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让的神色变得凝重，“做之前怎么不对我说？”
周回勾起笑意，“怎么，你是觉得我做错了？”
裴让继续躺下来闭上眼睛，“我是怕你之后都不能留在我身边做特助，得去国外当流浪汉。”
“哦，担心我呢，”周回笑出声来，“担心我就直接说，别这么傲娇。”
裴让，“滚。”
“不是，你不陪着你老婆，你跑我这里干什么？”
裴让的目光微微怔了怔，旋即拽着毯子遮住了自己半张脸，把自己全部裹在了毯子里。
“周回，好难。”
周回从床上坐了起来，“到底怎么了？”
“我在睡着后又出现了幻觉，我看到有个酷似季悬的黑影掐着桃桃的脖子，欺负她，可回过神来，是我自己在掐着她。”
周回瞧着他缩在毯子里所流露出的不安和无助，认真道，“现在，你是怀疑自己精神出问题了？”
如果裴让现在依旧没怀疑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还是单纯的认为是因为脑袋受伤所导致的幻觉，那他就不会来他这里躲着，而是会马上去找医生。
裴让把整张脸都蒙住了，“我很慌……”
“我睡觉之前是吃过药的，但很显然，没用。”
“而我出现幻觉之前，我也在想桃桃和季悬两个人。”
“周回。”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也隐隐有颤音，“你快告诉我，我精神没问题，就是因为头部受伤才会出现幻觉，等我头上的伤好了，就不会出现幻觉了。”
周回怜惜的叹了口气。
虽然头部受伤是会出现幻觉，但一个人的精神如果出现了问题，自己肯定也是能够感觉到的。
很显然，裴让现在说这些话，肯定是感觉到了自己出现的幻觉，和精神有关。
周回问，“我都没问你，你白天出现的幻觉是什么？”
裴让沉默了片刻才说，“两朵花在说话，它们说的那些话，就是我内心纠结过的事。”
周回继续问：“纠结了什么？”
裴让，“那会儿我不是还在误会着桃桃么，我纠结我是再也别见她，还是把她叫到我身边来，看着她。”
“后来出现幻觉，我的这些纠结就相当于被别人说出来以后，我发现，我想见她。”
周回便明白了。
这些幻觉都和伊桃有关。
甚至是之前，他觉得他的那些bjd娃娃会说话，也是和伊桃有关。
周回叹了口气，温声道，“你别慌，不是什么大事，只要积极的去治，会好的。”
“可是！”裴让一把扯掉毯子，坐起了身，一双眼睛通红又水雾朦胧，“得多久？”
身上的伤，愈合能看得见。
可心疾，到底怎样才能算好。
裴让掀起了自己的衣摆，左腰上有两处黑紫色的淤青，“桃桃把我掐成这样，我才清醒过来，松开了她的脖子。”
话到此，他的表情痛苦而又自责，“要是下一次，我不是掐她了，而是拿什么东西砸在她身上怎么办？”
说话间她也拿出手机，一解锁，就是短视频的界面。
是一个精神分裂患者手拿菜刀伤人的视频。
纵然视频做了模糊处理，但还是能看出来那一地的血。
他之前在病房外坐着的时候，在也想了许多后，没忍住拿出手机想了解精神分裂这些事而搜到的。
短视频的配乐都让人心情紧张，裴让的情绪也逐渐激动，“我很清楚，现在我得离她远点，甚至离你们都得远点！”
“可我如果怕伤害你，我能把你辞退，让你从我身边滚蛋，可我忍受不了不见她，如果她不在我跟前，我就会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别的男人有没有接近她，欺负她！”
“甚至我之前误会了她那么多年，终于，真相突然明了，我心里特别想和她每天都在一起待着，弥补我们分开的那四年里的每一天！”
“所以你懂吗，我他妈的，特别清醒的钻牛角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