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的是,如果你妈还在,她会恨徐瑶吗?毕竟你和李艺都要订婚了,听说也是因为徐瑶而闹得不太愉快。还有就是,对于你俩的事,我也有些自责。一方面,我没有听徐瑶的瞒着你;另一方面,我也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这之间或多或少有些误会。”沈清梅像做贼一样,小声低语。
“不要用你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妈会是那样的人吗?再说,这些都不重要了,过去的就过去吧。”
短暂的停顿后,我又说:“这一切,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这几天我也想明白了,这都和我的性格有关,你也不要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扯。”
“咦……以前你不是不乐意和我说这些的吗?见着我就要怼我一次,这次怎么会主动承认自己的问题了?”
“你硬是要我一口一个‘沈红帽’你才舒心吗?跟你……”
我还没有说接下来的,沈清梅便打断了我的话。
“不许再这样叫我。”
她说得很大声,以至于厨房里的徐瑶都探出头来往外看了看,搞得气氛有些尴尬。和沈清梅闲聊了一会儿后,我转着轮椅到厨房门口看了看,看着徐瑶在灶台上忙碌的场景,我都觉得有些不认识她了。
“菜怎么买了这么多?冰箱都塞满了,这样吃一点都不新鲜。”
徐瑶见我来到门口,主动说,此刻,我看见一个充满烟火气的徐瑶,之前的徐瑶,虽然不好吃懒做,但早晚饭都是在饭馆里吃,进厨房这样的事,我是没有幻想过。
“我妈怕我营养跟不上,我又不方便下去,所以买了很多。”我笑着说。
徐瑶微笑着看了我一眼便又转身去忙了,想着去年六月,挺着肚子的她,连挽面条都不会做。然而,仅仅一年时间,她从一个单亲妈妈到厨房能手,这其中无奈与心酸只有她知道;我又想起她姑姑问的话,顿时觉得有些羞愧,低着头又回到了客厅。
大约半个小时后,徐瑶做好了四菜一汤。这是我第一次吃徐瑶做的菜,虽然没有什么出彩之处,但也不是很难吃。
杨雪用保温盒给江雪装了一份送去店里,回来又带了几瓶饮料。在饭桌上,我将饮料打开,倒进纸杯中,分别给他俩递了过去。
“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徐瑶问。
“先养病吧,等把钢针取了再说。”
“还疼吗?”
……
就这样,一顿早餐在看起来还算温馨的画面中结束了。下午1点多,沈清梅和徐瑶都回去。对于他们的到来,除了感激,我心中并没有其他多的波澜。
晚些时候,杨雪推着我去了江雪的店铺。兄妹二人在小区里看起来还不突兀,但到了街道上便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不知道他们是看着我是可怜,还是同情,但总感觉时间过得慢了些。
坐在轮椅上,这与骑车有很大的区别。街道两旁的树木依旧往后移,阳光依旧照在脸庞,但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自己像一丝魂魄,在正上方俯视着这坐在轮椅上不由自主的躯体。
走过一条长长的人行道,又穿过一条马路,便看见了“美哆哆便利店”的招牌。这简单的一个招牌,在别人看来或许就像在路边买个馒头一样轻松平常,但在我看来,这背后承载了江雪努力和朋友们的帮助,这样想来,又觉得这具躯体也不是一无是处。
进入店内,顿时觉得在床上躺着看的资料没有白费,也感觉到江雪和林夕在这里的用心之处。正如老妈所言,商品井然有序地排列着,彰显出便利店管理的精明。仔细观察,商品巧妙陈列更是透露出精明的营销策略。
江雪兴奋地来到轮椅前说道:“哥,你怎么下来了?你们没有见着一涵姐吗?”
“她们过来了?”
“嗯,说来找你有点事,还有就是帮你把车开过来。”
江雪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出事那天我是开着吴峰的那辆大众车出去的,而我的车则放在吴峰家楼下。当即拿出手机,拨打了洛一涵的电话,很快便接通了。
“一涵,你们在哪儿呢?我听江雪说你们过来了?”
“在车库呢!你出去了?”
“我在江雪的店里,进不去车库就停在外面,在店里等你。”
挂断电话后,又在店里转了两圈,看着杨雪那无奈的表情,我也不由得苦笑,这让一个活泼好动的人跟着无聊的转,确实为难了,叫她将留在门外晒太阳后,她便和江雪去了收银台。
没过多大一会儿,便看见洛一涵和唐佳琪向店里走来。唐佳琪将车钥匙递给我后说道:“幸不辱命,把你的座驾给你开过来了。”
“你们怎么开进去的?”
“给你办了半年的停车卡。”唐佳琪说。
“感谢!”
“找个地方坐坐?不影响你休息吧?”洛一涵说。
我看着有些许疲惫的洛一涵,想着公司的事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着了,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在医院也没有去谈此事,很多事不去想它不代表它不存在,只是不适合在某些地方提起罢了。
“不影响,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要不是医生不允许,我早就想出来了。”
“那就去那家咖啡店吧。”洛一涵指着远处的咖啡店说道。
给杨雪和江雪招呼一声后,唐佳琪推着我,我们三人便进了咖啡店。到了店里,洛一涵点了三份多奶的咖啡,我们便在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
唐佳琪依旧冰冷地坐着,偶尔喝一口杯中的咖啡,便没有其他表情。咖啡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我很想问点什么,但想着吴峰的去世,恒丰现在几乎都压在洛一涵身上。
“这几天见着张彬了吗?”
洛一涵打破了沉默,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问,毕竟张彬是市场部的,他的行踪我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我隐隐约约地感觉不是好事。
“没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公司没了。”
洛一涵略带沉重地说着,而听后我的第一感觉应该是银行那边的贷款出了问题,但也不至于让恒丰都没了。
“具体怎么回事?”
“现在公司的大股东是许明瑞,我失去了恒丰的管理权。在1月12日,许明瑞便把你开除了。真的对不起,我知道你对公司真的很用心,又因为我家的事连累了你,但最后你的努力都给别人做了嫁衣。”
听后,我有些意外,对于恒丰,我确实有很深的情感。虽然我没有半分的股权,但我见证了它的成长,从一个机械行业跳到广告行业,从一个新人到如今的半知半解。想着和吴总为了30万的单子守在厂门口的情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但好像这一切都在预料中一样。
“我没什么想法,许明瑞是老板,他不开除我,我也要辞职的。所以不要太为我难过,再说我这腿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没关系,只是你,要看开些。”
“嗯嗯,那是吴峰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但我实在没有办法保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