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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拂袖而去,转身径直去了长孙云天那桌。

长孙云天桌上有吕清风香浓浓及李文山巧乔文镜等本地官员。

长孙云天告老还乡,自然不会再去跟那些现任官员勾连,也是避嫌。

如此跟本地官员坐在一处也是无可厚非。

傅景正本着太子太傅来了,也正常。

香浓浓此时像极了失忆的香浓浓,温柔乖巧,坐在那里安静用膳。

这让傅景正多少有些心安,怕没有失忆的香浓浓让老太傅及李文山等人看出端倪。

“太子你来了啊。”

长孙云天亲热地招呼着,毕竟在场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

傅景正微微点头:“孤跟老师一起吃。”

这句孤让吕清风不觉心里咯噔一下。

他说得那么自然,可不就是太子吗?

先前他还在心里幻想,只是个梦而已,傅景正就算是官家子弟,也不可能是太子啊。

但现在他彻底死心了,内心很绝望,下意识扭头望向香浓浓。

香浓浓似乎有感应,亦是侧脸望向他,温柔轻语:“清风哥,多吃点。”

她夹了一筷子虾仁炒青蔬,放在吕清风面前的碗里。

这就是赤果果当众秀恩爱,证明她的心意,喜欢吕清风。

李文山等人倒也没有多想。

虽然先前香掌柜跟太子一直在一起,但两人终究是身份有别。

如今太子亮出身份,香掌柜及时抽身,撇清干系,也是明智之举。

只有太子太傅明白,香浓浓绝对是不对劲。

先前她也知道傅景正是太子,两人并没有跟先前有何不妥。

而今儿香浓浓压根就忘记了曾经拜他为义父的事情,像是不认识他似的。

她自始至终没有主动看他一眼,即便是回应说话,也是礼貌而又疏远。

“太子啊,你跟香浓浓闹别扭了?还是她脑子昨儿被绑架,有些不正常,不认识我了。”

长孙云天忍不住凑近太子的耳朵,小声问了一句。

师生之间关系亲厚,情理之中,他也不避嫌。

傅景正想了想,又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昨儿被绑架勒索,可能脑子不清醒,忘记了很多事,倒是对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吕清风依恋。”

长孙云天也不疑心有他,很是担心地叹道:“那可就是悬乎了。”

他这个悬乎的意思,傅景正自然是明白什么意思,指他和香浓浓感情。

毕竟在六皇子刻意所为下,差点让皇上给香浓浓和吕清风赐婚。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香浓浓跟吕清风有婚约,且是香浓浓主动说出来的。

傅景正再次感觉胸口一阵阵疼,心中默默念叨着:我的浓浓快点回来吧。

眼前的香浓浓虽然熟悉,却有种难以名状的疏远感,跟他的香浓浓就不是相同的魂。

明明是一样的躯体,却隔着千山万水的样子。

傅景正嘴里吃着东西也没有胃口,只是夹了几口鱼肉,却食之无味。

“啊,徐大人您怎么了?”

“不好了,徐大人晕倒了。”

“哎吆,我头疼,啊……”

忽然大厅里传来惊呼声,接二连三有人晕倒在地。

没有晕倒的人,也是神色紧张,生怕自己也吃到了能晕倒的食物。

用膳时间难保不会想到是饭菜的问题。

香浓浓见状猛然站起身来,双眸眯着,周身登时散发出让人望而生畏的杀气。

“怎么可能!莫愁客的饭菜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她双手紧紧纂成拳头,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长孙云天见她忽然变了声气,暗自惊诧,但也随即释然。

皇上的御宴,若是集体食物中毒,那不单是杀头的事,还会诛灭九族,谁能淡定?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李文山乔文镜两人亦是吓得脸色惨白,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长孙云天不觉长叹一声,看来他这几日眼皮跳,应验了,果然要出大事。

吕清风更是吓得不知所措,站在香浓浓身边,紧紧地握着她的胳膊,给她无声支持。

“哎吆,我肚子痛,为何那边太子那桌没……”

有人向这边指着,话没说完,就晕倒了。

所有还没有晕倒的人,都向这边望过来。

只有傅景正这一桌,人齐刷刷,什么要晕倒的征兆都没有。

“阿正,不,不会是……”

六皇子惊恐地望向傅景正,后面的话,却硬生生咽下去了。

元极帝带着谢兰英从休息的寝室出来了。

“父,父皇……”

话还没有说完,人已经倒在地上了。

元极帝表情暗沉,双目深不可测,扫了一眼现场,脸上竟然没有丝毫慌张之色。

不愧是帝王天子,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

香浓浓隐藏起眸中那抹杀气,面色坦然地望向元极帝。

而李文山和乔文镜两人则跪倒在他面前,哭着发誓,绝对不是莫愁客的问题。

太子太傅则呆呆地坐在一边,这种状况,他也无力应对。

事情发生了,皇上在场,自然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

倒是傅景正看到几乎其他桌上的人都晕倒了。

即便是没有晕倒的人也都是半死不活趴在桌子上,表情痛苦地哀嚎。

他不慌不忙走到元极帝身边,沉声说道:“父皇,绝对是有人蓄谋投毒。”

元极帝冷声哼道:“不然还能是一起恶疾袭身。”

傅景正听出父皇声音不善,便知道他已经怀疑他了。

“父皇,下毒之人必定隐藏在晕倒那些人中,这样才不显山露水,自我暴露。”

长孙云天这才上前行礼附和:“皇上,太子所言极是,有人想嫁祸于我们,才会单单让我们这桌幸免。哪有行凶作案,留下来等着人抓的道理?”

元极帝眯起眼睛,淡声反问:“是针对你还是太子,甚至是莫愁客?”

长孙云天想了想,轻叹一声:“针对莫愁客不太可能,谁敢对付同行,触怒天威?”

太子点点头,在旁说道:“针对老师也不太可能,毕竟您已告老还乡,隐居乡野。”

只有他还是太子,是储君,自然有人想取而代之。

长孙云天点点头:“老臣也是这么想的,明着是投毒案,实则就是皇储之争,否则谁敢在御宴上下毒?惊动皇上来断是非?若涉及皇储之争,那自然是越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