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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夕照,小山丘上,一抹蓝珀色身影凌立其上。

春风拂面,轻轻吹动衣袍。

山下田里,一个个身子穿梭其间,辛苦劳作。

山上,果树下枯黄的草叶早已不知不觉间化作春泥,重新冒出新芽。

流水依旧潺潺,若不是山下河边的水位见浅,断然看不出变化。

庄子上的田地,短时间内并不会受到影响。

希望春雨早点到。

以防万一,上山时,姜砚秋就在路过山下的田地时,浇了空间水。

一个人在山上待了小半个时辰,才往山丘的另一面下去。

虽然山上的水一样会流过底下的田地,不过她多走一圈,顺带多浇点水,也没什么不好。

下来时,庄子上的农舍上空已经升起袅袅轻烟。

忽来的晚风又冷又大,田间泥里新芽的清新味,和动物粪便的味道 ,都变得清晰起来。

她转进梅林大道,顿时,鼻间只有一片清新的梅花香气。

之前被破坏的梅林,早让大家补种回去了,而且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十里梅林已经不止有十里地。

现在的梅花是经过“特别 ”培植的,品相比之前的还要好,花期也长。

开得早,谢得晚。

梅花酿也成了白云山庄的主要收益之一。

南枝与马车已经等在梅林处,看到她来,抱着一只黑狗跳下马车,跑了上前。

“姑娘,你看看这只黑狗怎么样?”

方才,她就是和宁管事去牲口棚那边挑小狗去了。

小黑狗轻轻摇着尾巴,双眼闪着机敏的光芒。

姜砚秋点了点它的脑袋,“蛮好看的,就是不知道吓唬人的本事怎么样?”

“宁叔说了,看门的本事绝对是有的。”南枝下巴微抬,这可是她十里挑一的狗子。

“那行,带回去养养。”

姜砚秋想着,到时候也给它多喂些空间水,养的聪明一些。

她上了马车,南枝把小黑狗往车厢里一放,架起马车来。

今日只有她们自己两人乔装出门,南枝之前向千竹学习了驾车,所以也没让旁人驾车了。

“哒哒哒……”,马儿跑了起来。

马车里,姜砚秋将小黑狗抱了起来。

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

看得后面小狗子都不好意思地扭头“嗷嗷”叫了两声,她才把小黑狗放回地上。

姜砚秋意识探入空间,从里头的溪流中摘了一朵莲叶,掬了一小捧水出来,拿到小黑狗的跟前。

“来,小黑喝点水。”

小黑狗闻着味,狗狗眼亮了亮,不过没有马上下口,凑近闻了好几下,才开始喝起来。

舌头一舔一舔的,喝得很快,而且一滴也没洒出来。

等它喝完,姜砚秋将莲叶收回空间,摸了把它的头,“以后好好看家。”

小黑嗷叫一声,乖巧地坐在它的脚边。

见此,她笑了下,没再管它,掀帘子,看向车窗外面。

临近房舍,周边多了好些热闹。

孩子们在道上、田埂上欢闹的声音。

大人们闲谈笑闹,高声唤着孩童回家吃饭的声音。

天黑老牛归棚,时不时地传来几声“哞哞”的叫声。

……

每每穿行过大半个庄园,这里宁静的生活,总让她有些恍惚的感觉。

昔日的笑闹,真的远得恍若隔世。

到大院那边,与宁叔说了一声后,两人便直接乘着马车出庄子了。

不多时,马车就到了庄子大门口。

南枝勒住缰绳,停下马车,“主子,门外好像有人在吵闹。”

姜砚秋掀起窗帘,往外探去,大门遮挡着,并没有看见门外什么人。

倒是守门的护卫看到了她们的马车,上前行礼,“东家。”

姜砚秋点了下头,问道,“门外怎么了?”

护卫答话:“是有人想来庄子上购买粮种,但是之前宁管事有交代过,粮种都送往粮铺了,这里并没有多余的。那人便说想见见东家一面。”

又是为了粮种来的,她上次已经多放了一批好的粮种到粮铺了。

“见我也没有用,想要粮种就去粮铺购买,咱们庄子上没有了。”

说完,她放下帘子,唤南枝,“走吧!”

“好咧。”南枝欢快地应着。

可是马车刚走了两步,便又停下了。

“敢问阁下就是姜庄主吗?”

南枝收敛笑意,警惕起来,“你是哪位?找我家主子有何要事?”

“冒昧打扰了,我与我家公子特地从州城过来,就是听闻白云山庄有上好粮种,想与姜庄主谈笔生意。”

南枝:“想要粮种就去姜记粮铺购买。”

“我们要的多,粮铺那里的量,不太够。”

南枝:“那就没办法了,我们庄子上已经没有多余粮种了。你们想要的话大抵只能等秋收了。”

“真的没有了吗?我们可以出高价。”

南枝:“出高价也没有用。粮食这东西,不是有银子就能长的,你们还是等着吧!”

车内的姜砚秋静静听着,没有说话。现在确实没有,大部分都给自己的庄子送过去了。

等秋收了,那时候就有大量收成了,到时候可以考虑批量卖给别人了。

“小哥,可以和你家主子谈谈吗?我们买回去只是在自家田庄上种的,给家里人吃的,不是拿回去转手买卖的。”

对方锲而不舍,言语也算耐心客气。

姜砚秋掀起车帘,看向外面,猝不及防地,又看见那个坐着轮椅的男子。

李哲?

这人怎么跑这里来了?

萧泽也猛地朝她看来,换了一身玄色衣袍的他,比中午一身白袍的样子看着更添了几分凌厉和深沉。

姜砚秋压下心间诧异,淡定看向外面两人,“你们需要粮种的话,就到姜记粮铺购买,找到这边来是没有用的。”

那人不为所动,“既是商人,那总是有法子商谈的。”

姜砚秋默了默,想到这人不明的身份,不给他个说法,恐怕不会轻易放手。略一沉吟,她开口说道,“现货确实没有,你若想要,只有提前预定下半年的了。”

萧泽好奇地开口,“还能提前预定?”

姜砚秋:“在商言商,只要银子到位,自然可以预定。”

萧泽:“你们能够保证到时候出来的粮种,也是上好品质的吗?”

“自然可以。”

少年成竹在胸的口吻,令得萧泽心思微动。

“如何预定?”

“想要一百斤粮种,定金一千两,两百斤,两千两,三百斤三千两,以此类推……先说好,这个只是预定名额的定金,不是买卖粮种的价格。”

柏悦听得瞪直了眼,“你这是狮子大张口啊!”

姜砚秋笑了笑,又道,“别急,本公子还没说完呢。另外,我们粮铺暂时还没推行买多优惠,就这批粮种的现况,铺子里是买的越多,价格越高。所以你们现在预定的话,名额的银两和粮种的银两要按现在的价格一并付了,不过后期要是出现了折价优惠,可就不能退款了。”

柏悦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人是明目张胆的厚脸皮啊,“你这分明就是霸王条款啊,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姜砚秋淡淡反问:“你的东西,你说了不算吗?”

柏悦张了张口,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

南枝白了他一眼,“刚刚还说要高价购买,现在我家主子都没有抬价呢,你就急眼了。脸白就是爱装。”

柏悦:“……”我脸再白,能有你白吗?你个白切鸡,还斗鸡眼。

萧泽抬眸,看向车内的人,“可以,价格随你开。”

姜砚秋:“……”

她其实不打算和他做生意的,这么说也是想让他知难而退的。毕竟没有人会傻到白白扔银子给她。

她轻咳一声,厚着脸皮说,“我说的定金是黄金。”

“黄金?!你怎么不去抢呢!”柏悦有些无语,这人真当他们人傻钱多吗?

姜砚秋真诚的笑了笑,“没办法,找我们预定的人多,若是门槛不设得高点,本公子也难办。”

“你少蒙人了,真以为大家会这么傻吗?一千两黄金在外头都可以买到无数粮食了,谁会来要几颗粮种回去辛辛苦苦地种地啊!”

柏悦一语拆穿她的胡话。

姜砚秋点头微微思索,“小哥说得有理,有钱不如直接买粮食去,还花高价买什么粮种,种什么地,多浪费力气。”

柏悦吃瘪:“……”

这人是脑子有毒,还是嘴巴有毒?

分明就是顺着他的话说,却怎么拿他的话砸了他的脚?

“黄金就黄金。”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人傻钱多的萧泽。

南枝不太意外地笑了,又要收银子啦。

姜砚秋的笑容却僵了僵,敢情这人伤的不是腿,是脑子吧。

不光她这么想,守在大门口的几个护卫也是这么觉得,真有那么多黄金,谁还乐意去地里刨食啊。

有钱人的脑子,果然和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的不一样。

柏悦愣了一下,很快换了一副面孔,“既然要商谈,那可否请姜庄主带我们一程,也好在路上仔细说说这合作细节。”

姜砚秋看了看厚颜的柏悦,又看了看轮椅上默不作声的人。

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也自有一派矜贵气息。

婉拒了,“我这马车简陋,恐怕怠慢公子。你们若是需要车辆的,本公子叫人帮你请一辆过来就是。”

“不妨事,不妨事,我家主子不嫌弃。”

柏悦说着,也不知他怎么用力的,忽的一下,就将轮椅送上马车上。

一点儿也没碰着南枝,却是把姜砚秋吓得闪身进去了。

小黑狗嗖的一下跳上姜砚秋的怀里,对着突然闯入的男子,一阵汪汪怒叫。

“姜庄主,你家的狗,似乎很不欢迎在下呢。”

姜砚秋:“……”本庄主也很不欢迎你呢。

“我家小黑不比你家小哥自来熟,它认生。”

车外,刚坐上车架上另一边位子的柏悦,耳根子猛地抽搐了一下,俊脸立马黑了下来。

这到底是什么少年,竟敢拿他柏悦跟一只狗子相比!

南枝抿紧唇,憋着笑,就喜欢她家姑娘这样,信手拈来,骂人不带脏字。

马车还是挺宽敞的,多了一个轮椅,也不算太逼仄。

萧泽握拳掩唇,轻咳一声,心间思忖,确实是一个不吃亏的主,难怪那几位在他手中都没有讨到好处。

姜砚秋心里微有不快,但是转念想到这人是穆老愿意救的,便又释然。

左右今年秋收的粮食肯定比去年多出许多,到时候也是卖出去的,提前收了银子也不亏。

于是就快刀斩乱麻,狠狠坑了他们一笔。

萧泽也一一照单全收了。

姜砚秋拿出来车上备用的笔墨纸砚,认认真真地写起契书。

一手交了银钱,一手按了契书。

契书一式两份,姜砚秋将其中一份交给他,“收好,到时候凭证取货。”

契书在,货则在。

萧泽看着两人的落款处,姜记粮铺,笑了笑,“那在下就等着姜庄主的好消息了。”

马车进城后,把两人送到了县衙后的张府门外,然后一刻不停地就走了。

柏悦望着那绝尘而去的马车,直道驾车马夫没有礼貌。

萧泽倒是没说什么,只让他推车进去。

“爷,你为何不亮明身份,与他直言,还白白被他坑了那么多金子去。”

柏悦有些不甘心,要不是有自家爷的命令,那白云山庄手握那么多好东西,哪里会这么安生。

萧泽不答反问,“你若是知道有人惦记你的好东西,你会怎么做?”

“肯定是要藏起来,不让人发现。”柏悦不假思索,忽然明白过来了什么。

却听萧泽低笑一声,“那些金子也不算白白给他,毕竟他们姜记粮铺利的是北泽的民。”

也算在为他做事。

柏悦明白,北泽的百姓生活好了,他家爷自然也会好。

“可是那小子也太贪财了,简直就是在明抢。”

“你不觉得他是不想卖给我们,才故意那么说的吗?”

柏悦一叶障目了,之前看姜记不将粮种大量卖给富商的时候,还觉得畅快,现在到自家爷身上了,就忘了这茬。

总是下意识觉得这天下的好东西,只要爷想要,都该给他。

……

姜砚秋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让南枝在琼华楼停下了。

趁南枝去停车的时候,她在包厢里,拎出小非鸽,让它出去探哨。

南枝上来的时候,它恰好也从窗口飞进来了,直接落到姜砚秋面前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