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个小兔崽子带走了你女儿?”
宏志熊坐在主位,拍桌子起身,震怒道。
江栾民脸上挂着淤青,倒是没有那么愤怒,只是温和说:
“小孩子之间不知道轻重,可能觉得好玩,只要人没事就行。”
纪玉青着一张脸,焦急地四处张望,听见江栾民这样说,眼里的火星子都要冒出来。
什么叫人没事就好?
宏志熊看着前来问罪的两个人,简直想把自己不成器的儿子抽死。
他想来在外面玩地花,自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谁年轻的时候不好玩呢。
偏生这小子把主意打到了老子生意伙伴身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宏志熊狠狠唾骂了几声:“这个孽种!”
他面色嗔怒,叫来管家:“你查查,这个孽种现在在哪里!马上把他带过来赔罪!”
现在宏家可谓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白奉津这个老家伙迫于陆家的压力要和他断绝来往,生意上的项目被同行抢的差不多了。
关键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除了陆家外还有好几股势力时不时来吞一些产业,要上几口肉。
四面受敌,防不胜防。
如今唯一有些坚固来往的就是江家了,结果自己这个蠢儿子把人家女儿糟蹋了。
宏志熊给江栾民夫妇倒好茶水,安抚着两个人的情绪,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嚣张跋扈。
管家回来地很快,人没带回来,想凑近宏志熊耳边单独说。
江栾民温和的语气透着阴沉的寒风:“有什么不能当面说的吗?”
宏志熊面色有些尴尬,像平时江栾民敢这么跟他说话,他能让他出不了这个宏家。
现在也只能赔笑:“当然没有,管家你当面说吧,毕竟孩子父母在这里。”
管家犹豫片刻开口:“少爷昨天晚上早早就出去了,是往新城区那边去的,现在还没回来呢。”
“我们微微就是在新城区丢的!”
纪玉仿佛被劈中,哽咽着喊出声。
宏志熊脸色也不好看,虚着声音解释道:
“年轻人谈恋爱,夜不归宿也很正常,只要确定两个孩子待在一起,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大事?在你眼里什么才是大事?我们微微那么小,被你儿子哄着带走,要不是小晚给我看的视频我还不知道!”
纪玉情绪激动地站起来,冲着宏志熊吼叫,又转过头盯着江栾民:
“都是你,你引狼入室,害了我的女儿!”
“要是微微出了什么事情,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宏志熊脸色阴沉下来,江栾民也面色不虞,刚想发火训斥她。
呜哩呜哩——
警笛声响起。
几乎是一瞬间,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宏志熊面露凶光扫向纪玉:“你这个臭婆娘报警了!”
纪玉面色癫狂:“报警?我就算报警又怎么样,就该把你一家人抓起来!”
宏志熊几乎想把这个女人掐死。
江栾民拦住他。
脑子叮的一声,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
事实证明,并不是纪玉报的警。
陆家出手了,直接一封举报信带上证据送到了上面。
警察开门见山,直接查封了宏家。
纪玉拉着江栾民,坐上了去警察局的车。
虞岁晚收到传唤的时候苏悠然刚好从苏季家回来,她陪着虞岁晚来到警察局做笔录。
听到纪宁微失踪的消息,憔悴又失意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
“活该,”她恨恨地盯着这对奸夫淫妇,再良好的修养也忍不住眼里的快意。
“江栾民,这就是你和这个贱人的女儿,和你们一样不知廉耻,小小年纪就跟你一样会勾引男人,报什么失踪,怕不是跟着哪个野男人私奔了。”
纪玉眼底一片暗红,冲上来揪住她的领口:
“你闭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绑架了我的微微!”
苏悠然抬手一个巴掌甩过去:
“纪玉,昨天晚上我不打你,你还真以为我不敢动你是吧,什么样的妈生出什么样的女儿,你的女儿和你一样水性杨花又贱又浪,还不是你这个做妈的教得好!”
纪玉仿佛被戳中心事,扑上来就想还手,警察赶紧把她们两个人拉开。
“干什么呢,都进来了还闹事!”
纪玉的目光仿佛要吃人:“你自己没本事 下不了蛋留不住男人,就想害我的微微,都是你!”
苏悠然冷笑一声,目光在两人身上喜欢了一圈:
“竟然想着靠孩子来拴住男人,你看他,像是对你的那个微微有一点关心的样子吗?”
纪玉一愣神,想到江栾民之前说的话,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等虞岁晚从审讯室出来,看了看纪玉脸上的巴掌印,眸光闪过一丝笑意,犹豫片刻,乖巧地坐到苏悠然身边。
苏悠然拉着她的手,江栾民工作很忙,对于这个自己养了多年的养女,她还是很喜欢的。
目前案件陷入了僵局,虞岁晚的说辞没有问题。
当天晚上的酒店是纪家的人定的,出了酒店后两个人在监控路口分道扬镳,两个人中走出监控范围。
后面也确实在不远处的另一个监控中看到了虞岁晚的身影,是朝着江家附近的一个大型商场去的。
而纪宁微,分开后就再也没见过人了。
宏宇泽的车也是进入那个区域后没有了踪迹,直到纪宁微走出监控的十分钟后,那辆车一路朝着高速路口的方向驶去。
奇怪的事,车辆上了高速后就失去了踪迹,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还需要后续细致的调查。
结合虞岁晚提供的视频以及对纪宁微身边社会关系的调查,这场失踪案怎么看都指向一个结果。
两个小年轻迫于学业和家庭压力,私奔了。
但这个猜测显然不能令人信服,因此警察也只能说再去详细勘察,让众人先回去等消息。
江栾民走出警察局,身边的纪玉还在抹眼泪哭泣,他眉宇间躁意更盛。
不远处虞岁晚正扶着苏悠然上车,待关上车门,她回头,目光与警局门口站着的江栾民对上。
少女穿着浅白色的连衣裙,出来得急,长发随意扎成丸子头盘在头顶,一张精致生动的小脸浅笑嫣然。
她看向这边,笑意更盛,似乎是顾及到车内的苏悠然,只是无声开口:“舅舅。”
江栾民紧紧盯着她,某些记忆又浮上脑海。
十年前的一幕,和今天,何其相似!
他眸光幽暗,理智告诉他怎么可能?
她只是她随机挑选的一个孤儿,江家收养了她,从未亏待过她,她有什么动机和能力做到这样?
可思维却忍不住浮浮沉沉。
虞岁晚见他只盯着自己不说话,站在原地莞尔一笑,朝他挥了挥手,绕道另一边上车。
江栾民闭上眼睛,将心头怪异的感觉压下去。
怎么可能?
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养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