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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临璋傍晚便直接去了映月阁,陶颜言今日做月饼用掉了所有的肉,所以晚上就亲自下厨做了水煮鱼片、豉油烧鸡、酱鸭、虾滑青菜汤、清炒时蔬、绿豆糖水,又用做月饼剩下的肉沫给小锦安单独做了份肉饼蒸蛋。

贺临璋再一次吃到水煮鱼片,便想起上次吃到的时候,还是刚开始南巡没多久,那时候与陶顔言还没有那么亲密,陶顔言甚至还未侍寝。

而这三个多月以来,自己竟然很少召幸别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陶顔言这里。

贺临璋皱了皱眉,帝王于后宫要雨露均沾,这是他母后一直告诫他的话,如今子嗣艰难,还是得以社稷为重,不能仅凭自己的喜好,一直留在陶美人这里了。

小锦安现在已经能很熟练的操作吃饭的一套流程了,雷打不动的先给贺临璋盛汤。

虾滑盛了两个,稳稳的放在贺临璋面前。然后才是陶顔言的,而每次都会比贺临璋的多一个丸子,以显示他对陶顔言的喜爱。

最后才是自己的,有时候与贺临璋的丸子数一样,有时候少一个,总之不会越过他去。

看着他这些小细节,贺临璋嘴角勾了勾,这孩子看似很小,却心思细腻,对陶顔言的心也确实一片赤诚。

又看到只有小锦安面前才有的一碟肉饼蒸蛋,贺临璋眉头一挑:“改日,朕也想吃那个菜。”

陶顔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一小蝶肉饼蒸蛋,笑道:“今日的肉都做了月饼,没有剩余的了,改日再给陛下做。”

提到月饼,贺临璋想起戚仪征索要制作方子,便问道:“你这鲜肉月饼可有秘方?戚将军好美食,他想要一个方子,好回家做来吃。”

陶顔言眼睛眨了眨,道:“哪有什么方子,无非就是剁碎的肉沫包进面团里罢了。不如改日有时间,遇到戚将军的时候,我亲自跟他说说步骤即可。”

“这还不简单,过几日中秋宫宴,他也会进宫赴宴,你到时候找个机会跟他说说便是。”贺临璋吃着菜,没一会儿便吃完了一碗饭,又添了一碗。

张公公想劝劝,晚膳别用太多,但看着那满桌的比御膳还勾人食欲的下饭菜,他自己都咽口水,也就没有劝阻陛下。

陶顔言递了一只鸡腿给小锦安,又夹了一只给皇帝,自己则啃鸡爪,边啃边想着中秋节就在几日之后,为了能见到戚仪征,看来这几日得尽快把十遍宫规抄完,到皇后那边交差才行。

“姐姐,这肉饼炖蛋真好吃,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小锦安吃完一整碗,忍不住赞美道。

陶顔言好笑:“那你早上说小馄饨是你最喜欢的,中午说鸡腿是你最喜欢的,现在又变成肉饼炖蛋了?你是不是好吃的都喜欢,故意夸我,想要我多多下厨,给你做好吃的啊?”

小锦安露齿一笑:“姐姐好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姐姐竟然读的我的心耶,好棒!”

小小的人儿拍拍手,不吝给与姐姐大大的夸奖。

陶顔言被他哄的眉开眼笑:“那好吧,姐姐想想还有什么好吃的可以做给锦安吃,让锦安长得白白胖胖好不好?”

小锦安点点头,眼睛里都是星星。

贺临璋看着一大一小,想起一开始遇到小锦安的时候,他还是脏兮兮的小乞丐,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那时候可没有这么白净,可陶顔言似乎并未嫌弃他,直接就牵了孩子的手。

这与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不相同,他见过的高门贵女不会对一个乞丐和颜悦色,远远避开才是那些贵女的正常反应。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陶顔言,小姑娘眼睛里全是纯真、清透,此刻笑盈盈的,又穿着一身鹅黄的衣裙,就像一轮小太阳,温暖得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不过……”小锦安突然低下了头:“也不知道钟伯伯他们怎么样了,在街上有没有讨到饭菜,晚上有没有地方歇脚。”

看孩子想起了之前流落街头的日子,陶顔言安慰道:“我给了他们银子,他们应该能过一段好日子。不过人不能总是要依靠别人接济过日子,得自立自强才行,希望你所说的钟伯伯能够去找份活儿干,年纪轻轻的,也有力气,完全可以帮人干活赚取工钱,没必要流落街头乞讨的。”

小锦安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人不能好吃懒做,要自立自强。”

“对,所以力所能及的小事,锦安便自己动手,不要随便叫小全子和清风他们帮你,你做了便懂了,学的东西都在自己身上,这是一辈子的财富。”陶顔言给小锦安夹了一些青菜道。

贺临璋还是第一次听家长这样教孩子,让孩子能做则做,不要假手于人。

他记得小时候,母后教导他的多半与如何做一个有用的皇子有关,生活上的小事,几乎都是下人代劳,就连穿衣都是有人替他穿的。所以他从未给任何人盛过汤,也从不知道力所能及的小事要自己做。

吃完饭,陶顔言一手挽着皇帝,一手牵着小锦安在院子里散步,这里比翠微轩大,能走的地方便多,陶顔言想着,得给小锦安做个秋千架子,再做个跷跷板,这样,孩子就有更多玩法。

小锦安跑开后,陶顔言便问了皇帝:“陛下,我能请宫里的工匠给锦安搭一个秋千架吗?我还想做个跷跷板。”

虽然宫规是抄了,但是她这个位份能不能叫得动工匠,陶顔言还不能确定。

贺临璋捏捏她的脸:“可以,朕让张福海去安排。”

贺临璋又想起自己小时候只有书本、夫子,没有玩闹的人生,便有些无奈道:“你这么宠他,他不会被你宠坏吧?”

陶顔言搂着贺临璋的腰,仰着头道:“他还是小孩子啊,孩子爱玩是天性,学要学的踏实,玩要玩的痛快,这才是小孩子的童年嘛。怎么,陛下的童年没有玩乐吗?”

贺临璋嘴角抽抽,反正不能承认自己是个没童年的人:“哪有,朕也很会玩。”

贺临璋顺势就宿在了映月阁,半夜,陶顔言嘤嘤哭:“我再也不敢说陛下不会玩了,陛下饶了我吧,我真的好困。”

“嗯,最后一次,还有个花样可以试试。”说完,又倾身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