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璨儿迟迟没回来,秦斯年在厨房找到了她。
她在,用红糖,红枣、姜、枸杞煮了水。
看到懂事的女儿,秦斯年心情好了不少,但看璨儿只给伊桃端了一杯,他也倒了一杯,“你也喝一点。”
璨儿冲父亲嘻嘻一笑,两人一同朝卧室走去。
伊桃已经在床上躺下了,忽然看到秦斯年和璨儿一同进来,她连忙坐起了身。
此时她身上的睡衣略有些凌乱,露出了右边的锁骨。
更甚者,床头亮着的灯就在她睡的那一边,光正好打在她身上,衬得略有憔悴的她有一种破碎一般的美丽。
看到这一幕的秦斯年猛然停住了步子。
之前的尴尬虽然在和裴让打了一通电话以后消失了,但那无意之间的接近,对他造成的冲击太大。
此刻悸动又席卷了心脏。
好似到了今夜,他的心,才拨云见雾,终于看清了伊桃的模样。
看清了眼前的年轻女人,是一位哪怕不施粉黛,也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
而这种反应让他生出了惶恐。
他怎么能这样。
很快回过神来,他没有再往前走,就把端来的水放在了就近的桌上,“璨儿,你把水端过去,爸爸回去了。”
不等璨儿回应,他已经快步走出了房间。
不知是不是自己走的太快的缘故,明明房间的阳台开着窗,室内很凉,可他浑身莫名的燥热,心脏也再一次,跳的越来越快。
他立在最暗的地方,本想冷静冷静,但良久后,他红着耳尖抬步去了卫生间。
门刚关上,他一边朝浴室走着,一边解着睡衣的纽扣,而双手在他的举动中,手背一条一条的青筋愈发明显。
等到了花洒下面,睡衣已经脱下来被他扔去了一边。
已经四十岁的男人,每一块儿肌肉如同雕刻似的好看,弧线优美,荷尔蒙四散。
他之前已经洗过了澡,温度在38度,他伸手点了点,温度变成16度时,他按下了开关。
……
伊桃连续吐了两次以后舒服了不少,只是从璨儿手里端过那杯姜茶以后,却发了愁。
过去她一般吐过了,觉得舒服了,不仅一口东西不吃,水也不喝,一直到肚子不是那么疼了,才会去吃东西喝水。
这杯姜茶她不想喝,怕之后再吐一次,可这又是孩子的好意。
犹豫片刻,她还是一口气喝了。
随后她又抱上暖宝宝和璨儿重新躺回了床上。
一开始伊桃还没什么感觉,甚至还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身子打了个颤又清醒了,恶心的感觉又袭来。
她悄悄坐起身,先看了眼身边的璨儿。
孩子的呼吸很均匀,睡的挺香。
伊桃想了想,觉得自己再去卫生间,可能又会把孩子惊醒,便起身拿着暖宝宝,蹑手蹑脚离开了璨儿的房间。
之前裴让也是要留宿在这里的,秦斯年便让阿姨也给他整理了一间客房。
伊桃快步到了客房,去卫生间吐舒服了,寻思裴让今晚肯定不会回来,也怕自己之后再折腾,索性就在客房的床上躺下了。
腹部的疼痛一阵一阵的袭来,她身子蜷缩着一动不动,在忍着疼痛中,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身体不舒服,又怎能睡安稳。
后半夜雨越下越大,她带着烦乱的情绪入睡,然后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
梦境最初的画面很乱,也模糊不清。
只是最后那一段梦境却清晰的,就像她又把过去重新经历了一次。
画面,是在手术室里。
她躺靠在一张深蓝色的台子上,旁边放着之后要用的药和工具。
不论是周围银白色的架子,还是空气里弥漫的消毒水的味道,都让她觉得冷。
她因恐惧和疼痛而全身颤抖,眼睛也早已哭的红肿,双手如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捧着她的手机,界面上显示着在通话中。
她哽咽的对那边说:“阿让,阿让……”
“这个手术可以有人陪同,我太害怕了,肚子也太疼了,你进来陪着我吧……”
“这真的是我和你的孩子,我求求你了,你进来看着我吧……”
“阿让……”
“阿让……”
可任凭她怎么说,电话那头始终没有人开口。
她依旧不放弃,“阿让,你真的要因为这一件事,就否定了我们的四年吗?”
“我们之前经历了那么多,我也做了那么多,你好好想想……”
梦境里,她哭着说这些话的时候,恍惚听见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那一瞬间,梦境的画面虽然还在,伊桃也意识到了自己在睡觉。
但梦境中悲伤的情绪达到了巅峰,梦里的她还在对着手机说话:“阿让,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此刻的伊桃其实算是半梦半醒了。
而那些话,也被她呓语了出来,只是她声音很小,太长的句子根本听不清楚。
但这个时候回来的裴让,还是从她的梦话里,听清了“阿让”二字。
他下垂的双手攥了攥,迈开步子朝床边走去。
伊桃睡之前,没有关客房的窗帘。
此时已经五点了,天快要亮了,虽然外面因下雨还是灰蒙蒙的一片,但室内要比之前明亮许多。
裴让瞧着一边呓语一边哭泣的女人,长眉紧缩,唇也死死抿着,就像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波动。
在睡梦中哭泣的伊桃打了个寒颤,“阿让,你还在吗?”
这一瞬。
男人漆黑的瞳仁闪了闪。
接着他看向了窗外,瞧着窗户上淅淅沥沥的雨水,他喉结滚了滚,字正腔圆说了二字:“我在。”
音落,室内安静了。
伊桃的啜泣声也没有了。
裴让轻轻缓了口气,脱掉外面的风衣外套,在伊桃身边坐了下来。
就在他抬手,刚把手掌伸在她额头上方时,伊桃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
裴让顿了顿,收回了手。
伊桃转头看到了他。
旋即她一怔,“你……”
裴让又避开她,看着地板上的光影,“你不是陪着璨儿,怎么跑这里来睡。”
这时伊桃发觉自己鼻梁有点湿,她抬手擦掉眼泪,坐了起来,“你不是去找段清梨了么,怎么又回来了?”