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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川郡主假装惊讶,只听碧箩说出了事先编排好的借口,“世子似乎想与世子夫人亲近,但夫人坚决拒绝,我忽然听到世子的惨叫,他们还在屋内,我实在不敢擅自闯入……”

听着事情的经过,老王妃立刻敏锐地转向临川郡主,“为何世子会在你的屋内?”

“临川得知表哥与表嫂因误会争执已久,便想充当和事佬,为表哥提供一个澄清的机会,没想到……表嫂的手段也未免太过毒辣!”

当大家急忙赶到现场时,征西王妃和陆老夫人也闻讯匆匆赶来。

“哲远!哲远,你伤在何处?”

不料,屋内陡然响起陆哲远雷霆般的怒喝,“停下,任何人不得擅入!”

临川郡主眼中掠过一丝璀璨的光芒,与征西王妃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即忧心忡忡地高声回应,“表哥,疗伤为重!无论发生何种变故,我祖母定会为你撑腰!”

她急不可耐地提起裙摆,砰然踢开了房门,眼前满地散落的衣衫让临川郡主兴奋得几乎失控。

成功了!

谢茯苓已失贞洁,看她还有何面目觊觎缙霄!

谁料穿过屏风,陆哲远已草草披上了一件外衣,他的发丝蓬乱,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桃红,而角落里却跪着一个泪流满面的女子,那个人并非谢茯苓!

“千禧,怎、怎么会是你?!”碧箩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她立刻慌乱地看向临川郡主,“郡主,奴婢不知情,方才明明是世子夫人身处屋内”

碧箩的话未说完,千禧突然扑到老王妃面前,泪如雨下地哀求,“恳请老王妃救救奴婢,奴婢不愿成为世子的妾室,都是郡主,都是她逼迫女婢的!”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临川郡主面色骤变,只见千禧突然掀开衣衫,露出大片布满伤痕的肌肤,令在场的侯府婢女们一个个惊骇得倒抽一口冷气。

那两条白皙细嫩的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还有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鞭痕,零星分布的烧伤更是触目惊心。

老王妃脸色阴沉如水,她知道自己的孙女性情乖戾,但从未想过,她竟会如此虐待下人!

“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诬陷主子的恶婢拖下去,就地正法!”征西王妃反应敏捷,她深知女儿的计划已经失败,此刻绝不能让千禧继续搅动风云!

岂料老王妃冷笑一声,“特意编排了这出戏码请我观瞻,若不细致观赏,岂不是辜负了你们的苦心经营?”

“婆母怎能仅凭一个下人的只言片语就信以为真?难道,您对自己的孙女如此缺乏信任?”征西王妃面不改色心狂跳。

“她的话尚未说完,看你这副模样,似乎一切尽在掌握。正因为此事关系到临川的声誉,我更要追查到底!若这婢女胆敢有半句虚言,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

老王妃的话语才落,千禧便毅然决然地磕了几个清脆的头,“老王妃慧眼如炬,临川郡主早先就指使碧箩四处探听侯府的隐私,得知世子与夫人关系历来紧张,便在今日的甜汤中下了剧毒。”

“她还在枕下藏了一把利剪,只为等待世子夫人苏醒之后,两人不可避免地爆发激烈冲突。郡主甚至暗示,若夫人能一次性将世子刺杀,那将是最好不过的结局。”

“奴婢早已在乡间定下婚约,如今到了适婚年龄,按照王府的规定本可离府成家,然而郡主坚决不同意,她还扬言,事成之后,若世子未死,便让奴婢入侯府为妾,以此给夫人制造困扰!”

“奴婢实在无法接受,于是悄无声息地将送往惊鸿苑的甜汤调包,亲自前来向世子请罪。”

“住口!是不是谢茯苓指使你如此说的?她人现在何处!”临川郡主终于按捺不住,怒气冲冲地欲向前去撕裂千禧的唇,就在此时,陆哲远霍然起身,竟伸出手掌猛地将她狠狠推倒在地。

他的目光犹如饿虎扑食般凶狠,即便是素来有恃无恐的临川郡主,也忍不住心生寒意。

“世子,你这是何等行径?她可是你的表妹!”征西王妃立刻厉声呵斥,只见陆哲远轻轻一笑,道:“表妹为取我性命,可谓机关算尽,我来到此处时,屋内唯有这名婢女,药性发作之下,我几乎就要对她……”

“绝无可能!我明明派遣碧箩去将谢茯苓带来,你们分明是串通一气,企图诬陷于我!”

临川郡主急忙环顾四周,“她肯定还藏在屋内,谢茯苓,你给我出来!”

众人彼此对视,陆哲远冷笑一声,“诬陷?我倒想请教郡主表妹,你是从何处学来这未卜先知的神通,预知我会受伤,所以及时赶赴现场?”

世子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哪里有半分受伤的模样?

这一句话,即便是临川郡主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无法掩盖她险恶的用心!

“世子夫人驾到!”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句,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缓缓步入的女子。此刻,谢茯苓踏入屋内,目光愕然地瞥向临川郡主。

“郡主体态是否不适?适才行至中途,茯苓疏忽忘携药箱,遂折返惊鸿苑而延误些许,难道此刻非探视佳期?”

闻言,临川郡主忍不住冷笑一声,“何必矫揉造作,谢茯苓,别以为我不知你手中握有陆哲远的短处,以致他为你遮掩至此……”

“你且闭嘴!”老王妃脸色阴沉如水,她终于明白了,谢茯苓本是好心前来为孙女把脉问诊,却不料临川郡主竟如此践踏他人好意,以怨报德,实属丢人现眼!

“茯苓,你受委屈了,你欲如何惩处她,今日我便是这决定之人!”

“我并无过错,祖母岂能以为她是个善人?她不愿陆家延绵子嗣也就罢了,她为阻拦表哥纳妾,竟暴力拆散鸳鸯,囚禁义妹且百般虐待,您不是最恨这等狠辣的妒妇吗?”

临川郡主愈发肆无忌惮,她气得浑身发抖,上次未能拿住谢茯苓和贺鸿升,此次又让她逃脱了!

征西王妃微微垂目,嘴角掠过一丝冷漠的笑意。

昔日因自己手刃几个意图染指的轻薄之辈而被婆母察觉,婆母便责备她缺乏妇德,如今,依旧本性难移,如果婆母庇护,岂非自取其辱?

老王妃眉峰紧蹙,陆老夫人和陆哲远的脸色早已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