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幼看着手柄,漆黑的锁链一端,挂在他的脖颈上。
像是禁忌话本里才出现的场景。
他衣襟向两边敞着,头顺着心意蹭过她的手心,连带辫子上的红珠都缠绵的一一掠过。
又痒又麻。
男人蛊惑般的勾了勾唇:“收了我吧……疼疼我吧……我很听话的……比他们都听话。”
醉酒的妖精果然更引人犯罪了。
他闭着眸子,想肆无忌惮的贴近,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指抵住。
复而睁开眼眸,瞳孔有些失焦。
幼幼扑哧一笑:“这就要开始争宠了?刚刚不还要泡冷水吗?”
那双漆黑的眸底顿时黯淡下去,重复着:“不争,我大气的,不是……还没资格的……要泡冷水吗?”
他跌跌撞撞起身,磕磕绊绊说着:“嗯,要泡的,不冷的,和那些年的冷比起来,一点都不冷的……”
脖子上的颈环有了力道,他回眸去望,却撞进一双带满笑意的杏眸。
仿佛撞进了阳光,暖的不可方物。
天旋地转。
不知怎么就跌进了被铺的柔软的石床上。
骤然被推倒,一双眸子迷蒙的仰视幼幼,头发已然有些凌乱。
铺撒在绒白的毯子上,软的似真似幻。
“要泡冷水吗?”他有些小心翼翼,想支起身子。
又被轻轻的力道按进了床榻。
一副任索任取的模样。
“还好吗?”
君无澜听着点头,嘴角噙着笑:“好的不能再好了。”
少女勾唇,语气温柔的传入他的耳中:“把衣服脱了。”
他笑得更愉悦,一点一点解开了腰带,褪去了外衣,毫不吝啬的展露出全部的自己。
他身上仿佛有了丝温度,被空气凉的一颤,清醒了几分。
感受着链子一寸一寸划过皮肤,冷的不由颤抖,一点一点侵袭着理智。
“主人……冷的。”
幼幼心口一颤:“叫主人也没用,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虽是这么说,还是心疼的收了链子,欺身而上。
昳丽的小脸气鼓鼓的,可爱的紧。
就是个要报仇的小土匪,凶巴巴的。
君无澜忽然明白了什么,指尖轻轻攥住头顶的软绒,笑出了声:“我不动。”
“但是……我当时,就是这样的吗?”
幼幼手指按在他胸口,几分嗔怪道:“是呢!”
少女的手心,烫到他的心口发麻,颤个不停。
他甘之如饴,忍不住透出声音。
随后嘴里便按进了一只红彤彤的果子。
小姑娘学着他的模样耸了下鼻尖,简直能甜到心口:“不许叫!”
他凤眸弯起弧度,叼着红果轻轻应了声‘嗯’。
幼幼便一面教训着他,一面学着他的样子毫不得章法。
“不许动情。”
他听罢笑意收敛,患得患失的摇着头,眸间晕满水汽。
不行,不可以,这个不要学……
少女在他面颊落下一吻,似是安慰:“乖乖,逗你的。”
他悬着的心骤然由寒冬转入春暖花开。
心跳、呼吸、一切,仿佛都由着她掌控。
欲生欲死。
最后结果是……小姑娘没嚣张几时,就懒洋洋的趴在他胸口,手指一下一下的画着圈圈:“累了。”
君无澜的酒意早就被轮番的刺激抹去大半,听罢哭笑不得。
想找回场子的小土匪因体力不支,落于下风。
但她没让他动,他便只能忍着,灼灼的看着她,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后背。
想让她好好歇歇,却被红果堵住了全部言语。
原来,是这种感觉。
确实不舒服,不痛快……
幼幼本就不乐意动,想着想着,开口道:“从前,冰块和雪花是一对小情侣,有天他俩闹了矛盾,雪花离家出走,刚走到一半,就被太阳热化了,雪花只得回来找冰块,你猜冰块说了啥?”
君无澜认真听着,叼着红果说不出话。
幼幼又道:“笨蛋,就知道你猜不出来,冰块说……”
“傻瓜,上来,自己冻!”
君无澜眸子颤了颤,随即毫不迟疑翻转过来,将人按在身下,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情感。
幼幼支起身子,仰头将他嘴边的红果叼走,吐到一旁。
随后便被一股酒香侵略而入,唇齿相交,极尽温柔。
他缓声道:“以后都是你的,随你欺负,随你支配……”
幼幼迷茫一瞬,中指的指甲尖被轻轻咬了一口,转头瞧去,细浅的牙印下多了一枚橙金色的戒指。
“嗯?”
君无澜笑笑:“随你处置……”
——
我接受了命运的洗礼。
在黑暗中,挣扎,沉溺,等待重生。
冰寒刺骨的冷,一遍遍刮着虚弱的灵魂,一遍遍洗脱我的意志。
一遍遍积攒下无数戾气,抹平我的情绪,留下无穷无尽的痛苦。
从此,我看不到悲剧,迟迟泛不起同理心。
怜悯之意堵在喉咙,再也无法抵达我的心……
望着无数痛苦哀伤的灵魂向我求救。
我的手冰凉颤抖,伸不出分毫。
没人比我可笑,没人比我痛苦,没人比我难受。
如何有资格救赎别人?
救了也是一团糟……
我渐渐接受了一生坎坷的泥泞。
我啊,不太奢望什么。
只想在看一遍万物复苏罢了。
听听蝉鸣,吹吹清风。
看看阳光……
时常失了智,好像见到了那年的小和尚。
他一身发白的僧衣,眼底光芒万丈,双手合十,对我笑着。
所到之处,皆是命数。
命数是什么?我早忘了。
孤独的旷野里,见不到一丝光亮,便是一生荒唐的诠释吗?
这个世界充满假象,唯有痛苦从不说谎。
我想,未来也就如此了。
我开始讨厌这个留下无数怆痛的世界。
讨厌这个被摧残的不成样子的自己。
可计划着走向覆灭之际。
一道光亮骤然撕破苦寂,温柔的抱住了我。
猝不及防的相遇,不知道从哪天开始……覆水难收……
简单的陪伴,无条件的信任,看得见的在乎……
横冲直撞的闯入我的生命,生动又活泼。
挥舞着小小的拳头,却能精准的找到最脆弱的地方,一击即中。
将我破碎的壳子一点点拼好,然后给予无限希望。
一潭死水的灵魂就这样因为光的到来而有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