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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渡春宵 > 第139章 白姜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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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浪里翻滚一夜,醒来就像刚被捞上岸。

头晕。

男人还抱着她不肯松手。

一直躺着也不是个事,姜念推了推人问:“大人要起吗?”

只得到谢谨闻的蹙眉,又不满收紧手臂。

好像勒死她,她就不会吵了。

姜念只得捏他手臂,随口扯着:“大人,我要去更衣!”

这下他终于听进去,恭房要出门才行,松了手交代:“快去快回。”

姜念套了外衫,系带也系得随意,她不过是想出来透透气。

倒是几个盯梢的玄衣卫,瞧见她衣衫不整发髻散乱的模样,自觉都转过眼。

这走的应当是运河,出来了也白茫茫的一片,认不得方向。

身后有脚步声。

迎面热浪袭来,姜念肩头的衣裳滑下去。

虽说罩着里衣,可到底是那位的人,盯梢的两人彻底不敢看她,只留她自己收拾整理。

韩钦赫倚在客房门口,朝她招手。

姜念奔进他房里,才顾得上把衣服穿齐整。

“找我做什……”

话还没说完,男人趁她不备,忽然塞什么东西进她嘴里。

辛辣刺激的味道蔓延开来,很快就占据了唇舌。

“什么东西啊?”

姜念正要往外吐,却被男人噙笑捂住嘴,“好东西,含着。”

他一双笑眼攫住自己,姜念也看不出来,究竟几分真心几分戏弄,瞪着他含了小半刻。

男人则尽职地捂着她,直到她没有再闹的意思,才撤下手掌。

“有没有好一点?”

就这一会儿,姜念憋了满肚子骂人的话。

可刚要开口,又发觉比进门时要好受许多,嘴里是辣,好歹脑袋没那么沉了。

她自腰间摸出帕子,吐出嘴里的东西。

应当是特意切成薄片,好供人方便含在嘴里的,且味道还有些熟悉。

“这是……炖肉用的姜根?”

“差不多吧,药材铺打的白姜片。”

他递了一整包到她手里。

姜念还是气,“你早说不就好了,拉拉扯扯地做什么。”

男子清俊的面孔贴过来,笑得邪气,“我告诉你了,还怎么跟你拉拉扯扯?”

姜念也笑一声,热气打在他面上。

“胆子挺肥啊。”她丝毫不退,不甘示弱拍他的面颊。

男人接住她手腕,眼帘垂下,顺着她小臂掠过散乱的襟口,确认她身上光洁无痕,唇角才又扬了扬。

“我胆小,”他握着她的手,亲昵蹭弄自己的面颊,“这东西你就自己用,好不好?”

要是谢谨闻精神好了,她哪有机会跑出来,和他这样私会。

姜念眼珠子转了圈,“怎么,怕他头不晕,对我做什么?”

男人握住她的指节紧了紧。

可也只一瞬,他轻佻道:“管他做什么,我照样偷你。”

“行了,快回去吧。”

他比姜念更忧心似的,抵着她后背就往门外推。

那两个玄衣卫盯丢了她,此刻怕是去别处寻了。

姜念也不自投罗网,拐个弯,又回了谢谨闻房里。

耳边过不去是韩钦赫那句,“我照样偷你”。

他们几个人,个个都清楚谢谨闻的存在,唯独谢谨闻疑心这个疑心那个,始终没抓到把柄。

只是韩钦赫也不清楚,她和谢谨闻究竟到哪一步,恐怕是有误会的。

但姜念想,就先不解释,让他误会着吧。

“去哪儿了?”

她猛地回神,见谢谨闻只着中衣,曲起长腿坐在榻上。

她不慌不忙道:“找人去要了点东西。”

她将手头那包白姜片搁在桌上,取一片往男人唇边递。

“大人试试这个?”

男人立刻别过头,“拿走。”

看这反应,一定不会是发现了她的事,只是难受而已。

“大人试试嘛,我刚刚用过这个了,很管用的。”她哄孩子似的往人跟前贴,“来,张嘴,啊——”

谢谨闻狠狠扫她一眼,推开她的手。

姜念看出几分端倪,直起身问:“您是……不喜欢这个味道?”

他抿唇不答。

姜念旋身追过去,“这驱寒的药方里,大多少不了白姜,您先前的寒症一直拖着,不会是因为不肯好好吃药吧?”

明明是她年纪翻了个倍,这会儿真小孩儿似的,冷峻眉目间存着怨怼,一点没有平日的慑人压迫。

正是因为吃药,吃了许多年的药,以至闻到这个味儿就生厌,能撑过去绝不想再碰。

他自然不会跟姜念解释,只沉声命令她:“拿走。”

姜念不情不愿地收手,只又说:“那我给您倒茶喝?”

这回他不再拒绝,轻轻“嗯”了一声。

热茶尚未入口,他蹙眉无奈唤了声:“姜念。”

“嗯?”姜念一脸无谓凑到他跟前,“怎么了大人?”

“你往水里放了什么。”

味道这么冲,不用问都知道。

姜念只立在榻边道:“您不肯用,那我只能想点法子了。”

哪怕这法子一点即破,可她心里清楚,谢谨闻会容忍她这点僭越的。

“重倒一杯。”

男人把杯盏递给她,姜念把方才的白姜片又递到他唇边。

在谢谨闻愠怒的眸光中,她说:“呐,我也算做过几日生意,生意人喜欢讲,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嘛。”

软磨硬泡的,要是他再不答应,也不知她还会想什么法子。

谢谨闻鬼使神差地张了唇,从她指尖卷走那薄片。

辛辣刺激的味道直冲鼻腔,他只是动了动唇,姜念便立刻道:“不许吐!”

当真是翻天了,谢谨闻从没想过会有今日,他这样纵容她,任她左右自己的决定。

姜念顺势在榻边坐下来,“大人您想啊,您要是这么病恹恹得一个月,上岸后还得调养,哪有查案的力气?”

“就当是为了天下万民,暂且委屈委屈。”

油嘴滑舌一顿哄,谢谨闻只问:“哪里寻来的?”

姜念自然不能说出实情,“哦,我出门时,隔壁韩公子找船家在要,我就也讨了些。”

说完这句,姜念只觉后背阴森森的。

男人像是缓过来了,扯住她身子问:“我怎么跟你说的?”

姜念还是想得长远。

这船上要呆二十几日,韩钦赫又不是盏省油的灯,与其一味避着,不如摊开来说明白。

反正谢谨闻……也没看出她和沈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