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宝,带我呀……”
留下张婉静在原地凌乱。
然后又转过来看着萧胜铭心里微微生怯。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刚刚在附近逛街,看到一套衣服好看,给冉宝发了一条消息!”
张婉静卑微地连连摆手。
她一个173的身高,装可怜看起来又有些违和。
“小婉,你跟冉冉关系最好,你认识那个叫周淮生的吗?”
张婉静听到这个名字眼神明显愣了一下。
萧胜铭明知故问。
都是一个班的同学,怎么可能不认识?
“略微认识。”
她赔笑。
“那你略微说说。”
张婉静掩饰不住的尴尬。
“不太熟其实——”
萧胜铭把手揣在裤筒里,看着她的眼神很凝重。
她有些难以启齿。
过去的十年,林姝冉都不知道周淮生在哪里。
更别说张婉静。
她十年后第一次见到周淮生都还是在同学会。
同学会那天她们其实是可以不用去的。
因为她们私下跟孙老师已经聚过。
但是前一天晚上江辰发消息,说周淮生要来。
张婉静正在和林姝冉敷面膜。
“怎么样宝贝,还去吗?”
张婉静故作戏谑地看着她。
林姝冉言辞闪烁。
“跟孙老吃饭是一回事,跟同学见面又是另一回事。”
张婉静看出了她的口是心非。
她笑而不语,面膜都笑掉。
“我懂,我们不去见见老同学,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还活着?”
林姝冉避开她的调侃,站起来出去洗了一个脸。
事实上在林姝冉见到周淮生的第二天就跟张婉静说了。
“我靠,周淮生真的回来了?”
这是当时张婉静说的第一句话。
周围人都看过来,她自顾自地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
“长残了吗?帅吗?高矮胖瘦?”
林姝冉只说了一句。
很顺利地长大了。
“结婚了吗?有女朋友吗?”
林姝冉戳着杯子里的咖啡。
她没问。
在同学会上,张婉静见到了那个跑了十年的周淮生。
他竟意外地长地还挺帅。
她先是瞥了冉宝一眼,然后把有趣的目光停留在周淮生身上。
这么多年不回来,你不会已经结婚了吧?
有女朋友?
一见面就把周淮生问地一愣一愣。
听到周淮生否定的回答,她意犹未尽地点了点头。
也看到神情淡定的冉宝暗自松了一口气。
之后冉宝才打断,好了,张静婉,你别逗他了。
张婉静戏谑地说,怎么,过了十年你还要护着她。
这句话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这是闺蜜之间独有的默契。
只是她不知道冉宝跟周淮生聊天的几分钟说了什么。
回来之后冉宝多喝了两杯。
高冷的眸子里,很容易捕捉到她的闷闷不乐。
“我这不是已经帮你问过了吗?”
回家的车上她安慰冉宝。
“没结婚,没女朋友,没准他还真是回来找你的。”
“也不枉你等了他十年。”
“我没等。”
“没等你十年不谈恋爱?”
她面色微醺没有讲话。
冉宝故作淡定问他为什么回来。
她以为周淮生是专门回来找她的,结果他回来仅仅是出差。
她想不通那她这十年到底是在干什么,多喝了两杯酒,把自己喝晕了。
“万一出差只是说辞呢?”
她试图安慰。
虽然这话说出来她自己也没有底气。
但她鼓励冉宝要勇敢踏出一步。
只有试图走近,才能知道彼此这十年到底发生什么?
她不祈求周淮生最后能跟冉宝在一起。
她更多的是想冉宝早点解脱,早点去追求她的爱情。
这么多年,冉宝身边明明也不乏优秀的人,就因为周淮生的不告而别。
冉宝把自己困了十年。
但是如果这个人刚好是周淮生,那就再完美不过。
十年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
所以她对冉宝说。
“周淮生是你教出来的,他什么性格你还不清楚?”
“可是已经十年了……”
冉宝的眼底划过一丝淡淡的忧伤。
“他连问你要个联系方式的勇气都没有。”
“就你们这个速度,等我老了可能都看不到你们牵手?”
身为闺蜜,她觉得自己应该要有点作用,她先按了一下自己的手机,然后把冉宝手机拿过去。
等冉宝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把她拉进了同学群。
并改了一个很明显的备注:1529林姝冉。
好在周淮生还有点良心,至少知道主动加个微信。
回到她家,冉宝面色微酡,躺在沙发上。
“你说他又走了怎么办?”
她知道冉宝在担心什么。
等待了十年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还没等你反应过来,他又转身就走。
她给冉宝倒了一杯水,告诉她。
“那就先想办法把人留住。”
冉宝好像是把人留住了,但是用的什么方法她没有说。
然后就是植物园。
关于冉宝的感情,她作为旁观者,看得最为清楚。
一个不愿意说,一个不敢靠近。
她鼓励冉宝,无论周淮生让她去做什么她都要答应。
当一个胆小的人试图向你走近,千万不要拒绝。
结果冉宝比她还正经。
冉宝说。
我已经答应了明天跟他去植物园。
第一次约会居然是去植物园?
她有些惊讶。
但仔细想想这又很周淮生风格。
然后等冉宝拿着包准备走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你元旦跟他去植物园,那谁跟我玩?不是说好去逛街的吗?
所以为了闺蜜的爱情,有时候会折损友情。
后来冉宝回来,她问她玩地怎么样,嗯,她说挺好玩的。
只是走路的时候她看冉宝的脚好像有点瘸。
她又突然想起她刚才京都回来的第几天晚上,她带了好多好吃的上门找她吃饭,她却说她要减肥。
结果不知道是谁发了一条短信又把人叫了出去,留她一个人在她家。
现在想想,那人大概也是周淮生。
之后就是去小金县,冉宝回来在她那儿躺了两天。
冉宝说,有无数个时刻,她都以为自己要死在山上。
她不知道周淮生那个男人现在还是不是个好人,还值不值得托付。
但她鼓励冉宝,不要再退缩。
如果这个男人不值得,十年了,冉宝也应该把自己从过去的症结中解救出来了。
爱而不得最容易演化成执念。
关于执念这一点,没有人比她更心疼冉宝。
周淮生当年刚来班里的时候,性格疏离孤冷不合群。
冉宝带他参加比赛,参加活动,教他去竞争,去选择,一步一步教他融入集体。
他如果现在很优秀,难道脱得开冉宝的努力吗?
当然如果他现在很落魄,冉宝不知道该有多心疼。
她曾经也问过冉宝,为什么要去帮一个小透明?
但冉宝没有说。
她也很好奇冉宝,为什么会喜欢周淮生?她也同样没有说。
她要不是看冉宝陷地太深,她一定会觉得周淮生不值得。
十年前能一声不吭就跑路的人,他到底有没有把冉宝放在眼里?
她不知道周淮生什么时候才会意识到这一点。
当年冉宝也不是这样喜欢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啊?
十年了,曾经那个灿烂阳光的女生,也变得故作高冷。
在感情的博弈中,没有人回头才是常态,所以岁月消磨是恩赐,忘记是救赎。
可有人就愿意活在过去。
关于冉宝对周淮生到底是爱,是不甘,还是执念,她也分不清。
但冉宝毕竟等了十年,因为什么原因等,好像也不那么重要。
这就是张婉静知道的所有。
面对萧胜铭的询问,她也不敢多说。
她不知道哪些事说出来会给冉宝带来麻烦。
“就在同学会上见过那么一次!”
她把所有过程只浓缩成一句,因为她确实也就见过那么一次。
萧胜铭也没有继续为难她。
“嗯,那个,那个冉宝哥哥,可以不可以派个车先把我送回去?”
她试探性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