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是怎么跑到你手里的?”
阎啸天觉得稀奇,这是当时钱奇拿出来的火珠,被豹子一巴掌拍飞了,也不知道落哪去了。
阎啸天此时有很多话要问京纾,他走到卫顾夕跟前,难得一脸乖顺:“可以让我抱抱她吗?”
阎啸天跟了他们一路,又送来各种食物,还帮他们水壶加水,卫顾夕对这个少年有十足的好感。
“当然。”
出于信任,卫顾夕毫不犹豫的将怀里的小娃娃递过去。
然而,京承健不知从哪突然窜出,半路接过京纾:“大伯娘,还是我抱吧!”
阎啸天脸色僵住,双手还伸在半空中。
卫顾夕见状,愣了下。
京承健是她侄子,平时帮了她不少忙,她也不好拒绝。
卫顾夕歉意看了眼阎啸天,为了安慰他,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你还没抱过小孩吧?让承建先教教你抱。”
在她眼里,阎啸天和她大儿子相差不了几岁,一样都是孩子。
她也经常摸京承耀的头。
然而阎啸天不这么认为,他眼睛突然瞪大,仿佛被雷劈了般跳开。
这个女人,居然摸他头!
他都活了几千年,还没有谁敢摸他的头!
阎啸天深吸口气,纠结半晌,然后打算装作无事发生。
谁知京承健凑过来问:“你脸红什么?”
阎啸天鲜少有些崩溃:“我热!这么热的天,我脸红一下不行吗!”
“行,我没说不行,你突然朝我发火干嘛?”
京承健撇了撇嘴,抱着京纾躲开他,“妹妹,阎啸天又发癫,咱们离他远点。”
“等等,我又话要问她。”
阎啸天追过去,凑近襁褓里的小娃娃,眯着眼打量她:“你会驭兽?”
【不明显吗?】
京纾寻思,她在阎啸天面前也没藏着掖着。
阎啸天一噎:“你从哪找来的那些野兽,它们是妖?”
京纾眼睛一动,青瓷是妖,但小紫和火狼,她在它们身上没有感应到妖气。
没等到京纾的回答,阎啸天自顾自的说:“应该不是妖,五十年前的大战中,妖帝陨落后,妖就退去了龙脊山,永世不得踏出,只要它们一出来就会灵力尽失。”
失去灵力的妖就会变成普通小兽,软趴趴的,仅供观赏和玩乐。
而刚才那几个猛兽如此厉害,像是经过训练的。
【?】
京纾愣了下,把玩火丹的小手倏地停住了。
【妖帝陨落了?】
“你不知道?你不是老东西吗?五十年前的事情你还不知道?”
京承健皱着眉说:“我妹妹还不足月,五十年前的事情怎么会知道?”
阎啸天嗤笑一声:“你真当以为她不足月?别自欺欺人了,她或许是你这一世的妹妹,但在之前,她肯定是转世的……让我猜猜,你来自于仙界对吧?”
“不管是什么现在都是我妹妹。”京承健一脸防备的看着他,“你离我妹妹远点。”
京纾探出头。
【三哥哥,你等等,我有事情问他。】
阎啸天追上来,勾了勾唇:“问什么?问当年妖界的事情?那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京纾没回答他,反而拿出那颗火丹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就是一个珠子。”
阎啸天多看了火丹几眼,总不可能是颗丹药,他还没见过这么大块的丹药,吃下去不得噎死。
【你再近些看看。】
阎啸天一脸疑惑,心里却更是好奇,凑近那颗火丹观察许久。
借着日光,他看清火丹里翻滚着一团金色的火焰。
“这是……”
阎啸天瞳孔骤缩,满脸震惊的说道:“这是妖王的内丹?”
京纾没说话,阎啸天满眼惊叹,感慨道:“你可真是捡了个大便宜,怪不得当时钱奇说自己可以驭兽,有这妖王内丹在,普通的妖兽都能被压制的死死的。”
不过那只豹子怎么没事?
阎啸天还没来得及思考,稚嫩的声音再次传进脑海里。
【这不是妖王内丹。】
阎啸天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你未免有些太不识货,算了,一开始我也看错了,你好生把这火丹收好,别弄丢了。”
他最后又瞥了眼火丹,心里笃定它绝对是妖王的内丹。
难不成还是妖帝的内丹?
妖帝都陨落五十年了,内丹早就化成了灰。
京纾默默把火丹收起来,既然阎啸天不信,她就不告诉他这是妖帝的内丹了。
妖帝那家伙,又开始玩捉迷藏了。
知府府邸。
裴玄明一脚踹开府门,入眼的是停在院子里的十几口棺材。
地上的血迹还未干涸,枯竭见底的水池里,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小厮的尸体。
一阵阴风袭来,裴玄明打了个寒颤。
“来人!”裴玄明朝身后喊。
衙役就剩下三人,有两个都葬身在难民刀下,当场毙命。
三个衙役立刻上前:“大人,有何吩咐?”
“去给我搜,找到被他们称作是高人的人。”
“是!”
三个衙役开始每个房间进行搜寻。
【奇怪。】
京纾看着悬浮在空中,散发着阵阵黑气的千余具幽魂。
这里的不仅有知府全家上下的魂魄,还有城中精兵们的魂魄,都是双眼空洞,神情呆滞的模样。
【为什么他们像一副被控制的样子。】
阎啸天眼皮子猛的跳跳,似是意识到什么,他立刻闪身到京纾身边:“你能看到那些鬼魂?”
京纾一脸凝重的点点头。
她看了眼周围山石走势,有移动过的痕迹,池塘正中和西南方墙下都摆放着尸体。
正东面槐树上系着根红绳,北侧长廊上挂着一把木剑。
京纾用意识探进后院深处,果然看到每扇宅门上都用血画了一道符。
这一切看似都是随意摆放,实则暗藏玄机。
【有人在这里布下了困阴阵,想控制这些幽魂炼出一支阴兵军队。】
“什么?”
阎啸天不懂阵法,但困阴阵他是知道的,是一种囚禁亡魂的阵法。
“那你怎么知道这些亡魂在被人炼化?”阎啸天神色复杂,追问道。
【它们身体上有的地方已经显现出阴兵印记,这些魂魄不是心甘情愿成为阴兵,所以印记又和真正的阴兵印记是不同的。】
阎啸天似懂非懂,他呆滞半晌,忍不住问:“这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她居然连阴兵印记都了解的这么清楚,连他都没有见过阴兵印记,只在冥界的书案上看过一个模糊的轮廓。
不过他爹应该见过,冥界内书阁只有他爹能打开,但他爹投胎前忘了告知他打开内书阁的方法了。
这老东西知道的这么多,还懂困阴阵法,难不成她不是来自仙界,而是冥界?
京纾没说话,目光盯着后院的天空,上面萦绕着一层红雾。
【在后院,三哥哥,你把我给阎啸天抱。】
京承健纵使百般不情愿,但知道妹妹有要紧的事要做,只好将她给了阎啸天。
阎啸天有些意外,他接过小婴儿,略有些僵硬的抱在怀里。
一股奶香味萦绕鼻尖,他面色一怔,没多少多余的表情,带着京纾翻墙进了后院。
“砰——”
后院西厢房的门突然被撞开,阎啸天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环境,一道凛冽的神力朝他飞了过来。
然而那道神力还没近他身,就被京纾扬手化解了。
“神?”阎啸天盯着房间里的红衣女子,神色大变,眼底浮现一丝畏惧。
女子望着来人,妩媚动人的脸上划过一道厉色:“你是谁?”
这少年居然能化解她的神力,定然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