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烧焦的学生名单】去到厨房，确保没有其他人偷看后，何运晨把石凯放了出来，沉吟道：
“接下来就是想办法给你整个工作人员的身份。”
曹恩齐拍了拍石凯的胸口，“收银员还是保洁？”
石凯回拍了几下，沾了一手油腻，一边搓手一边说：“收银员吧……啧，你身上好脏。”
“要不这菜让你炒？来！来炒菜！”
“别别别……对不起嘛～man哥～”
……
何运晨按了按额头，呼了口气，道：
“但是我们不知道怎样才能成为工作人员，我和恩齐都是一到这就自动成为了厨师和服务员，而接待我们的是——收银员。”
石凯停住嬉闹的手脚，叹息着开口：“这么说收银员能确定谁是工作人员？那就不好替代了啊。”
三人原地沉思起来，石凯忽然瞅了眼自己的道具栏，眼睛一亮，说：
“等下客人少了之后，我们……”
……
外面并没有日光，但客人们好似遵循着某种规律，过了这个时间段就不再有新客人来了，餐厅渐渐冷清。
曹恩齐放下不间断炒菜的手臂，脸色苍白疲惫。
“我……我一个月内都不想再炒菜了，呕……”
何运晨也收起僵硬的微笑，伸手揉了揉了脸颊，对着猫在角落的石凯使了个眼神。
餐厅里，保洁忙得热火朝天，身体左右两侧共五只手分别在收拾不同的三张桌子，动作机械流畅，他耷拉着眼角，面色铁青。
石凯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目光落在他不对称的五只手臂上，浑身写满不适。
怎么长得奇形怪状的……
正想着，何运晨换上一张怒气冲冲的脸，扯住石凯的手臂，冲到前台：“这位客人说他结了账，但我没有看见！”
前台男人松垮垮地站起，头原本低垂至腰间，此时终于抬起头来，一双眯成缝的眼睛对着石凯瞧了又瞧，才慢吞吞开口：
“好像是没有印象……”
“别呀，你再看看，我明明付了钱的！”
石凯激动地绕过桌子，扯住前台的手臂，顿时传来一种软泥般的手感，他恶心得打了个寒颤。
前台似是愣了一秒，突然猛地转过头，“这位客人……”
哐——砰！
他话没说完，就被强硬地塞进了棺材里。
石凯眼疾手快地钉上了【封棺钉】，冲何运晨喊道：
“快找！”
他们只有十分钟，而曹恩齐受限于规则无法随便离开厨房。
何运晨收回观察保洁的眼神，见他并不理会这边的热闹，便不再关注，只对远处露了个头出来的曹恩齐使了眼色，让他多留心。
两人在收银台上大肆翻找，乱七八糟的纸张堆满了抽屉和桌面，幸而何运晨眼尖，瞥见了台子底下的缝隙里飘落着一张纸。
拿起来一看，正是【工作人员名单】。
时间紧急，两人快速扫了一眼，上面只有三个岗位，果然没有收银员。
石凯确定厨师和服务员一栏写着曹恩齐和何运晨的名字后，就用笔涂掉了保洁的名字，换上了自己的，随后把名单往地上一丢。
收起棺材，石凯微笑地看向收银员。
收银员的话还哽在喉咙里，这时脸色变幻，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最后怒道：
“还不去收拾桌子！”
几人转头看去，原本的保洁远远望了他们一眼，随后一点不留恋地冲出了餐厅。
“好，马上去。”
石凯连忙应声，他可没有五只手，得抓紧了。
收银员又转头看何运晨，却见他抱歉地笑笑，拿出几枚灰黑色硬币，“啊，客人果然没结账，幸好他刚刚给我了。”
收银员接过硬币，冷冷瞪了何运晨两眼，“算你走运。”
接下来就没什么事了，等到三人休整完毕，石凯拿出从收银台抽屉里顺来的手表，盯着秒针一点一点走到整点。
九点了！
渺远处忽然传来钟声。
一声钟响，万籁俱寂。
三人互相看了看，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惊惧，这声响仿佛在震颤人的灵魂，又好似某种镇压，将妖魔鬼怪尽皆压伏。
曹恩齐艰难地张嘴：“这是正式入夜的标志？怎么好像比白天还安全一些，我看到收银员都缩到台下去了。”
“啧啧啧，对比我那个坟场，这餐厅也太无害了吧。”
石凯边说边大摇大摆地走向门口，在曹恩齐和何运晨劝阻的眼光中毫无畏惧地出了门。
“看吧，没啥事，看来我们‘下班了’！”
何运晨回望亮着灯光的餐厅，忧心道：
“你也说了是‘下班’，会不会明天我们又出现在餐厅……”
他话还没说完，石凯冲他挑眉，右手打了个响指。
一簇火苗忽然从收银台的方向升起。
“我碰过那名单，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印迹，可以随时点燃，新觉醒的技能，帅吧！”
曹恩齐肯定他的帅气，给石凯竖了个大拇指，“不过只烧掉名单保险吗？”
“当然不。”
石凯又打了个响指，餐厅内多处瞬间燃起火焰，眨眼间淹没了整座餐厅。
“你以为我勤勤恳恳打扫整个餐厅是为了什么？”
“我以为你是要争做优秀员工呢！”曹恩齐笑嘻嘻地撞了撞石凯胳膊。
何运晨静静盯着火焰燃烧，等了两秒，才道：“走吧，今晚也不见得就能安宁。”
曹恩齐和石凯立刻收起玩闹的表情，脸色谨慎，三人排好队形往外走。
才走两步，何运晨忽然停下，脸色莫名，“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曹恩齐和石凯一齐摇了摇头。
“怎么了？你听到了什么？”
何运晨若有所思地往后看了两眼，不确定地说道：“好像……听见了一句‘谢谢’？”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先走吧。”
何运晨于是收敛思绪，几人一同走进黑夜里。
这是真正的黑夜，不是危险的“黑暗”。
如同在地球上的每一个普通夜晚，天幕是黯淡的深蓝，四周都泛着微渺的不知何处而来的光，让人心安。
————
“钟声？”
什么含义？
蒲熠星望向窗外，目露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