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梦准备之后将揽华楼和揽云楼的收入交给她娘,让她看着用。
余清梦想到这儿,干脆就现在说出来:“娘,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徐姝拍了拍她的手:“一会儿再说,来看看太子殿下给你送什么来了。”
余清梦无奈,只好跟着徐姝走过去,徐姝叫身边的婢女打开箱笼。
余清梦漫不经心的看过去,一瞬间愣在原地。
两个箱笼,一个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一套嫁衣礼服,青绿色婚服,包括长袖衫,长裙,披帛层数繁多,但每一寸都用金线手工绣了牡丹,栩栩如生,富贵艳丽。
有些美是很难用言语去形容的,余清梦见到这套婚服的一瞬间就有些词穷。
这套婚服好看到她一个对衣服不怎么在意的人都非常喜欢,再看旁边箱笼里的凤冠。
在太阳的照射下,凤冠上的宝石珍珠都在发光,点翠工艺衬托着那些珍珠宝石,不是锦上添花,是画龙点睛,只看一眼,就完全挪不开目光。
徐姝眼睛里都是满意的笑意,显然她来之前就知道箱笼里是什么。
“送婚服来的那小子说,这套婚服是太子殿下特意请绣娘赶工做出来的,时间太紧,昨日才完成,快马加鞭的送过来,恐怕是没办法再改了,他还让那小子给你带话,说委屈你了。”
余清梦看向徐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明明开始的时候就说了,他们大婚只是权宜之计,等一切事了,他们和离,从此互不相干,可为何他要如此用心?
明明时间不多,礼部准备的婚服也只是勉强在规制内而已,他却要耗费人力物力,准备这样一套婚服。
想也知道,在这个什么都是手工做的年代,这套婚服原本的工期肯定不会只要一个月,他用心的她都有点害怕。
“娘,我……”
“泱泱,试试吧,虽然要改肯定是来不及了,但还是试一试,如果非常不合身,娘也好想想办法。”徐姝笑着打断她的话,眼睛里都是笑意,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开心。
因为女儿被用心对待,她这个做娘的对女儿未来的日子担忧就少许多。
余清梦咽下了要出口的话,顺从的由着徐姝折腾,等一层又一层的衣服终于穿上,余清梦已经出了一头的汗。
虽然已经八月,但天还热着,穿这一层又一层的,她明日真的不会中暑吗?
徐姝上下打量她,却满脸都是满意的笑意。
“我们家泱泱真好看。”话音才落,她的眼眶就红了。
余清梦有些不知所措,抱住徐姝的胳膊,小心道:“娘,我不过是去东宫一段日子而已,你就当我又出府游历去了,过段时日就回来了。”
徐姝扯了扯唇角,想配合着笑笑,眼眶却忍不住湿润,嗓子也哑了:“宫里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以前每次见你姑母,都忍不住心疼,现在我的女儿也要进宫了,我实在是有些忍不住。”
余清梦抬手,抱住徐姝,声音微软:“娘,我会回来的,等事成,姑母也能回家的。”
徐姝拍了拍她的背,回抱住她。
良久,徐姝终于缓过来了,松开余清梦,笑着道:“你大哥差不多一月前跟我要过你衣服的尺寸,我还纳闷的问他要那个干嘛,他说给你做几套衣服,我也没多想,想着他可能心血来潮。”
“现在想来,大概是太子殿下跟他要的,泱泱,虽然太子殿下对你足够用心,也给了你该有的尊重,但娘还是要叮嘱你一句。”
“既然你已经决定以后跟他和离,那就要守住自己的身心,本来你出嫁前,娘该教你一些洞房的事情,但你跟太子殿下这次成婚有些特殊,如果……”徐姝顿了顿,似乎在想该怎么措辞。
余清梦却明白了徐姝要说什么,她原本生活在现代,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
她抓住徐姝的手,淡道:“娘,你放心,我跟太子殿下约定好的,我们分房睡。”
徐姝闻言松了口气,之后又有些担忧:“分房睡会不会被陛下知道,到时候会不会为难你们?对你们不利?”
余清梦摇了摇头:“放心吧娘,太子殿下能保证东宫不会有其他人潜入,况且你忘了吗?姑母也在宫中,而且二哥在动工当差,他会帮我瞒着这件事的。”
徐姝眼神一亮,一拍余清梦的手,豁然开朗道:“对啊!你二哥在东宫当差,我怎么就忘记了?我去找你二哥,交代交代他,你早点休息,明日天不亮就要起床梳妆。”
徐姝说完就匆匆的带着人走了。
余清梦松了口气,赶紧喊争渡将衣服给她脱了。
衣服好看是好看,凤冠漂亮是漂亮,但又热又沉,她实在是享受不了。
脱了婚服,余清梦又沐浴一次,才上.床躺下。
她一点对明日嫁入东宫的紧张都没有,躺床上就秒睡。
之后她是被争渡喊醒的,她瞥了一眼纱帘外,有隐约的烛火光晃动,她揉了揉脸,哑着声音问争渡:“几时了?”
“刚到寅时,姑娘,要起了,梳妆的已经在门外等了。”争渡小声道。
余清梦轻应了一声,从床上坐起。
洗漱后,争渡将梳妆的放进来,余清梦坐在妆奁前,半闭着眼睛任由她们在自己脸上化来化去。
直到有人说了一句好了,她才睁开眼睛看向铜镜,看见铜镜里的人,余清梦瞪大眼睛。
她不是没见过有些命妇化成这样,脸颊红坨坨一团,额头上贴花钿,但她没在自己脸上见过。
她实在有些接受无能,连原本长什么样都遮掩住了,比她的易容术都易容术。
梳妆的人见她这副表情,还有些忐忑:“太子妃娘娘,是有何不妥吗?”
余清梦闭了闭眼,想着也就今日了,忍忍吧。
“没有不妥。”余清梦淡道。
门外响起热闹的喊声,她听见了她二哥的声音,还有谢无倦的声音,他竟然亲自来接亲了。
按照他的人设,他不该来的,他怎么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