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北宁钱庄卷钱跑路了?”
“真的假的,我才存了二十两银子,我大半辈子的积蓄!”
“谁知道啊,一大早就听人说,北宁钱庄就是为了坑人的……”
陈钱来的路上,都不用打听,路过繁荣的街坊之时,他都能从路边的百姓们嘴里,听到这样的对话。
要只是一部分人在这里挤兑,那也就算了。
可是谣言居然传播的如此之广。
再有一些人恶意带头挤兑,那可不就完了吗?
钱庄最害怕的就是挤兑。
或者说挤兑背后的信任危机。
一旦有人开始大量地取钱,而且还有百姓们盲目地跟风取钱。
那势必会引来其他储户的猜忌。
“小侯爷,对面可不仅仅只是简单的挤兑,他们故意安排了人到处散播谣言!”
陈钱咽了口唾沫,在来的路上他就想了很多,而且越想越害怕。
“这些人要取出来的银子,不过几百万两而已,咱们还能支付得起,可是一旦引起百姓们跟风,一时半会儿钱庄还真的难以交付足够的银两!”
“咱们钱庄的银子,已经往天津卫那边转移了一部分。”
赵宁妄听着,摆了摆手,“先不着急,之前我让你安排的事情,已经在做了吗?”
陈钱应道:“已经吩咐下去了,今天就会有十几家钱庄驻点在京师各地开业!”
“那就行,他们会散播谣言,那咱们也去散播消息,一定要让京城的百姓都知道,我们北宁钱庄不仅仅没有卷钱跑路,而且还在京师打开特开钱庄。”
赵宁妄冷笑说道:“在咱们钱庄这里,但凡要过来兑换钱银的,都给他们,只是下一次再想要存钱,利息减半!
还有京师里其他的钱庄,我记得咱们还是有不少股份的吧?全部换成银子兑换出来,然后再发布消息……
他们敢挤兑我们,我们难道不能挤兑他们吗?”
陈钱懂了,“小侯爷的意思是,他们想要做什么,我们也做什么,这就叫……叫……”
赵宁妄无奈道:“让你多读点书,这叫做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陈钱立刻应了下来,“小侯爷,咱这就去,他们会散播谣言,咱们也会!”
赵宁妄也不管这些钱庄到底和这一次挤兑他们的背后势力有没有关系。
反正自家钱庄完蛋,利好的肯定是京城里其他家的钱庄生意。
我不好,你们也别想好过。
大家一起完蛋!
吩咐好了这些之后,赵宁妄才命锦衣卫前去调查,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锦衣卫仔细查探了之后才发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小侯爷,这背后牵扯到的人果然很厉害!”
到了晚上的时候,一直跟随听命的锦衣卫千户官沈炼,这才拿着情报匆匆而来。
赵宁妄一直在等着这个消息,“查出什么来了?”
“根据我们的调查,这背后所牵涉到的最主要的关系,乃是内阁首辅严大人,除了严大人之外,还有其他许多大人都参与了其中。”
沈炼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并且这次前来挤兑的人员当中,除了普通的百姓之外,也有其他地方的钱庄,不过他们只能算是落井下石。”
“你是说,这是严介溪那个老匹夫干的好事?”
赵宁妄眉宇间带着疑惑,他不记得在哪里惹过严介溪。
可偏偏锦衣卫查出来了这么个结果。
沈炼推测道:“应该是的,我们调查的线索,到了严府之后就断了,外面所有的事情都是严府大管家所做的。”
“那他们图什么呢,就因为我做了钱庄的生意,影响到了他们?”
赵宁妄皱着眉头,他有点想不通。
从严介溪的角度来看,他根本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小小的钱庄大肆出手。
“这个老匹夫能够忍一次,两次,那么就能忍三次,更何况钱庄的生意对他们的影响很小,他们的钱庄基本上都是做的地下赌场生意……”
赵宁妄在这里思索着,这一场恶意的竞争当中,并没有太多直观的利益冲突。
反正更加明显的,有一种蓄意报复的感觉。
沈炼在一旁提议道:“或许严介溪想要通过钱庄来报复小侯爷,让小侯爷元气大伤……”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赵宁妄背着双手,缓缓站起身,他看向了窗外。
深秋很寒冷,甚至花草树木大多都有萧瑟的感觉,但那些四季常青的树木很是无赖地享受着秋冬。
赵宁妄忽然眼睛一亮。
“本世子有了一个好办法!”
既然有人想要打压钱庄,甚至是打压他赵宁妄。
那他就无赖一次。
他赵宁妄耍无赖怎么了?
一丁点都不违和。
甚至别人都觉得这才是赵宁妄才对。
赵宁妄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钱庄那边稳住,他就能很快揪出来到底是谁想要对他们不利。
他的目的也很简单,谁搞出来的麻烦,那他就解决掉搞出麻烦的人!
……
第二天,朝会!
赵宁妄罕见的上朝了。
而且今天赵宁妄上朝乃是穿的甲胄!
“小侯爷,你这……这是要做什么啊,快快脱了去!”
工部尚书曾鉴连忙将他拉到了一旁。
周围有不少大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赵宁妄。
因为赵宁妄甚至腰间佩剑!
腰里别着佩剑上朝?
这明显就是要搞事情啊!
“小侯爷,有什么事情咱们好生商量,可千万不能犯浑!”
曾鉴激动的手都在哆嗦,“陛下不在朝堂,你带着剑上朝,哪怕太子殿下再怎么偏袒你,咱们也算是犯了忌讳!”
“谁说我是佩剑上朝的?”
铿锵一声!
赵宁妄拔出来了有几个锈斑的长剑。
这长剑保养的虽然好,可明显是上阵杀敌的长剑,难免有好几个豁口,还有的地方已经上锈。
“这是我爷爷的长剑,当年爷爷死在了沙场上,只有一把长剑留下来,那这把剑就是我爷爷,我带着他老人家上朝又怎么了?”
赵宁妄一句话,曾鉴那真的是没法反驳。
以军功立勋,他老赵家还真没的说。
这一番话说出来,哪怕陛下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宁妄将长剑入鞘,“来,曾大人,跟我爷爷老镇北伯打一声招呼!”
曾鉴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说道。
“可是小侯爷,你这又是要闹哪一出啊,将他老人家供在祠堂里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