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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辩叙倒是没想到,金粉梦之前出了那样的事,依旧能在平康坊立足属于正常,竟还一如往昔。

“少卿有所不知~”

汪雷生好像摇头上瘾一般:“少卿也是去过金粉梦的,你瞧瞧,整个平康坊,哪家青楼楚馆造的比金粉梦华丽恢弘?”

他抬着胳膊指指点点的:“就这些?唔,美则美矣,却终究是略逊一筹。”

他说着眉飞色舞的,精神极佳:“金粉梦的娘子个个色艺双绝,便是随便一个,说话都轻声慢语,头牌娘子们更是一颦一笑皆可抚慰人心………”

崔辩叙点头,觉得有些奇怪,侧首看了他一眼:“汪司直,你可是害怕?”

实在是此人平常虽也是个话篓子,但也不会如此多言,更何况是在外头随意评判女子。

慷慨激昂的汪雷生身形一顿,滔滔不绝的话语像被人捏住喉咙的公鸡一样,短暂急促的停止,他的脸上先是涨红,支支吾吾的想要狡辩,却又说不出来。

好一会儿后像泄了气的球一般萎靡下来,背脊都佝偻了些缩在一起,在抬起头来,脸色已经敲不出什么血色,他哭丧着脸:“少卿,属下自知天资愚钝,在大理寺混了这么些年依旧是个司直,可经手的案子却是不少。”

崔辩叙点头,丰富的经验在某种程度上也对办案是有利的。

“可属下却从未见过如此可怖的杀人手法……”所以他心绪不宁,忍不住话更多了起来。

“我等看到那副场面都觉得心生寒意,更何况百姓?”

崔辩叙抬头仰望,天上的雪不知何处所来,晃晃悠悠的飘荡着落在地上,洁白的雪仿佛能遮盖世间的一切罪孽:“所以,我等要尽快抓到凶手,绳之以法,才能让此事不再发生。”

洛水楼

确实如汪雷生所言,在这平康坊里显得平平无奇,许是因为楼里最受欢迎的头牌娘子没有出来的缘故,纵然此时正值生意兴隆的时辰,客人依旧很少,不少人都直接离开。

听说是大理寺的人,二人立刻被请到了楼上,瘦削的鸨母不在客人跟前,此时难掩忧色:“二位上官,可是我家秋娘有了什么消息?”

崔辩叙摇头:“是想来问问案情。”

鸨母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不过白日里才有万年县的人来过,才过去几个时辰,没有消息也是正常。

她拿出帕子轻轻擦拭着湿润的眼角:“秋娘是奴这洛水楼的头牌,原先,这楼里生意不好,不过就是勉强维持着生计罢了,她是个要强的性子,八九岁的时候到了这儿,旁的孩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都是要吵闹一番,吃顿苦头才会老实,可她不同。”

“如何不同?”被屋里的暖意缓和,汪雷生觉得自己好了许多。

鸨母的眼泪弄花了眼角的妆容,擦拭过后露出黄色的皮肤和微微发红的眼尾:“她来的时候问奴,是不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离开了。奴告诉她,若是日后攒够了银钱也是可以自赎的,只不过所需甚巨,寻常难以达到,或是年老色衰,无人愿意替她赎身,或接不到客人被楼里赶出去。”

她抽噎了一下,眼泪扑簌簌的掉:“从那儿以后,她便日日刻苦练舞,数九寒天,片刻不缀,一直到她十三那年第一次登台,一舞惊四座,从那以后,来找她的客人络绎不绝,奴这洛水楼也因她重新热闹起来,在这平康坊有了一点名声。”

她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这才两年,钱虽还未攒够,可我却知道,已经不远了,她先前还与我说,再过几年,赎身的钱攒够了,过下半辈子的钱也能攒够,正好再帮奴多撑几年,让奴好再训个舞姬出来顶替她的位置。所以,上官,万年县的上官说她可能自己跑了或是与情郎跑了,绝无可能,她那点家底奴都是知晓的,丁点儿没少。”

崔辩叙深吸了口气,除了邬三娘,这是他了解的第二个青楼女子,没想到…听着倒是与前者截然不同:“她就没有…心意相通的客人?”

青楼女子因其身世可怜,很多都会将脱离这泥潭的期望放在某个客人身上。

“没有。”

鸨母说的极为笃定:“奴虽是鸨母,可却一向与秋娘关系极好,她有什么都会与奴说,她想走,只要给够了赎身的银钱,奴也是早早就答应了的。”

“带我们去秋娘的屋子里瞧瞧,伺候她的婢女可在?”崔辩叙起身,像这种花魁头牌,身边是肯定会配婢女的。

秋娘的婢女是个不过十一岁的小丫头,头发有些发黄,稀稀疏疏的,不过倒是长得圆滚滚的。

汪雷生错愕,在青楼里能见到这个身材的,就算只有十一,却已是罕见。

名字也十分接地气,叫黄芽。

“二位上官,这就是照顾秋娘的婢女了,奴还有事,让黄芽带你们去吧。”鸨母行了礼,见崔辩叙点头才走,走之前还和黄芽细声细语的交代:“上官问什么,你便答什么,不许混说,知道了么?”

黄芽一双小眼睛有些呆滞的点头,一言不发的转身带着二人朝秋娘的屋子走。

崔辩叙袖袍下的左手,大拇指穿过三根手指,摸在一枚金色的,不知各种材质的戒指上。

顺着上面的图案慢慢描绘着,与汪雷生对视一眼,二人均是觉得有丝说不出的古怪之意。

秋娘的屋子在一个角落,按理说她这样的花魁是必要住在最好的屋子的,怎的会选个这样的?

他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黄芽木讷的道:“娘子说,不喜欢左右两边住着人,这个屋子虽靠着街,可那是条小巷,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打那儿走,开着窗儿也不会吵,她很喜欢。”

崔辩叙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女子的闺房进多了,他也有了一定的经验,这屋子虽然靠着街,倒是挺大的,里头的东西也都精致华丽,颜色鲜亮:“隔壁住的是谁?”

“是鸨母。”

崔辩叙挑眉,这是真关系好,还是为了防止摇钱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