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目不转睛地望着升入高空的两人,嘴唇嗫嚅,低声道:“老顾,你说宋帝王方才那番言语,莫不是怕……”
话音未落,顾围成顿时大惊失色,一巴掌朝老王的后脑勺拍去,同时低声呵斥:“住口!休要胡言!”
要知道,宋帝王身为武帝高手,即便身处百米高空,其感知之敏锐,老王这轻言细语在他耳中,无异于在其耳畔低语。
顾围成着实担忧老王说出宋帝王畏惧小沐师父或阁主之类的话语,以宋帝王那极好面子的性子,只怕他盛怒之下,不仅会将沐云轩击毙,甚至可能殃及在场所有人。
老王捂着后脑勺,面露痛楚,怒目圆睁地朝着顾围成吼道:“你这厮,为何打我?”
顾围成狠狠瞪了他一眼,神色凝重道:“你要是想害死我们,就继续胡言乱语。”
老王闻此,先是一愣,脸上的怒容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之色。
他下意识地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双眸圆睁,望向高空,心有余悸地暗自思忖,方才真是险些酿成大祸。
高空之中的宋帝王嘴角微微抽搐,面露一丝悔意,心中暗恼,有些言语确实不该脱口而出,竟是让这些小角色看低了自己。
他神色变得凶厉无比,朝着沐云轩沉声道:“沐小子,本尊这第二招的威力,可比先前那一指强上一倍不止,你若无法抵御,丢了性命,休要怨怼于我。”
言罢,他身上气势陡然攀升,仿若汹涌澎湃的潮水般瞬间爆发,整个天地似乎都随之微微颤抖。
那股磅礴至极的威压,宛如一座遮天蔽日的无形巨山,携着排山倒海之势,朝着四面八方汹涌碾压而去。
在场围观之人尽皆被这股恐怖的力量所笼罩,每个人都仿若狂风巨浪中孤立无助的扁舟,被压迫得几近窒息。
尤其是老王,只觉身上似背负着千钧重担,仿若一座巍峨高山压顶,双腿猛地一软,“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伏于地。
他牙关紧咬,双手拼尽全力地撑住地面,竭力避免自己被这股强大的威压彻底压垮在地。
顾围成见状,赶忙上前搀扶老王,可刚一靠近,便也被那如泰山压顶般的压力所制,“扑通”一声,同样跪了下去。
沐云轩身处这等强大的威压之下,脸色亦是变得极为凝重。
宋帝王瞥了一眼如同蝼蚁般趴在地上的顾围成和老王,冷哼一声,而后收起了威压。
顾围成和老王顿感那仿若要将他们碾碎的压力骤然消失,仿若两条搁浅许久、濒临死亡的鱼重归水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宛如风箱般。
豆大的汗珠从他们的额头、脸颊上接连滚落,砸在地面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
宋帝王缓缓拿出自己的双锏,在手中轻轻一挥,双锏顿时发出一阵低沉而又阴森的呼啸声,那声音仿若恶鬼从九幽地狱中发出的咆哮,令人闻之胆寒。
“沐小子,给你十息时间!”宋帝王高声道。
沐云轩听懂了宋帝王的意思,这是又让他用出全部保命手段。
他未有丝毫犹豫,紧接着怒吼一声,试图再次施展“冲冠”第二重境界。
宋帝王既已言明这第二招威力远胜之前,必然不会有假。
此刻他已无暇等待回到家中,在岳父和老祖的护持下再行尝试,若是此时有所保留,即便宋帝王有心饶他性命,他也必将性命不保。
伴随着他的怒吼,他的头发如燃烧的火焰般忽红忽黑地变幻数次,而后彻底化作如烈焰般的赤红色,仿若一团团燃烧的火焰在他脑后肆意飞舞,气势惊人。
与此同时,他的双眸之中仿若有两团熊熊燃烧的烈焰在疯狂涌动,那火焰似要挣脱眼眶的束缚,喷薄而出,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眼中的火光映照在他的面庞上,勾勒出一道道狰狞恐怖的阴影,使得他原本俊朗的面容变得仿若从地狱深渊爬出的恶魔,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他周身血气仿若汹涌的波涛般剧烈翻涌,皮肤逐渐被一层血纹所覆盖,进而化作一副血铠,威风凛凛。
此时的他,宛如魔神降临世间,令人望而生畏。
“成了。”沐云轩察觉到体内那股汹涌澎湃、仿若能毁天灭地的力量,心中不禁一喜。
黑白无常二人见状,美目圆睁,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怔怔地望着天空中的沐云轩。
“姐姐,这难道是泰山王的‘血煞’?”白无常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向黑无常询问道。
“没错,而且他已修炼至第二重。”黑无常面色凝重地回应道,此刻她心中后怕不已,暗自庆幸若沐云轩一开始就施展“血煞”,恐怕她和白无常早已性命不保,根本等不到宋帝王前来。
原本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的顾围成和老王,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浓烈血气,赶忙抬起头望向天空。
“这……这小沐难道又走火入魔了?”老王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
“不像,此次情形似乎有所不同。”顾围成微微皱眉。
“真他娘的帅啊!”老王忍不住赞叹道。
宋帝王微微眯起双眼,凝视着沐云轩,心中不禁暗自感叹:“这小子的体魄竟也如此惊人。”
他曾亲眼目睹泰山王施展“血煞”第二重境界,深知此境界对体魄的要求极为苛刻。
即便泰山王常年苦心锤炼体魄,也不敢轻易动用“血煞”的第二重境界。
因体魄不足或者状态不佳,贸然施展此境界之人,不是走火入魔,便是落得个重伤致残的下场。
而此刻沐云轩施展“血煞”的速度,竟比巅峰状态的泰山王还要快上几分,由此可见其体魄之强悍。
“还有三息。”宋帝王朝着沐云轩大声提醒道。
沐云轩重重点头,伸手一招,六柄飞剑从地面挣脱,“倏地”一声飞到他的身侧。
在他周身血气的浸染之下,飞剑之上迅速蒙上了一层仿若实质般的血光,恰似刚刚从血池中淬炼而出,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杀伐之气。
紧接着,他脚下光芒大放,一个半径达丈许的阵图徐徐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