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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藤蔓向上 > 第二四三章 不试试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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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三章 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属于我。

奚午蔓脑中不断重复这么句话。

那话语来自遥远的过去,不属于现在,甚至不属于此刻坐在身旁的人。

头痛。简直快炸开了。

奚午蔓闭上眼睛,抬手。

在她的手指之前,男人的手指先按上她的太阳穴。

视线被周寘行的衣袖挡住,奚午蔓偏头靠近周寘行,趴在他大腿上,重新闭上眼睛。

力度刚好,速度刚好。奚午蔓昏昏欲睡。

真就睡着了。

好在睡得不沉,车一停,她就醒了过来。

看着窗外随风疯狂的白雪,她已经开始发抖。

诚然,周寘行先生的怀抱是温暖的,但奚午蔓还是更中意车内的暖气。

屋子里有女人的说话声,哭哭啼啼的,听不出到底是谁。

不知道是谁,统称为奚午承的客人。

担心打扰到奚午承,周寘行送奚午蔓到门廊,目送她进屋,就离开了。

奚午蔓在玄关打了好几个哈欠,调整到最佳精神状态,才敢继续往里走。

大客厅的沙发上,只坐了两个人,一位是奚午承,另一位是刚刚离开的周寘行先生的亲姐姐,周寘勉小姐。

他该进来坐会儿,喝杯茶再走。

奚午蔓在心里暗暗说,听清周寘勉的话,立马收了刚才的想法。

“是我们没有缘分吗?我不相信。”

周寘勉双眼通红,好一个梨花儿带雨。

这阵势,完全是告白被拒的玻璃心少女啊。

果然,周寘行不进来是天意。

要见到平日里那自尊自爱的姐姐这副模样,周寘行不得心疼死了?

说不定他会恨死奚午承。

要是再连带着恨奚午承的妹妹。

这婚事可不就黄了?

噢不。

“要是我们没有缘分,上天就不该安排我与你相遇。”

周寘勉完全没注意到刚进屋的奚午蔓,继续朝奚午承流泪。

“既然上帝让我离你这样近,这就是命中注定。”她说。

她还要再说什么,被奚午承出声打断。

“你一个人回来的?”奚午承问奚午蔓。

“寘行送我到门口的。”奚午蔓向沙发走近,“不知道姐姐在这里,他没有进来。”

周寘勉擦掉眼泪,问:“寘行已经走了吗?”

“应该还没走远。”奚午蔓站到单人沙发旁,没入座,作势摸手机,“要叫他回来吗?”

“不用了。”周寘勉起身,微笑着,“我也该走了。再见,蔓蔓。再见,阿承。”

奚午蔓送周寘勉到门廊,目送她上了车,才折身回室内。

奚午承还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等她。

“哥哥,晚安。”奚午蔓礼貌性俯身,就要上楼。

“你没什么跟我说?”奚午承的话音叫住她。

“哥哥想知道什么?”奚午蔓反问。

奚午承轻轻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说:“过来。”

奚午蔓走近他,没落座。

“你打算一直站着?”他问。

“我站着就好。”她答。

他往后一仰,靠于沙发靠背。

“周寘勉见过三爷爷了。”他说。

“她在三爷爷那受委屈了?”

“她说想嫁给我,三爷爷不同意。”

“爸爸妈妈同意不就好了?”

“你以为奚家的门这么好进?”

短暂的沉默。

奚午蔓问:“三爷爷为什么不同意呢?”

“因为周寘勉的宗教信仰。”

“宗教信仰?”奚午蔓感到不可思议,“她喜欢哥哥,哥哥也喜欢她,两情相悦,也门当户对,这不就好了?”

“你是这样认为的?”奚午承上眼睑半沉,睫毛的阴影将眼中的光完全抹去。

“结婚,重要的是两个人能在一起好好生活。宗教信仰这种东西,不影响到两个人相处的话,不重要吧?”

“我们的生活,可不只是吃饭睡觉。”

“但吃饭睡觉不是最重要的吗?”

“你就是这样自我麻痹的?”

感受到奚午承的不耐烦,奚午蔓识趣地住了嘴。

见他缓缓站起身,她往后退了一小步。

而他步步逼近,她的小腿肚碰到沙发边沿,自知退无可退。

“周寘行是这样跟你说的?”他问。

他离得实在很近,连头发丝都透着红茶的香。

闻惯了他身上的烟酒气,奚午蔓一时有瞬间恍惚。

“你的生活,重要的只有吃饭和睡觉?”他的话音稍低,连带他周身的气压。

奚午蔓打了个哆嗦,一个不稳,坐到沙发上。

“嫁到周家,做一个不沾尘间烟火的贵太太?每天跟着圈子里的太太们喝茶晒太阳,互相攀比教养与学识?”

奚午承双手揣在裤兜里,腿几乎快抵住奚午蔓的膝盖。

“一辈子待在金字塔的顶端,锦衣玉食,最大的烦恼就是睡觉的时候,做了自己不想做的梦。”

他话音平静。

落在奚午蔓脸上的阴影往下移去。

她的右眼重见光明,左眼仍蒙于阴影中。

奚午承逆光的眼中,没有明晃晃的光,只睫毛尖儿扑闪着明亮。

“你想要这样过一辈子吗?”他温柔的语气,有哄骗小孩的嫌疑。

不等奚午蔓回答,他又说:“那你不该嫁给周寘行,而应该留在我身边。”

“我不想那样过一辈子。”奚午蔓语气坚毅。

“那你更不该嫁给周寘行。”奚午承的嘴唇几乎要挨到奚午蔓的鼻尖,“你更应该留在我身边。”

担心他一口咬掉自己的鼻子,奚午蔓怂了怂,顺势与他保持了安全距离。

他没退让,也不再逼近,看着她身后的花瓶。

“不管你有什么想法,只要涉及结婚,我一定是你的最优选。”他说。

一次是玩笑,两次也是玩笑,三次也可以当作玩笑。

这一而再再而三,奚午蔓实在没办法再当玩笑听。

“但我不是哥哥的最优选。”她干脆妥协。

“你想说的是,你不认为我是你的最优选。”他毫不留情。

奚午蔓哑口无言。

她可不认为可以骗过奚午承。

“最适合的就是最好的。你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奚午承说。

“但我们不合适。”奚午蔓试图反驳。

“你都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合适?”那位云淡风轻。

奚午蔓再次无言。

“我总是忘记一件事。”奚午承直起腰身,与奚午蔓保持了距离,“你才二十岁。”

奚午蔓仰起脑袋,问:“所以哥哥认为,我年轻无知?”

“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他说。

然后呢?

奚午蔓的视线紧紧追随奚午承,越追越远,直到再看不见。

年轻,有时间。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