,暗自咽了咽口水。
哑了声,调笑道。
“咦,齐小娟,三月不见,我发现你变化很大啊。”
余大年刚回家就被他妈拉着说话,吃完饭被催着去洗漱,之后赶进屋生儿子,传宗接代。
这会才得空仔细打量自己的女人。
现在发现媳妇不但长圆润了,皮肤也好了,也不佝偻身子,身材婀娜多姿,仿佛年轻了几岁。
让他老房子着火了。
“看啥看,你不是不稀罕吗?”
齐小娟没好气白了他一眼,穿着肚兜缩进自己的被窝,盖得严严实实的。
还警告男人。
“别越过这盆子,否则……”
否则啥?
余大年似乎没听到。
忽地笑了。
这女人怎么突然就没了农村媳妇逆来顺受的贤惠样子了。
就睡觉这事,还会跟他提条件了。
余大年品味着她刚才说的话,觉她得少了乡土气息,变得生动可爱起来了。
有点小辣椒的味道。
他侧身,撑着头看女人后脑勺,“小娟,你咋突然变化这么大了呢?”
“要不是睡一个屋,我都不敢相信你还是我媳妇了。”
齐小娟转头,冷淡说道。
“那自然,我现在是翻身农奴把歌唱把歌唱了,你们要是再敢欺负我,我就找组织告你们欺负贫下中农。”
威胁完,背过身子,准备好好睡一觉。
余大年听着嘴角溢出一抹笑容。
“小娟,你啥时候学会这句了?还挺有文化了啊?”
语气明显带着一丝讨好和喜欢。
齐小娟心里却涌出复杂情绪。
看来肖冬梅说的那些挺管用。
男人,就是喜欢女人有点性子。
以前的自己,太不值钱了。
“我学认字了,我会写自己名字了。”
齐小娟仍然背着他说话。
余大年越发觉得她有趣,心痒痒的。
不自觉哄人了。
“媳妇,你真不要不我了?”
齐小娟当没听到,不给回应。
“媳妇,要是咱俩睡一个被窝,肯定更暖和。”
“媳妇,你睡了吗?”
余大年想越界过来说话,忽然听到客厅的脚步声。
齐小娟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余大年瞬时屏住了呼吸。
此时,他觉得脚步声正是朝自己卧室门口来的。
屋里静悄悄的。
门外,杜大娘急不可耐。
忍不住敲门。
“大年,你睡了吗?”
余大年眉头皱起来。
还好,刚才他没和媳妇那啥,否则多尴尬。
他正想回应一声,齐小娟代他回答了。
“娘,大年睡下了,他说他腰伤着了,我已经给他抹了药, 现在睡熟了。”
“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